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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异国他乡—吉尔岛

“洛师侄,刚才邵师弟所说的那番话,本应足以对他用刑,甚至逐他出一剑眉也未尝不可。但我那邵师弟向来性急,说话直来直去,可他并没有任何恶意。还望洛师侄多多包涵。”片刻,钟巨工转对洛霜拱手说道。

“钟师伯,您言重了,邵师伯乃一剑眉元老,弟子怎敢对他用刑。”洛霜对邵兴昌的行为确实有些反感,毕竟白壬灵是他的师父。如今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却依然被人品头论足,令尤为尊师重道的她大为不悦。但现在既然钟巨工开口替他说话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做错了事情就必须要受到惩罚。你作为掌门人,老夫也不能让你为难。老夫愿意替邵师弟受罚,任凭掌门师侄发落,绝无怨言。”钟巨工听出洛霜话中带刺,多少也猜到了她的心思。于是,他踏前一步,说完就要单膝下跪。一旁的杨桂之不由得为之愕然。

“钟师伯,您这是干什么?您这是要折煞弟子呀。”洛霜见状,也是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把钟巨工扶住说道。

洛霜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虽说对邵兴昌的话不满,但让她接受钟巨工的跪拜,那是万万使不得的,更别说责罚他了。要是那样的话,那她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邵师伯所言,已属过往之事,弟子全当是在听故事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钟师伯不必如此计较。”洛霜也知道,钟巨工此举,无非是想为邵兴昌开脱罪名而已。她又岂是那种不分是非,随意加罪名于他人之人?况且,前些天三位师伯还救过自己。如今,钟巨工都做到这种份上了,她也只好卖个顺水人情,接着说道。

“洛师侄如此宽宏大量,老夫,感激不尽。”钟巨工顺水而下,恭恭敬敬地对着洛霜鞠了一躬。

“钟师伯,您言重了。”洛霜见状,连忙还了一礼。

“好了,你们就不要如此客气了,都是自家人。眼下是在讨论如何对付那妖人,而不是追究过往之事。”站一旁的杨桂之总算说话了。

“杨师伯说得对。依两位师伯之见,该如何对付那妖人?”洛霜问道。

“那妖人修为深不可测,我等加起来也并非他的对手。目前这种情况,看来,确实要重新启动‘封天印’才行了。”沉思了片刻,钟巨工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于是,说道。

“即使要启动‘封天印’,但我一剑眉如今修为有成的,加上洛师侄,也不过四人而已,人数远远不足。这可如何是好?”一旁的杨桂之担忧地说道。

“嗯,老夫也是在想这个问题。此次启动‘封天印’与上次不同。上次张望良始尊乃是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名,号召各门各派高手前来助阵的,属于名正言顺。而如今,天下太平,学术也已然变了性质,不再以拯救苍生为本,而是演变成为了追求名利的手段。各门派更是为了自身的利益着想,都恨不得别的门派被打压下去。又有谁愿意出面助我一剑眉度过此劫呢?唉……”钟巨工面色沉重,感叹道。

“两位师伯请放心,只要能让我一剑眉度过此劫,弟子愿效犬马之劳,弟子会亲自到各大门派登门造访,请各大门派遣高人前来助阵。”一想到一剑眉就要面临遭殃,身为掌门的洛霜心里很不是滋味,语气坚决地说道。

“那就,有劳洛师侄了。有洛师侄亲自出面,肯定会事半功倍。”钟巨工看着眼前这个女弟子,心里很是欣慰,拱手说道。

“弟子定当全力以赴,不负众师伯所托。”洛霜拱手作揖,郑重其事地说道。

商量完毕,洛霜告别两位师伯,退出大殿。离那神秘人限定的时间还有十二天时间,由于时间紧迫,刻不容缓。

她看望了一下重伤的陆有方之后,本来想带着四秀前去的,以表诚心。但看到陆有方身体依然很虚弱,连床都下不了之时。她心有不忍,只好把方玉留了下来照顾他。起初,方玉自然说什么都不肯留下的,她身为大师姐,虽不知师父此行的用意,但她也猜到,多半是与那‘封天印’有关,她怎么也要为大局着想。但经过洛霜的劝说,再加上她也有那么一点私心,让她抛下重伤的陆有方不管,确实也很不忍心。所以,最后她还是留了下来。

一切安排妥当,四人收拾好包袱,准备轻装上路。洛霜并没有告诉何安娣等三人此行的真正目的,只是对她们说去拜访淼贡的左丘掌门而已。她觉得这件事情不应该牵扯到后辈。更何况,何安娣与方玉在聚秀大会都进入了十三强,她们也有自己的使命所在。

