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映红和柳叶是两个姓氏不同的双胞胎姐妹。长得一模一样的的姐妹俩虽然生长在农村,可是从她们天生丽质的脸上,你一点也看不出她们是乡下姑娘。
吕映红原名叫柳枫,从小学到初中她一直使用这个名字。吕映红是她上高中前自己改过的名字,她之所以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吕映红,是缘于一句“千里莺啼绿映红”的诗。
吕映红和柳叶的母亲,有一个跟现代著名演员梅婷一样的名字,不过她不姓梅而是姓吕。吕梅婷生吕枫和柳叶的时候,正是深秋时节。吕梅婷的丈夫姓柳名江,柳江这个只读了一年小学的跟文盲差不多的老实巴交的农民,在给一双女儿取名字的时候,这花那草地想了一大串,取到的名字不是村里有人叫,就是梅婷觉得不好听。就在夫妻俩为女儿取啥名字犯愁的时候,一天,梅婷透过窗户,望见院门外艳红的枫叶,随即喜笑颜开地对丈夫说:“我说孩他爸,你看院外树上的枫叶红得多好看,让我说咱们的女儿,一个叫枫儿,一个叫叶儿得了。将来我们的女儿,一定会出落的像枫叶一样好看。”
“好!女儿生在枫叶正红时,”柳江听了妻子的话,一时间竟有了诗人般的情怀:“一个叫柳红,一个叫柳叶。”
“不行!”吕梅婷反对说:“两个女儿,一个随你姓,一个随我姓才公平。”
老实巴交的柳江只从取了人见人爱的吕梅婷,对妻子一向百依百顺。不过,他对妻子一个女儿随她的姓的要求却有些想不开:“你说从古到今,村里哪有孩子随母亲姓的?”
“那你说咱村谁生过双胞胎?”
柳江看着妻子居功自傲的样子,脸上堆满了笑,随即嘿嘿地笑道:“行,老婆劳苦功高,就依你,一个叫吕红,一个叫柳叶。”
“吕红这个名字我不喜欢,还是叫吕枫的好。”就这样,吕枫和柳叶成了两个有着不同姓氏的双胞胎姐妹。
从小学到初中,姐妹俩上的是同样的学校。高中,吕枫考上县里[那是的A市还是一个小县城]的石桥中学。石桥中学是县里的二类中学,其师资力量与县一类中学相比,虽说差的不是一个档次,但与妹妹考的不入流的池塘中学相比,还是要强的太多。所以,柳江夫妇只能把家庭出彩的希望寄托在大女儿的身上。
出落的如花似玉的姐妹俩,分别是石桥中学和池塘中学最美的女生之一。只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乡下的中学里还没有校花之说,若是搁到现在,吕映红和柳叶定然会成为各自中学里的校花。可惜的是,这对美丽的姊妹花,——拿现在的话说:并不是学霸式的人物。
柳叶的学习成绩各课都是半瓶醋,上学的目的只是为了混张毕业证。相比柳叶,吕映红除了物理成绩不好外,其它各课都还十分不错,尤其是语文成绩。说起吕映红的语文成绩,那不是一般的好,别说是在石桥中学,就是在全县,她的语文成绩也是没人能盖的过的。
吕映红为了提高自己的物理成绩,在班上重新分配桌位的时候,要求班主任梅老师,把自己跟各课成绩全优的姜忆南分到了一起。
姜忆南原名叫姜有财,姜忆南这个名字是吕映红帮他改的。那是升入高中两个月后的一天傍晚,姜有财在操场上背诵白居易的《忆江南》,吕映红路过他的身边,接着他的“日出江花红胜火”背了下一句“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后问道“你也喜欢白居易的《忆江南》?”
“《忆江南》写的太好了。我看到好的诗词就想背下来。”
“我说呢!原来你是背诗背愚。”一向文文静静的平时跟姜有财几乎不打调的吕映红竟然跟他开起玩笑来。
“你什么意思?”姜有财不解地问。
“什么意思?那我问你,你若不痴不愚,”吕映红说到这里,突然放低了声音:“你若不痴不愚,怎么一天到晚连句话都不跟我说?”
