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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聚秀大会—选拔赛

十年光阴似箭,传说中的种种事物也许并不存在,但只要有那么一丝的希望,贪婪的人们就不会放弃对利益与欲望的追求。

髙商作为最大的领袖国,在这方面尤为突出。十年后的今天,在国内举行另一个和‘举坛’相同,但又有别于‘举坛’的大会,名为‘聚秀’选举大会。相同的是,依然以术斗为主。不同的是,‘聚秀’大会共设有十三个名额,能进入前十三者,将会被国王召入朝廷重用,并授予少卿官衔,食百石。比赛并没有太多的成文规矩,点到为止即可。但参赛者必须是十六到二十八之间,且年轻有为,学有所成,名门正派出身。只要符合以上几点要求,四大国和其他诸侯国的青年才俊都可以前来参赛。

赛场的考官,请来了四大国的五大门派掌门人,分别是:髙商国的‘焱雏’掌门人阮不儒;吉尔岛的‘淼贡’掌门人左丘瑾;韩都国的‘森谷’掌门人吕陵彀;方塑国的‘垚欠’掌门人范驮士,以及髙商国的‘一剑眉’掌门人洛霜。

这天,大会正在髙商国望良都如火如茶地进行中,赛场内外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买卖人的吆喝声、围观者的呐喊声、打斗时的碰撞声不绝于耳。国都果然不同于别处,只见:房屋间间磊磊,如农夫耕耘,依次而开;瓦砖块块叠叠,似排兵布阵,井然有序。家家墙高门阔,户户朱柱金瓦,道大路宽。

大会的正中央,是三张品字样的擂台,大小相同,成正方形,高约两米,长宽约三米。每张擂台的正前方一丈开外,各设有五张香案,比擂台略高,供考官观赛。擂台周围的空地上,站满了前来观看赛事的人。这次的聚秀大会,并不是在皇宫里举行,而是选择了闹市,这也是和举坛大会不同的地方。

此时,最前端的那张擂台上,出场的是焱雏掌门人阮不儒的得意门生,李道真。但见他: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身材挺拔,头戴紫阳冠,身穿红袍衣,脚踏黑漆靴,眉宇之间一股傲气油然而生。他的出场,引来无数在场少女的欢呼声与尖叫声,但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气氛,满脸的不以为然。

李道真虽不是阮不儒的大弟子,但却最讨阮不儒的欢喜,在众多弟子当中,李道真是最有慧根的一个,他天资聪慧,什么东西一教便会。如今才二十出头,便已尽得阮不儒真传,御灵术已达升境界。在阮不儒的眼里,他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个灵尊的人。

和他对阵的,是一个来自垚欠的弟子,此人名唤易龙,是范驮士的大弟子,相貌平平,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样子,一身土灰劲装,背微驼,让他本身就不高的身材显得更加矮小,为人沉默寡言,善用土术。

只见两人相互抱拳行了君子礼之后,摆开架势,口中念念有词,手势不停转换,一股股灵气于手指尖处传出,急速凝聚在一起,只一瞬间,两人便已召唤出了各自的灵兽。李道真召唤出来的,是一只仿佛燃着熊熊烈火的‘猛虎’。只见他手指往前一指,那‘猛虎’立马张开血盘大口,前膝一曲,后腿一蹬,向着易龙猛扑了过去。

而易龙召唤出来的,是一只‘土狼’,他看见李道真来势汹汹,却也毫不畏惧,手指往前一指,‘土狼’也冲了过去。两兽相遇,撕咬在一起。火与土,既不相生,也不相克,斗的就是看谁的修为更高。

一时间,两者竟是相持不下,这对于高傲的李道真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看不出来,这易龙貌不惊人,修为却如此之高。第一场就遇到与自己实力相当的人,李道真求胜心切,手势忽然一变,口中念念有词,那‘猛虎’突然变大了一倍,大口一张,瞬间便把易龙的‘土狼’一口吞了下去,紧接着直扑向易龙。

如此一来,看得台下那些围观者目瞪口呆。台上观赛的阮不儒暗自叫好,李道真已经把御灵术修炼到这种程度了,不久的将来,灵尊非他莫属。

看见自己的灵兽瞬间被吞噬,对方的灵兽正向自己扑来,易龙急忙手势一换,变动咒语,瞬间唤出了一只‘大狗熊’,大手高高举起。李道真的‘猛虎’如脱弓之箭飞奔而至,此时已然来到‘大狗熊’的面前。

只见‘大狗熊’高举的手往下一挥,一巴掌就把李道真的‘猛虎’给拍散了架。

“好。”‘大狗熊’的这一巴掌,迎来了众人的喝彩声与掌声。阮不儒大惊,一旁的范驮士则阴笑着,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对于李道真来说,这一巴掌仿佛是打在了他的脸上,他强忍着内心的怒火,手势变了又变,口中咒语越念越急。随着他的手势与咒语的变动,被易龙拍散的灵气又重新凝聚在了一起,幻化成了一只火红的‘大猩猩’暴跳如雷,双手连连捶胸示威,‘呼’的一声,一跃而起,向着易龙的‘大狗熊’扑了过去,两只灵兽又冲撞在了一起。

