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的煤铁开采基本上还处于萌发阶段,包括冶铁技术在内更是原始的不值一提。在后世,赵天出生于伟大的唐山市,唐山是名副其实的钢城,遍地都是大型的钢厂,遂赵天对铁矿和冶铁格外的重视。
蒙人入主中原建立大燕朝,秉承前朝的政策实行盐和铁专管以便加强税收。天下大乱各地民变之际,朝廷的政策有时很难有效的全部落实到各地,赵天就钻了这个空子。当初赵天以官家的名义和白春因城西寨铁矿扯皮时被扣压了县印,夺回县印后赵天贿赂当时永平府的钦差张鹏硕,在张鹏硕临掉走前终将官家手续给办了下来。本来还向永平府盐铁分司备案上些税银,可永平府失陷后税银也就不了了之。赵天收复永平府全境后马上进京投靠了以兵部为主的杜相,楚相一系的户部再也无力插手永平府政务,只留下了个通判府白春根本不足以与赵天抗衡,遂赵天要大肆的采矿冶铁,白春以及楚相一系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实际的利益面前谁会为了这等破事去招惹赵天。
永平府最近扩军扩的厉害,兵器大多靠缴获,年前赵天曾托沈东贺由天津府偷运过来不少铁料,总算是解了燃眉之急。而为保永平府的农需和百姓生活所用,城西寨铁矿冶出的那点儿铁料被赵天严禁打造兵器,遂永平府的铁料缺口依然很大。
得知安喜县的蔡园发现了铁矿后,赵天立马精神抖擞,唯有亲自带头监督才放心,这才有了这趟安喜之行。开平有煤,安喜有铁矿石,城西寨有人和技术,遂大肆冶铁规模生产迫在眉睫。以现阶段的技术,短时间内赵天还不奢求能将铁料出口贩卖,先在境内自给自足便念阿弥陀佛。
赵天在郑东顺和众侍卫的陪同下来到蔡园,下马上山查看铁矿的发现地。有后世经验的赵天兴奋无比,一眼便看出此处乃是露天大矿,即拨开山皮即可开采,不用凿洞,这样的产量较高且人工成本低。赵天当即拍板,将蔡园铁矿山周边方圆十里全部给圈出来,并让郑东顺负责将周边碍事的村民一律搬迁另寻安置。煤和人都易牵动,要冶铁,矿石是最主要的主料,遂赵天决定,在矿山脚下立即要建作坊,由开平出煤、蓟州出工匠,三县联合将铁作坊给建起来,甚至是连名字赵天都给起好了,就叫京东铁厂。
郑东顺有些发蒙,看着赵天在那里指指点点的说词,有点儿跟不上节奏,便问道:“大人,三县联合建立铁厂,这贩卖铁料的利润和税收到底归哪?”
到底是个生意人的知县,赵天的思路被郑东顺打断,回道:“将来的京东铁厂可是要大规模生产的,利润可不菲,地点虽然坐落在你的安喜县,但铁厂的利润你就别惦念了,直接划为永平府管,倒是可以按照官家的制度,参与的这三县可以平分享受税收。”
郑东顺一努嘴,不言语了,京东铁厂的名字起得倒是挺响亮,可归根结底不过是个铁作坊而已,那点儿税收才值几个钱,空欢喜一场。
赵天看出郑东顺的心思,笑道:“你可别小看这点儿税收,真若铁厂形成规模,以每千斤计抽厘六十,每个县的日收入就多出二十斤铁,你说划算不划算?”
郑东顺惊愕着舌头,“大人你刚才说日收入?难道每天都产铁千斤吗?”
赵天笑道:“只日产千斤可不是我的目标,现在有人、有铁矿石、有煤,朝廷上的事不用你们操心,尽管放手去做便是,难道还怕高产量不成?越多越好!当然,开始时日产量兴许低些,但只要投入的人手够多,随着技术的熟练,产量也必然越来越高。你擅长经商,又在安喜主政,这件事便由你去做,我把京东铁厂交给你,你可要给我兢兢业业的负起责任来!”
赵天之所以先前对郑东顺冷言冷语,其实还是看好他的能力的,三县联合经营,也不怕郑东顺敢在中间做手脚贪污,这个京东铁厂的厂长由郑东顺来做最为合适。
郑东顺是个生意经,头脑飞速转动,后面的好处虽然被赵天说的天花乱坠,但他关心的是眼前最先的投资,便说道:“大人,建铁厂也好,铁作坊也好,还有用人采矿等的开销,总得先前有投入银两。按照大人说的规模,先期没个几千两银子恐怕不够,这些银子可不是笔小数目,现在安喜的条件嘛,比较紧张.”
“做生意哪有不先投入本钱的,安喜条件紧张,银子可由三县均摊!”赵天打断郑东顺的话说道,“你写封信给赵晋虎和王卓,将我所说的话交代清楚,蓟州、开平和安喜每县出银两千两,还不够的话你就去永平府找赵晋龙,余下的可由府里出。”
一想到可能要与蒋二爷打交道谈钱郑东顺就头疼,能从蒋二爷手里轻易抠出银子来的人少之又少,即使抠出来蒋二爷也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不代表永平府插进来一杠子来才怪。郑东顺回道:“至于让永平府出银的事暂且就先得了罢,我与赵晋虎和王卓商议商议,看看能不能先节省开支最好将前期的本钱控制在六千两以内!”
郑东顺先前还没在意筹建京东铁厂之事,但知晓了规模以后马上态度大转变的胳膊肘子向里拐,现在就开始分了内外,赵天有些哭笑不得,也知道郑东顺是还有另一层面即头疼永平府支度司蒋青,便回道:“你们三县自己商量着操办吧,细节我不想过问了,但要以最快的时间将铁厂操办起来,我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要是过了时限还不能成规模的产出铁料,我就将铁厂的经营权收回来交给永平府蒋二爷去做。”
郑东顺伸了伸舌头,两个月的时间可并不长,看来一切可都要抓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