洛霜带着三个弟子,经过赤金儿修养的房间的时候,洛霜想着,觉得他此次受伤,也跟自己有关,要不是自己把他请上山来,他也不至于被打伤。再者,他还是师兄的弟子,临别前,应该去看看他。于是,她让何安娣、尚节兰、徐白怀三人在门口等着,自己走了进去。

洛霜进到屋子里面的时候,看见赤金儿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正看得入神,完全不知道她的到来。看他脸色,要比昨天好了许多,看来,他的恢复能力要比陆有方快得多,心中不免有些愉悦,轻咳了两声。

“啊?见过洛前辈。”赤金儿听到声音,抬起了头,看见是洛霜,连忙把手中的书本放了下来,起身拱手说道。

“不必多礼。”洛霜说道。

“是,洛前辈,请用茶。”赤金儿答应了一声,踮着脚,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洛霜说道。

“不用了。感觉怎么样?身体好些没?”洛霜摆摆手,问道。

“多谢洛前辈关心,晚辈已经无大碍了。”赤金儿把茶放回桌子上,说道。

“对了,洛前辈,晚辈这里有一瓶丹药,对内伤很是管用的。听说陆,陆大侠也受了内伤,本来晚辈想亲自送过去的,但不知道陆大侠住在何处,又不好意思问其他人。所以,就一直没有拿过去。现在洛前辈过来了,还劳烦您把此丹药拿给陆大侠。”他忽然又想起什么来,边说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洛霜。他本想称呼陆有方为陆师兄的,但洛霜在此,想了想觉得不合适,这才改了口。

“有心了。”洛霜接过瓶子,看那瓶子造型精美,如玉雕一般,上面写着‘复元丹’三个字。心想着,这应该是师兄炼制的丹药了。当下也不拒绝,欣然收下。

“洛前辈,那药要嚼烂吞下才能发挥功效。”赤金儿不忘了那少女的叮嘱,说道。洛霜点了点头,并未作声。

“敢问洛前辈,这是要出远门吗?”赤金儿也没多说什么,他看见洛霜手中拿着紫菱宝剑,转而问道。

“嗯,准备去吉尔岛走一趟。”洛霜点点头,倒也不隐瞒,说道。

洛霜之所以先选择吉尔岛,有两个原因。一来,吉尔岛是髙商的邻国,吉尔岛在最南端,而一剑眉地理位置也偏向南部,相对于在髙商北部的焱雏而言,吉尔岛距离要比较近些;二来,吉尔岛的淼贡掌门左丘瑾是个女人。她觉得,女人之间,应该要比男人要好说话,毕竟自己也是女人,对女人也比较了解。况且,在聚秀大会的时候,她们还站过同一立场,成功劝说的机率也大了一些。如果左丘瑾同意了,那接下来的掌门也就好说多了。

“那可否恳请洛前辈带上晚辈一程?”赤金儿一听洛霜说要去吉尔岛,顿时两眼放光,问道。

“你去吉尔岛干嘛?”洛霜一愣,问道。

“晚辈并不是要去吉尔岛,而是晚辈的家就在髙商与吉尔岛的交界处。晚辈是想,既然洛前辈要去吉尔岛,正好同路,晚辈也好顺道回家。不知洛前辈是否愿意带上晚辈一程?晚辈知道去吉尔岛的近路。”赤金儿怕洛霜不同意,这才加上了后面那一句。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同启程,路上也有个照应。不过,你的身体可否能赶路?”洛霜的本意自然是不愿带着一个阿不离族人在身边的。但是她又仔细想了想,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一剑眉已陷入危难之中,也顾不上什么脸面的问题了。现在时间又紧迫,身边能有个知道近道的人为自己指路,也不失是一件好事。所以,她这才答应了赤金儿的要求。

“多谢洛前辈,晚辈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赶路不成问题,洛前辈不必担心。”赤金儿听到洛霜同意了自己的要求,自然是高兴了一番,不在话下。

当即,赤金儿收拾好东西,背起他那块木板,和洛霜一同走了出去。来到门口,洛霜叫来一个弟子,把赤金儿的丹药给了他,吩咐他带给陆有方。那弟子带着丹药向着陆有方的房子走了过去。

“师父,他……”五人一同来到一剑眉的门口,何安娣等人看见赤金儿也跟着来,三人对看了一眼,何安娣忍不住轻声问道。

“他的家在吉尔岛附近,正好我们要去那里,顺道把他一起带上,好让他为我们指路。”洛霜说道。

“哦……”何安娣这才恍然大悟,当下也不再多问。一行人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一路上相安无事,五人卖了马匹,快马加鞭,在赤金儿的带领下,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来到了髙商与吉尔岛的交界处。