“我……,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姜有财侧脸瞥了吕映红一眼,立刻摆正自己的头,慢悠悠地向前走着,时而将目光抛向天空,时而扫视着地面。
“没什么说的,打声招呼总可以吧?”吕映红看着他,边走边说:“怎么每次走个碰面,你不是耷拉着个脑袋,就是仰视天空,人家想跟你说句话都说不成。亏你还是一班之长,如果不是因为工作关系,看样子你永远都不会跟我说一句话。”
“没那么严重吧。”姜有财的目光在吕映红的脸上一飘而过。一直以来,姜有财都不敢直视地看她,看她的时候,只能像白驹过隙般一闪而过,挺害怕自己的目光一旦碰触到她的目光,会被她洞察到自己对她那难以掩饰爱恋之情。
“那……那你怎么老不搭理我?”吕映红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姜有财的脸上,两人的目光碰触在一起的一刹那,姜有财垂下眼睑别过脸,说:“我不是不想跟你说话,我觉得……怎么跟你说呢?”说到这里,姜有财重又瞥了吕映红一眼,说“我觉得你太与众不同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吕映红望着姜有财大惑不解地问。
“我这么跟你说吧,”姜有财迷乱的目光从吕映红的脸上扫过:“你太漂亮了,漂亮的我都不敢正眼看你,更别说跟你接言了。”
诚如姜有财所言,吕映红实在是太漂亮了,她那洁白的面孔上,端端的安放着周正的五官,眸子里流溢着梦幻般恬静的神情,加上混身上下洋溢出的楚楚可怜的神态,就算是女人见了都会有想捏一把的冲动。
“你这个人也真怪,我漂不漂亮,还挡着你跟我说话了?”吕映红看着姜有财那游离不定的目光,似嗔非怪地说。
“我是怕……”姜有财欲言又止。
“你怕什么呀?”
“我听陆春林说,他跟你说话,你总也不搭理他。我怕……”
“你快别提陆春林,”吕映红接着姜有财的话说:“他看我的时候,我总觉得他的目光有点异样。讨厌死了!我才懒得理他!不过,我不许你不理我。”
姜有财听了吕映红的话,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是好,刚好俩人走到单杠跟前,姜有财纵身一跃攀上单杠,来了个漂亮的后空翻。当他从单杠上跳下来,看到站在单杠侧旁的吕映红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问她:“你笑什么?”
“姜有财,你翻单杠的姿态倒是十分优美,不过,你的名字实在是……”
“我的名字怎么了?”
“姜有财,多俗气呀!我觉得你得把名字改一改。”
“我也觉得这个名字不雅。”姜有财的目光落在吕映红的脸上,看见她正直视着自己,忙把目光移开,投向西边的天幕。金色的阳光斜照在他那因营养不良略显瘦削的棱角分明的脸上,在一片祥和的暮色里,吕映红的目光温情脉脉地落在比自己大四岁的姜有财的脸上。已经二十一岁的姜有财,应该是石桥中学年龄最大的学生。
“你就没想过要改名字吗?”
“以前也想过,后来又觉得无所谓,也就没改。既然你不喜欢我这个名字,那你帮我想个好听的名字吧。”姜有财把目光投向吕映红,他的目光与吕映红只碰触了一下,然后便落在她的黑色网格平跟皮凉鞋上。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在石桥中学,能穿得起皮凉鞋的人可谓是寥寥无几。那是穿着灰色塑料凉鞋的姜有财不敢奢望的奢侈品。由于父亲认为读书无用,这个家境贫寒的上学前给生产队放牛挣了两年工分的姜有财,一直拖到十四岁才上学,若不是母亲一再给他争取上学的机会,姜有财必然成为一个目不识丁的文盲。
“我以前叫吕枫,上高中前才改的,”吕映红说到这顿了顿接着说:“我是用‘千里莺啼绿映红’中的‘绿映红’中的‘绿’字谐音我的姓,连着‘映红’便成了我现在的名字。刚才,我听你背《忆江南》还真给你想到一个名字。”
“你给我想到个什么名字?”姜有财抬头望着吕映红问。
“姜忆南。”吕映红因为给姜有财起了个富有诗意的名字,歪仰着脸看着他有点得意洋洋地说:“这个名子怎么样?”。
“嗯,不错嘛!那我以后就叫姜忆南了。”
“姜忆南,怎么谢我?”
“怎么,起个名字还让人家谢?”
“怎么,我费心劳神地给你想到一个好名字,你连谢也不谢吗?”
“那你让我怎么谢你?”
“以后不许你不理我。”
“这好说。”
……
从此以后,姜忆南每每遇到吕映红,总是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吕映红应对他的时候,她那欢愉的笑脸,温情的眼神都在不断地催生这他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