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宸在她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哪怕是简单地心虚都没有，看起来很诧异，很快心平气和下来。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总之他觉得不是很好。缺乏上次的那种亲近感，甚至怀疑沐清雨的善良本质逐渐在消失，在踏入职场之后没有人会不改变的，如今看来无形中真的改变了许多。
“你干嘛盯着我看，我的脸上有东西啊？”沐清雨没来由地笑了笑，嘴角的笑意因为男人的目光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刚才看到他审视的目光，心里一沉，还以为他又想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现在望去他平静的眼神，这才放松起来。
华天宸的心中一直有个很深的疑问，要不是私家侦探传过来的照片，他还真的没有怀疑到沐清雨的身上。他会怀疑身边的每个人，唯独不会怀疑沐清雨。楚玉祥是不是抓住这个机会才接近她拉拢她，甚至不惜拖沐清雨下水。
在女人身上停留了好一会，这才眯着眼睛想入非非起来。一切都还是猜测，自己的想法没办法在她身上得到引证。如果现在能问个清楚明白，也算是没有浪费这两天的心思，他背地里去查沐清雨也是不得已。
“清雨，你在秘书处的上司是楚董吧，他对你怎么样？”
沐清雨心里一惊，心跳慌张地乱跳起来。没想到华天宸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让她一点招架的余地都没有。瞥了一眼他镇定自若的神色，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和华天宸之间没有再提华贸财团的事情，因为她只要想起来，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楚雨祥，她恨不得离开的越远越好。
“是不是很难回答？你的心里究竟在担心什么？”华天宸发现她犹豫起来，表情也不再像刚才那般的潇洒自如，光是看着她的侧脸就知道此时她的内心是很不平静的。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双眼放空地盯着喝水。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评价楚董，在秘书处跟同事的关系算是一般吧，最近因为工作业务繁多的关系跟张秘书走得比较近。你知道张秘书吗？她在秘书处算是老员工了，看她做事举手投足之间丝毫不吃力，楚董对她还算器重。”
华天宸仔细地聆听着她的话，每个字都不想错过，更不想因为她的片面之词就完全相信了她。在秘书处那个大染缸，想要独善其身本身就不容易，加上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啊，一旦跟楚玉祥扯上关系，很容易一发不可收拾。
“张秘书我是知道了，黄秘书跟她比较熟，没想到你在秘书处混的还算不错，毕竟你是新人身份进去的，年纪在里面又是最小的。”
沐清雨带着一丝苦笑，她并不认为年纪小就能找借口少做事，少挨骂。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的都不多想。真的被逼无奈，她也只能忍受，就像楚玉祥一步步的接近一样，想要不分神地周旋其中 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华天宸仔细地打量着她，脸上多出来的都是意味深长，看着她就想到那些照片。他忍不住再问了一句：“你和楚董的关系怎么样，他是不是对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不一样？什么意思？”沐清雨不解地望着华天宸，对他的问题感觉莫名其妙。她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又不可能硬着头皮往上凑，还能有什么好的关系。
“如果他对你跟对张秘书差不多的话，说明他是在培养你，这种机会你会不会把握得住？”华天宸话里有话，对她来说有些事情本身就不简单，而且不是所有的事都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的。如果楚玉祥对待她真的像对待张秘书那样的殷勤，足以说明他们之间可能在统一战线上了。
沐清雨还是没有搞清楚华天宸的话，不过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最近跟楚玉祥走得近倒是真的。因为他单独布置下来的工作只要求她一个人完成，不知道张秘书是不是这种情况。整个秘书处去董事办公室最勤快的就是她和张秘书了。
“我最近的工作的确增加了不少，有很多是楚董交代给我的，他对我的要求的确很严格，我想他也是想锻炼我的能力吧。”沐清雨找的都是好话说得，其实楚玉祥的手段她现在还没有摸清楚，正是因为不清楚才会一遍又一遍地完成他要求的工作，其他的她不敢多想，只希望能早点得到他的信任，也能多帮助华天宸分担一些。