两人激烈的打斗,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刚才还人声吵杂的现场,现在除了两人打斗时灵兽相撞发出的嘶吼声音之外,竟无一人言语,人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两人的打斗,情绪也随着两人的打斗高低起伏着。

城内斗得激烈异常,城门外,不远处有六辆马车缓缓而至,为首的一辆,一老者手执马鞭,坐在前面赶着马,不时地轻声吆喝着。后面的五辆,上面大包小袋地装着一些货物,旁边跟着十来个带刀护送的衙役。

“站住,干什么的?”来到城门口,门卫把马车拦住了。最近城内在举行‘聚秀’大会,为了以防万一,出入之人都要严查。

“吁……”老者勒住马头,跳下了马车,走过去对门卫憨笑作揖说道:“官爷,阿不离族进贡来了。”那门卫官打量了一下老者,只见他眉骨突出,头尖额窄,耳偏小略尖,鼻粗嘴大唇厚,两腮凹陷,年过花甲,须发半白,一身粗麻布衣,眉目慈祥,不像恶人。

于是问道:“可有贡文?”老者说道:“有有有。”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贡文,递给门卫官。那门卫官接过贡文,打开看了一下,上面写着:是年,阿不离族,老小族人共计五千。承蒙吾王大赦,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特贡:丝绸五十匹,稻谷一十石、大豆一十石、小麦一十石、玉米一十石、薯类一十石,共计五十石,启上。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右下方是地方官官印。

门卫官看完贡文,指了指为首的马车问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老者答道:“回官爷,是丝绸。”门卫官点点头说道:“嗯,例行搜查。”老者说道:“应该的,官爷请便。”

于是,那门卫官招招手,几个门卫走过去,在六辆马车上随意搜了一遍走回来禀报说道:“启禀大人,没发现异常。”

“嗯。”门卫官点点头,又说道:“现今京城境内正在举行‘聚秀’大会,外来人员,一概不得带武器入内。所以,武器留下,待尔等出来,再如数奉还。”

“是是是。”老者满脸堆笑,连连点头。于是,几个门卫把所有衙役的武器都收了。

“几位官爷,辛苦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老者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塞到那门卫官手里说道。“哦……好好好。”那门卫官眉开眼笑,在贡文上画了押,然后把贡文递还给老者说道:“老爷子,走好。”老者双手接过贡文说道:“好嘞,多谢官爷,多谢官爷。”一切打点停当,车队鱼贯进入了京城。

车队缓缓地前进了一段时间,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人们已经习惯了,每年这个时候,阿不离族就会入京进贡,人数、货物、车辆不增不减。更何况他们又是最低劣的民族,虽然近些年国家已经提倡民族平等,但人们对阿不离族人的怨恨早已根深蒂固,想让他们彻底放下怨恨和他们平起平坐,那是不可能的。

对于阿不离族人进京,人们总是嗤之以鼻,甚至有的人认为,根本不屑一顾。何以得知他们是阿不离族人?很简单,阿不离族人相貌较为特别,他们眉毛略稀,眉骨突出,头尖额窄,眼大鼻粗,嘴宽唇厚,耳朵偏小略尖。

车队正行走间,忽然为首的马车里,一只小手拉开帷幔,一张小圆脸从马车里露了出来,左顾右盼,见这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花花绿绿的衣着,有挑担的,有赶车的,有摆摊的,有拉拉扯扯,嘻嘻笑笑的,让他目不暇接,满脸的惊讶之余,又好像有几分顾忌,只露出一张小脸。看到兴起处还忍不住惊叹:“哇……京城好美啊!”前面赶马的老者听到他说话,慌忙压低声音说道:“嘘……别出声。”那人吐了吐舌头,点了点头,不再发声,但眼睛依然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

车队行至‘聚秀’大会旁,由于道路上挤满了人,一时间车队难以通过,众人只好在附近安顿下来。难得碰上选秀大会,众人都囔着要前去观看,老者虽是一百个不答应,但最终还是拗不过众人,只好带着大伙来到了‘聚秀’现场看热闹。

刚才在马车里露出嘴脸的,原来是个七八岁大的孩童。他背上背着一块像是木板,但又不是木板的东西,到底是何物,说不出来,黑乎乎的,表面像是一层树皮包裹,顶端有握手,猛然一看,像是一把做工十分粗糙的木剑。这东西几乎和他一般高,一般大(暂且把这块东西叫做木板)。他人矮,又瘦小,也不知道背着这么大块东西是否会觉得力不从心?

