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卿云看见他,眼中飞快的转出一丝惊喜,面上的笑意略略带着羞涩:“你来了?”
“嗯,”裴莫迟轻轻点头,将手中的纸盒递了过去:“这是在洋场买的蛋挞,你且尝一尝,新鲜出炉的。”
郑卿云接到手中,耳垂微微发烫,低下头对裴莫迟道了一声谢,又将纸盒放在梳妆台上打开,招呼幺妹和其他人过来尝一尝。
自己捧起一个蛋挞,放在唇边轻轻一咬,蛋香夹着奶香的味道,瞬间溢满口腔,十分香甜。她眯起眼睛,小心翼翼的将蛋挞中间的奶羹吸吮到嘴中,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郑卿云接到手中,耳垂微微发烫,低下头对裴莫迟道了一声谢,又将纸盒放在梳妆台上打开,招呼幺妹和其他人过来尝一尝。
自己捧起一个蛋挞,放在唇边轻轻一咬,蛋香夹着奶香的味道,瞬间溢满口腔,十分香甜。她眯起眼睛,小心翼翼的将蛋挞中间的奶羹吸吮到嘴中,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裴莫迟只是弯唇看着她,并不说话。
正在这时,却听到风四娘和谭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三少?你怎么在这里?”
郑卿云手微微一顿,抬头看向帘幕,却见谭毅已经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而他身侧的赫然是前往京城多日的萧离。
“你不是明日才回来吗?”风四娘陪着萧离一同走进后台,一面问他。
萧离面色冷峻,神情疏离,他举目忘了一眼发愣的郑卿云,侧眸看着风四娘道:“我提前下了火车,从滨城骑马回来的。”
“是有什么事么?怎的要赶这样急?”
见风四娘和谭毅都望向自己,萧离抿了抿唇,却说不出话来。
他抬手捂住心口,隔着大衣,里面传出温热的触感。他摇了摇头,“没事,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离开了后台,没有再看郑卿云一眼。
谭毅和风四娘面面相觑,随后也抬腿就走。
风四娘看着萧离离去的背影,又转头看了一眼郑卿云和裴莫迟,轻叹一声,心中已有了答案。
可是,即便这样,她又能说什么呢?
她也追了出去,赶上萧离,叫住他:“你就这样走了?连话都不说?”
萧离没有说话,而是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递给风四娘。
“这是什么?”风四娘有些奇怪,但还是接了过来,触手温热,她隔着纸包仔细闻了闻,“玫瑰饼?你哪里买的?”
见萧离依旧不答,想起他之前说自己从滨城骑马回来,于是便知道,这玫瑰饼定是从滨城带回来的。
她当然也知道,郑卿云最喜欢吃的就是妙峰斋的玫瑰饼,但是妙峰斋在梧城的分店早些时候因为经营不善,已经关了门,根本就买不到。而这玫瑰饼入手还是温热的,看来是萧离特意为了郑卿云所买。
“你为什么不亲手交给她?”
萧离眼神一黯,想起自己在帘幕外听到郑卿云和旁边的小丫头打趣说笑时,提到裴莫迟时眼中的光彩,是那么的夺目,将他一腔情意,生生的比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即便再说什么做什么,恐怕都不会让郑卿云动情,因为她已经将一颗心,放在了裴莫迟身上。
或许说,早在九年前,她和裴莫迟的缘分就已经注定。自己不过是她生命中可有可无的一缕风,吹过便散了。
可饶是这样,萧离的一颗心,第一次尝到了酸涩到发痛的感觉,就好像里面藏着一把钝刀,慢慢的来回割着自己的心脏,就连呼吸之间,都是痛彻心扉的感觉。
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郑卿云如此之深。直到这一刻,看到她和裴莫迟情意交融,他才蓦然明白——可是,已经迟了呵!
没有回答风四娘的话,萧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风翎班,身后跟着一言不语的谭毅。
直到二人走到了督军府门口,谭毅才唤住他,“三少,我以为你至少会放手一搏。”
萧离侧眸,看了一眼谭毅,眸光凝如沉冰寒雪,许久才叹息道:“对于任何东西,我萧离都可以不计后果的去抢夺和占有,唯独对她,我做不到。”
这是谭毅第一次听萧离说“做不到”三个字。
便是从前落入匪窝那次,他一个人独自干掉了三分之一的匪徒,等到自己带了援兵去的时候,他早就杀红了眼。记得那一次自己对他的计划十分的怀疑,一直说不可能做到,他的回答是——世上只要他肯做,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如今,却因为郑卿云,他如此轻易的就将“做不到”三个字说出口,这让谭毅也忍不住暗叹: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等到他回神时,萧离却早已不见了踪影,他赶紧收敛了面上长吁短叹的表情,整了整身上的军服,正步走进了督军府大门。
萧离甫一进门,却正好碰见了在外打牌回来的督军夫人何曼玉。
“母亲。”萧离站的笔直,手插在风衣袋中,轻声喊道。
何曼玉年纪比督军大,面容枯瘦,一贯板着脸,显得十分老气,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暗色冷色居多,又因之站在光线不明的地方,所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森恐怖。见到萧离进来,她的瞳孔缩了缩,随后好似不情愿似的,从嘴中挤出一句:“你回来了。”
“是的,母亲。”
“你……大姐她……”何曼玉本来不想喝萧离说话,但是碍着自己的身份,又不得不与他说话,再加上心里惦念着远嫁京城的大女儿,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她可还好?”
萧离的大姐萧亦君,也就是何曼玉的大女儿,当年因为父亲要娶戏子的事,大闹了一场,后来又十分不理解母亲为何要将萧离接回来,一气之下,远走他乡,这些年也只是偶尔有几句只言片语递回来,却从未曾露过面。
何曼玉一生只得两个女儿,一个年幼夭折,而这个大女儿性子执拗,不愿回来,只得她独自留在诺大的督军府,面对着情意不在的丈夫,和恨之入骨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