她的眼神看起来稀松平常，可是在华天宸看来却有了其他的意味深长。他从来没想过事情有多复杂，也没想过有些事情的发生会跟沐清雨有关，甚至联想到被人跟踪是不是也有她的原因在。八成是楚玉祥搞的鬼，说不定，她早就有所察觉了。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是你带我来放松的，自己一句话不说，话全都让我说完了。”沐清雨淡淡地笑着，很想知道身旁的华天宸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今天似乎秘书处的事很感兴趣，说不出来哪里来的兴趣，总之她是这么觉得的。
看着她自动地靠近，手臂被她挽着，华天宸微微皱起了眉头。刚才的话如果全都当做没听见是不可能的，真的听到心里去反而对她产生的怀疑越来越深，甚至一发不可收拾。如今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保持距离，真的看清楚沐清雨到底地站在哪一边的。小
“没想到江边这么舒服，我以前在大学里的时候都没有发现，忽然觉得能站在这里呼吸新鲜空气也是一件特幸福的事，尤其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沐清雨都知道自己脸上洋溢着心无城府的笑容，还沉浸在轻松自如的环境中不能自拔。
唯独华天宸没有了任何心思，他只想着私家侦探那边是不是有新的消息了。说不定楚玉祥又有了什么小动作，这么想着他自然地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登陆邮箱之后还真的发现了一封邮件。
时间显示五分钟前发过来的，知道他们做事的效率，最近做事更加努力了。只要一有消息句立刻有邮件的方式发过来，其中还包括偷拍的照片。
沐清雨看见华天宸注视着手机，眼睛里居然连一丁点温情的涵义都没有，反而双眸越来越冷了。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好像手机里的内容更加吸引他的注意。因为他的无视，她感觉身上凉飕飕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她小心地提议：“要不我们回去吧，天快黑了。”
“嗯。”华天宸支应了一声压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偷偷地看完了照片，他的眼神越来的冷酷起来。看来楚玉祥又想到了又殷勤地去见一些人了，光是他董事的薪水根本应付不了这么大的开销，每个月几乎都要花在交际上，连董事会的那些老家伙都被他哄得团团转，看来他的爪子是越伸越长了。
“你到底在看什么，不能让我知道吗？”沐清雨的一句玩笑话却得不到男人的回应，不知道华天宸突然间是怎么了，她心里忽然纠结起来。
“如果有一天我做了让你反感的事你会怎么样？”华天宸冷冷地脱口而出，忽然发现他根本对身边的沐清雨做不到无视，在得知楚玉祥的下一步动作，他能做的只有小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了。
沐清雨歪着脑袋想了老半天，还以为华天宸是在开玩笑，故作耍赖地嚷嚷着：“如果你做了我讨厌的事我肯定不会放过你。那你呢？我要是踩中你的底线了你会怎么样？”
华天宸微微眯起了眼睛，盯着沐清雨忽闪的大眼睛神情变得忧郁起来。他不是没想过，而是不希望有那么一天的到来，他情愿早点把沐清雨从楚玉祥的浑水中拔出来，也好让她的伤害降到最低点。
见他不说话，沐清雨不乐意了，摇晃着华天宸的手臂娇笑着：“你不会把我的话当真了吧，我就是随便问问……”
“可是我是认真的，我会认真的回答你。”华天宸板正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踩中我的底线，因为我也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能跟以前一样单纯简单，职场上难免会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参与其中。”
沐清雨愣住了，没想到华天宸的眼神如此专注和认真，不过是句玩笑话，他居然当真了。而且他的话听起来很沉重，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见不得光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
华天宸看她一愣一愣的，还以为说中了她的心思，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了，偶尔有风吹在身上，才感觉到阵阵凉意。
“我有点冷，能先上车吗？”沐清雨觉得自己再继续被他盯着肯定会受不了的，为了避免尴尬临时找了个借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