我想我需要足够的时间,更大的耐心才能不让自己活在璇窝里,久久挣扎不出来。我到底要怎么处理我和他的事,我真的不甘心这次就那么原谅他,我心里总是不平衡,为什么他能那么那么保护那个女人,却能那么轻易的把我推开,我就那么可有可无吗?可又为什么那么关心我,为什么那么在乎我过的好不好,我相信只是我的一厢情愿,那种看我心疼的眼神,是我的错觉吗?我真的不懂他。
魏枭国来了上海,说是来谈一笔生意,顺便来看看过的怎么样。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我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矿泉水,“倪儿,要不要帮你在上海买一套房子,那样你会住的舒服些。”
“我用了,住在这里我更自在些,而且住哪里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他不自然的搓着双手:“你总是拒绝我对你的付出,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你离我好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倪抛弃我开始,从你不要叫你爸爸开始,从倪眼里看不到我开始,我就离你很远了。
我从不想在他在面前争论这些事,也不想提到父亲这个词,我会有压迫感。
“离得远或许是你和我之间最好的距离。”
“倪儿,给我一个机会,为你做些什么好不好。”
“在我最需要你做什么的时候,你却什么都没有做,可现在,我什么都不需要了。”
“现在蔡倩雅不在了,也不会在为难你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不知道我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回应他的话,难道一直以来,他只认为蔡倩雅才是我们的阻碍吗?不是,如果当初他能坚决的认下我这个女儿,今天的我不会像今天这样觉得自己那样悲凉。
“还来你的好,只有在她不在的时候才肯对我表现出来。对不起,我不要。”
“倪儿,你还太年轻,你根本不明白这个世界时多么的残,如果没有一定的条件,生存有多困难,我有怎么保证给你一个好的生活条件。”
这就是他的借口,直到今天他都还这样以为,是啊,他现在是有了金钱和地位,可他能给我这样的生活条件呢,还是那只是他想要的而已。
“那不是我要的额,不要把我当借口,你以为你给了好的生活条件了吗?在一个不愁吃不愁穿却冰冷的家庭长大,让我除了恨看不到任何东西。我们不要在讨论这个问题了,只会勾起我不想回忆的事而已。”
“我知道我欠你的。”
“你欠的有何止是我一个,蔡倩雅,难道你能说你不亏欠她吗?你让她耗尽了女人一生的爱来爱你,可你回应得又是什么。我敢说你不曾爱过她,她存在的意义也只是帮你巩固你的事业而已。这点或许连她自己都知道,她只是在等,等那一天不知道能不能等到的你的心。”
“是啊,我是欠她的,可她也让我欠了你的。”
“到现在你都还在推卸责任,你现在该有的都有的,你就自己好好去过你的日子吧。”
我不想在讨论这些问题,我永远都不能理解他,就像他从来都不曾了解我一样。我们好像除了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外,我们还有什么其他的联系吗?对,他还养育了我,用一种他以为好的方式。
“时间太晚了,你回去吧。”
“我在天威酒店,你又什么事就来找我,我会自爱上海停留十天。”
“我想我没什么事找你。”
带着残留的遗憾,他离开我住的地方,有些东西在想付出的时候,时间已经不对了。
我真的没去找过他,尽管他会打电话给我,可我都不想面对他。连他回去的头一晚,约我吃饭我也没有去,我以前和现在的寂寞和孤独或许可以让他感受一下。
下班后去了一趟超市,该给冰箱补一下货了。提着一大包东西回到家,却遇到一个人坐在我的家门口,居然是他,林熙中。一脸沧桑的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遇到了什么打击似的。
我走了过去,用脚踢了踢他的脚:“喂,你挡我道了。”
他看着是我回来了,抱着我的腿就痛哭起来。我手里替着东西僵在那里,这又是哪出啊。
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来把门打开:“别哭了,你这是干什么啊,别在我这装可怜,你以为我会在让利用吗?”