赤金儿本想与她们就此别过,无奈洛霜突然想到了师兄,要是就这么和赤金儿告别了的话,那她这一辈子也许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师兄了,要是那样的话,她应该到死都不会瞑目吧。所以,她又有了一份私心,想法先把赤金儿留在身边,等办完了事情,怎么也要让他带自己去见上师兄一面,哪怕是偷偷摸摸地也行。

“小兄弟,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借着歇脚的空当,洛霜把赤金儿叫到一边,轻声对他说道。

“洛前辈请讲。”赤金儿拱手说道。

“这一次,我们去吉尔岛拜访淼贡掌门,但人生地不熟。不知你是否有去过那边?”洛霜问道。

“晚辈年幼之时,时常跟着爷爷的渔船出去捕鱼。然后把捕到的鱼直接拿去吉尔岛卖,换点费用。至于那淼贡,弟子倒也去过一两次,但没有进去过,只是在远处观望而已。”赤金儿答道。

“既然如此,不知道小兄弟可否愿意带我等前去?”洛霜难得地嘴上对赤金儿露出了微笑,问道。

“晚辈自然是愿意,只不过……”赤金儿欲言又止。

“你放心,自然是先让你回家与家人团聚,报过平安,我们才上路。”洛霜也看出了赤金儿的顾虑,说道。

“多谢洛前辈。”赤金儿拱手说道。

“不必客气,不过。我们时间紧迫,今晚你先回家过一宿,明日早晨在此集合,我们要赶路。不知你是否同意?”洛霜问道。

“这个……好的,一切听从洛前辈安排。”赤金儿迟疑了一下,但最后还答应了。

“多谢了,那我们就此别过,明日再在此会合。”洛霜虽然也觉得,强人所难有所不该。但现在这种情况,人的私心一旦萌生,就很难消除的了,无奈之下,也只能出此下策了。但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所以,她对赤金儿道了谢。

“洛前辈不必客气。那,晚辈先告辞了。”赤金儿有些受宠若惊,说着对洛霜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洛霜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唉……”看着远去的赤金儿的背影,洛霜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回身带着三个弟子,找地方投宿去了。

何安娣等人看见师父忧心忡忡,又突然看见赤金儿不见了,心里虽有疑问,但都不敢发言,只好一声不吭地跟着洛霜翻身上了马。

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根本就没有客栈可住。幸好洛霜眼尖,刚才赶路的时候,她看见后面有一间驿站,那是专供传递官府文书人员和来往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洛霜虽无官职,但她有圣上御赐的金牌,借宿是完全没问题的。于是,她们四人兜转马头,往那个驿站奔驰而去。

次日清晨,当洛霜等四人来到昨夜约定的地方的时候,赤金儿倒也不食言,老早就在那里等着了。由于要渡河,所以她们把马匹留在了驿站。以她们的修为,御剑飞行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出门在外,修练之人自然会有所避讳,行事要低调,不能引起骚动。所以,她们选择了渡船。

“南木老爹,我们要渡船过去吉尔岛,麻烦您捎我们一程吧。”来到渡口,赤金儿对着一个正在弯腰收拢船锚的老者说道。

“哎呀,是赤金儿呀。好久不见你来了,最近过得怎么样?”那老者听到有人喊他,转过身看见是赤金儿,满脸笑容地问道。

“我过得很好,多谢南木老爹关心。您呢,最近过的怎么样?”赤金儿也笑着说道。

“还是老样子。哎?这几位是?”南木老爹看见赤金儿身旁站着几位美貌女子,衣着又如此艳丽,心生好奇,忍不住问道。

“这几位是,是我的朋友,我们要渡河去吉尔岛。南木老爹,您能捎我们一程吗?”被南木老爹这么一问,赤金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看了一眼洛霜,这才吞吐着说道。

“哦……当然可以,来,快上船吧。”南木老爹点点头,说着转过身,把船锚放好,把船桨拿了起来。他的船比一般的船要大一些,估计是专门用来渡客用的。所以,五个人上去也并不会显得窄小。

这里虽是两国交界,但可能是因为此处地理环境特殊的原因,双方都没有设立边防机构。阿不离族名义上是归髙商管制,但实际上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也可以说是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所以,平时阿不离族人可以随意在这两国的边境任意穿梭。他们主要以打猎、捕鱼、耕耘为生,有多余的东西都会运往吉尔岛贩卖。

‘哗啦’一声波浪响起,随着南木老爹手中船桨的摆动,船只慢慢地动了起来,向前移动着。今天的水流有些急,所以船的进程并不是很快。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船总算是到了岸边,五人付了费用,一起下了船。赤金儿告别南木老爹,和洛霜等人踏上了吉尔岛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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