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过年还有三天的时候,肖草回了趟自己家,请人打扫了一番。随后下楼,进了一家火锅店,店内生意十分红火,肖草直接上了二楼,往左一拐,里面有个办公室。肖草正要进去,一个领班模样的见到肖草惊喜道:“草草,你回来了,我去喊老板上来。”说着就奔下楼了。
肖草进了房间,坐在椅子上等她师父。不一会,一个五十多岁的精瘦老头子上来了,肖草站起来对着来人一个躬身,喊道:“师父,徒儿来看您了。”
“呵呵,不错不错,还记得规矩。”蒋老头子高兴地拍了拍肖草的肩,让她坐下。师徒两各自说了分开后的情形。肖草将被卖到密山那段也一并告诉了蒋老头,蒋老头很是骂了几句密山佬。
有些话可以对师父讲,却不可以对外婆讲。不止是肖老太害怕给肖草算命,肖草自己也不想被算命了。如果一切注定了会发生,那就让它发生好了,她不要提前知道什么。这有点类似得癌症的病人,如果不知道生命即将终结,那么病人或许还能活得更开心一点,知道了的话感觉就像在等死。
师徒俩聊得兴起,直接整了一桌菜,热上白酒,喝得热火朝天。时不时地就从房间里传出几声大笑,从外面经过的新服务员看着领班就该如此的表情也就没有出声了。
肖草出来的时候就接到韩乔生打来的电话,每天都是这个点,必定打电话过来的。韩乔生可是想着恨不得一天都跟她煲电话粥。早就知道离不得她,这才分开几天,那是浑身不得劲。要不是怕肖草生气,他早过来了。就打电话,她还给他限制了,一天只能一通。
韩乔生在电话这头听着觉得她心情估计不错,问了才知道原来刚和她师父喝了酒,韩乔生在这边都能想象得出喝了酒的肖草那该是和何等模样,本来就长得幼齿,喝了酒脸这时肯定红了,吹着冷风,小嘴唇此时必然也是红艳艳的,那风情,他都能感觉到身下硬了。
耳朵里听着她唠唠叨叨,仿佛闻到了丝丝酒气不时从她最里面冒出来。挂了电话的时候,韩乔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帐篷,直接去了卫生间。
喝了点小酒的肖草还真就如韩乔生想的那般,脸红红嘴艳艳,连眼尾都不时透着些风情。她不知道,站在对面的钟宇等了她两个小时,从她进去到出来,看着她打电话,一颦一笑仿佛都在梦中见过。
他早就知道肖草家在哪,所以那天并没有太失落。但没想到,她并不在家。今天也是凑巧,出来玩碰巧就走到这边了,见她进了这家火锅店,他就守在外面等着。见她挂了电话,钟宇走向前,装作碰巧遇见的样子。
“嗨!”肖草一抬头就看到钟宇正看着自己,眉眼弯弯,肖草也打了声招呼。说着好巧之类的话,钟宇想请她去旁边的咖啡店坐一会,肖草摇摇头,主要是这个点该回去了。肖草想着还欠钟宇一个人情,想好了年后请钟宇吃饭,直接说了到时候请他出来吃饭。钟宇见此,也不穷追,点了点头。绅士地给她拦了辆车,在给司机报地址的时候看向肖草,肖草报了个地址,钟宇没有付钱。很有分寸,让人不讨厌。
灯光下,影子被拉得更加修长。看着远去的车子,钟宇握紧了双手,八年了,从上高一开始,他不会再忍下去,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将自己的爱意告诉她。抬头看了看天,不知何时竟然飘起了雪花。电话响起,钟宇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笑声:“钟少这是在哪呢,哥几个正在KTV等着呢,回来了也至少吱一声啊,太不给兄弟面子了。”钟宇笑着应了。
是个,有多久没有听到有人叫自己钟少了。也就是在这小县城,出了这,他算什么呀。不过是仗着老子是当地首富,舅舅是本市的市长,大概全班都知道他的背景,只有她不知道吧。
烟花灿烂,爆竹声声,在全国上下一片欢腾中,旧的一年就这样被翻过去去了,新年就这样来了。肖草正呆在堂屋里发糖果,别看平时屋里面就她和她外婆,但过年这天准是慢慢的小孩挤满了堂屋。
要真只有肖老太太和肖草两人过年,那也没什么。外面瞧着看似有点冷清,但两人都是能自得其乐的主,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净,并且能在其中找到乐子。今年不同,肖外婆听说了外孙女的事,觉得要做点什么。这次特意去当地的福利院和院长商量,让6到18岁的小孩通通过来了,一起过大年。所以,今年的大院格外的热闹。
肖草忙着给这些小孩送糖果递茶水,还特地到小卖部去买了1000多块钱的烟火,让肖草心酸的是,很多小孩从来没有放过烟花,甚至连爆竹都没有放过。吃完饺子,肖草领着他们到院子里放烟花,放鞭炮,大家围坐在一起烤火看春晚。他们虽然话不多,但看得出来,一个个眼睛里都亮晶晶的,他们心里高兴着呢。
肖外婆也坐在旁边,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睛里透出来的柔光透露了她内心的喜悦。肖草从不知道,原来看到别人开心也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看到他们一个个吃着糖果就能高兴半天,肖草觉得送他们回去的时候一定要买很多很多的吃的,让他们可以吃很久。
为了安顿好这些小家伙,肖外婆特意请人将西厢的客房改成了大通铺,买了几床厚实的大棉被。足够安顿这二十多个小朋友了。看完春节联欢晚会,肖草领着这些大大小小的孩子去睡觉,一个晚上的相处,他们已经会怯怯地对着肖草叫一声“草草姐”了。
肖草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看到手机正亮着,她开了静音。一看果然是韩乔生,刚接通就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信不信我两个小时后就能出现在你面前!”
肖草赶紧哄道:“家里点事,外婆邀请了很多小朋友来家里做客。一时忙忘掉了,息怒啊,息怒。
“你倒好了,过年快活了,可见是一点都没想我的。竟然还忘掉了。”韩乔生听了十分不满。也不怪韩乔生会不满,他们家过年每年乌泱泱一大屋子的人,说着斗心眼子的鬼话,没意思透了。好在大嫂今年换人了,陆江雪算是正式成了韩家人了。
肖草还真觉得冤,谁家里大过年的不是聚在一起看春晚聊天,再说韩乔生家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想着估计他说不定还要守岁,就没太关注手机。
“好阿生,是我错了,行不行。”没办法,肖草只能不断地哄哄,先让这小爷消了气再说。
肖草陪着说了一篓子的好话,两人聊到凌晨两点多才结束。电话一挂肖草还真是倒头就睡,韩乔生则想着要给肖外婆送些什么礼物,一丝睡意都没有,有件事他需要做了,找出林医生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