本想进门后,就把门关上的,可当我一抽他抱住我的脚时,他顺势倒了下去,这门是关不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倪儿,报应,这是报应,我爸死了。”
原来他哭是因为他爸爸的离开,和他一起的时候从来没听他说过他的家庭,只是说过他爸爸身体不太好。
“那你就该好好的为你爸爸守孝去,你来这干什么。”
“是我欺骗了你,所以老天惩罚我让我那么快失去了我最亲的人。知道吗?我是我爸一手带大的,靠种花把我送出国念书,当我学有所成以为可以报答他是,他却得了胃癌。我一心只想把他就活,可家里的积蓄早就被我念书用完了,巨额的医药费让我第一次领略到金钱的魅力,那是才发现我一直不在意的金钱此时有了其他的意义,那是我唯一能挽留我最亲的人的救命稻草。所以,只要能救我父亲的命,我什么都愿意做。”
“所以呢。你接受了阮晟天的钱,条件是在我身边照顾我。”
他痛苦的点了点头:“那是的我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那段时间我在拼命的找工作,那是我唯一能做的,我遇到了阮总,和他有了这样一个协定。当初我也迟疑过,要这样负担上另一个人的人生,是多么大的责任啊,或许对那个人是不公平的,可我实在不能看着我的爸爸就那么离开了我。我要怎么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所以我只有妥协,向现实妥协。当第一次遇到你,知道你就是我要保护的那个人,我其实很庆幸,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想要不需要那份合约也想在你身边带给你快乐的冲动。到后来知道你喜欢的是阮总,我很想告诉你事实,可为了那三百万,我还是忍住了,我还天真的想,当有一天我有能力把钱还给阮总时,我就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然后呢,在乞求我原谅吗?”
“可事实没有像我设想的那样发展,你知道了这件事,你是那么的生气,那样的受伤,当你就我滚,说不想在看到我时,我的心是那样的痛。而我最不该犯得错就是在合约过程中真的爱上了你,就想以个猎人爱上了手里的猎物,注定了要一番翻天动地。我一直在想对你,我只是负责合约,可我却真的陷了进去。对你所付出的都是我最真实的感受,如果解决你是一场阴谋,那么爱上你绝对是阴谋之外的。都不到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一颦一笑居然成了我心底最美好的期盼,你的情绪总是能左右我一天的心情。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我不想是在为合约照顾你,而是想为自己,看着你眼睛里只有他,我也好想告诉你,还有一个人,深深的把你放在心里。”
事情怎么会是这样,阮晟天,你看看因为你的关心,把一切变成了什么样,你是想找一个转移我对你的注意,却丢给了我一个更大的难题,你要我怎么解呢。
“你拿了钱不是就可以给你父亲治病了吗?你也没死去什么呀,至少可以把自己最亲的人留在身边。”
“钱,在你知道这件事的第二天我就还给了阮总。”
“什么,你还给了他,你做那么多,不就为了那笔治病的钱吗?”
“是啊,我以为我可以若无其事的接受,可看着卡里打进的三百万,我的手突然在颤抖,这是我欺骗你才得到的前,你要我怎样才不用想起你那失望的眼神,而拿过那笔钱。我不想让你带着怨恨,讨厌我一辈子,你本来就是一个不容易相信一个人的人,我又怎么能把你对世界最后的一点温存破坏掉。我只能做一个不孝的儿子,我以为父亲能撑到我挣到钱给他治病时,他却已经等不到了。”
“对,你真的很不孝,什么都可以等,在你父亲最需要你尽孝的时候你怎么可以等。那笔钱本来就是你该得的,你不用还给他的,如果三百万能挽救一个人的生命,我的利用价值或许会让我还有一丝安慰。你该早点告诉我的,也许一切不会像是这样。你真的是一个笨蛋,你应该接受这笔钱的。”
看着他颤抖的手放在地上还不停的颤抖,我知道此时的他是多么的恨自己,恨自己在亲人的弥留之际,自己却无能为力。
我走过去把躺在地上的他扶了起来,让他进屋坐在了沙发上,我可以体会他的痛,我不是不能理解,可我能做什么呢。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他的错,我们只是被人生无常的戏弄了。
这样的错,到底谁来承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