站在外面看不到场内情景的他,只听到声音干着急。于是,趁众人看得入神之际,他挤进人群堆里,一直挤到了最前排。

此时,前端的那张擂台上,李道真与易龙的对决早已完毕,由于两人不遑多让,胜负难分,实力出众,直接进入十三强。

而现在出场的,是两个女子,年龄相若,约摸一十八岁。左边的是一剑眉掌门,洛霜的弟子,何安娣。此女子容貌俊美,婀娜多姿,眉如远山黛粉,目似明珠闪烁,身形修长,一身淡雅鹅黄长裙,手执一把紫色长剑。此剑名唤‘紫菱’,乃一剑眉历代掌门所用佩剑,如今一剑眉掌门洛霜尚未退位,就已把掌门信物交与何安娣,可想而知,洛霜是多么看重她。

何安娣的对手,是来自吉尔岛淼贡掌门,左丘瑾的弟子,子叔柔。此女子人如其名,看似柔弱似水,面容姣好,肤色如霜,鼻梁高而挺拔,目若带水明月,眼眸深邃,齿如瓠犀皎白,嘴小唇薄。一袭白裙曳地,步伐轻盈,仿佛天仙下凡。

两人相互行了礼,摆起了架势。何安娣使用的是御剑术,乃一剑眉绝学,要内外双修,方能御剑为术,修炼起来十分艰难,如今修炼此术之人,已经不多,洛霜能派她出场,想必修为不浅。

子叔柔使用的是御灵术里的水术。只见她双目微闭,双手横举至胸前高低,手掌之间中空,手指与手指之间合并,小指与无名指交叉弯曲压在手背上,中指与食指竖起指向嘴边,拇指指向胸前,口中念念有词。忽地一睁眼,双手往前一送,一股白色的灵气自中指与食指间传出,像一条透明的水蛇串向何安娣。

何安娣不慌不忙,手中长剑一伸,并未出鞘,立刻顶住了子叔柔的灵兽。子叔柔眉头微皱,手势一变,那水蛇突然张开大口,把何安娣的长剑瞬间吞了一半。何安娣略惊,想要把剑抽回,但感觉剑像是被死死地吸住了一样,她抽回来的,只有剑身,剑鞘已经被子叔柔的灵兽‘吞’没了。

何安娣不由得脸色一沉,左手一伸,二指指向天。就在那一瞬间,原本晴朗的天空仿佛突然也跟着沉了一下,随着她的手迅速收回,又恢复了原貌。只见何安娣往右手自肘窝处一滑而下至手腕处,右手一顿,一招‘仙人指路’顿时把子叔柔的灵兽震散。被震散的灵气化成水份,随着何安娣的剑鞘,洒落一地。“好。”场下围观者大呼拍手。

子叔柔一时挫败,俏脸羞红,立马再次架起手势,唤出灵气,随着她越念越急的咒语和越换越快的手势,灵气越积越大,慢慢幻化成一条蛟龙在半空中翻腾了一会,紧接着向何安娣俯冲而下。

何安娣只觉胸前一股闷气压得自己呼吸困难,不免大惊,慌忙举剑相迎,同时使出一剑眉内功心法‘天罡正气术’护住心脉。顷刻间,蛟龙已然压至头顶,何安娣死死抵住。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场内外一片寂静,众人纷纷聚精会神地看着两人斗气。

半个时辰已过,两人依然僵持不下,脸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洛霜心疼爱徒,于是站了起来,说道:“好了,两人旗鼓相当,再斗下去恐怕只会两败俱伤,这一场算平局,诸位掌门觉得如何?”洛霜说着,目光转向其余四位掌门问道。

一旁的左丘瑾原本就有为弟子说话之意,如今见洛霜起头,她更是来了个顺水推舟,也站了起来说道:“嗯,洛掌门言之有理,她们两个实力差不多,再斗下去确实谁都没有好处,弄不好反而被伤,我们比赛的宗旨是点到为止,既然是点到为止,就不能偏离了本质。本尊(此尊非彼尊,这里的本尊,是每个掌门人的自称,并不是学术里所说的灵尊)同意洛掌门的说法。另外,本尊还有一个提议,那就是两人同时进入十三强。前有阮掌门和范掌门的弟子直接进入了十三强,我们的弟子也未尝不可。”左丘瑾这么一说,正合洛霜心意。于是附和说道:“正是。”阮不儒和范驮士无言以对,只好点头默认,而吕陵彀自知反对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撇撇嘴,也只能点头认同了。

台上两人听说直接进入十三强,何安娣先罢了手。子叔柔自知也难取胜,但想到刚才输她一筹,心有不甘,想要戏弄她一下。于是,她手势一收,只收回了一半的灵气,蛟龙失去一半灵气的支撑,瞬间化为水倾盘而下,把何安娣淋了个落汤鸡,引得台下一些看官哈哈大笑。子叔柔故作一副惊讶状,用手捂口说道:“哎呀,对不起,我刚才精力消耗过度,一时无法把所有灵气收回,不小心弄湿了姐姐,实在是抱歉得很。”声音柔柔软软的,听着很是让人舒服。

何安娣自知她是故意的,被她如此当众羞辱,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气得她双眼发红,怒发冲冠,二话不说,手中长剑一挺,直刺向子叔柔心窝。速度之快,着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特别是子叔柔,她做梦都想不到,何安娣竟然会对自己动杀念。一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呆若木鸡,杏目圆瞪,看着何安娣手中长剑越来越近,她竟是一动不动。洛霜与左丘瑾想要出手相救,但她们距离太远,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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