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赵天之邀,穆天华率领商队悄悄潜来兴城装盐。同时郑东顺主动向金锦秋请辞要南下天津寻找商机。二人步伐协调,一南一北,赵天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将商道建立起来。
看着穆天华商队将一袋子一袋子的私盐装上马车,赵天不停的叮嘱:“从兴城向南,尽可能的夜行。丰润是你的地盘,我想穆庄主必有安排,只是接下来的路你要尽可能的向西沿山路走。你所担负的北段安全方面不比郑掌柜在南段,郑掌柜在天津那边与军阀有染,多少有些依仗。你在北段,顺天府辖下虽少有盗匪,但要防躲官府巡察,以免被扣,必要时如遇危险,别顾及货物以保全性命为主。你还可速派人来兴城报信求援,我会用伪造官家文书为你在官场周旋,必要时甚至会出动骑兵来尽可能的搭救于你。”
穆天华连连点头,表示会尽可能的为兴城为赵天少惹麻烦。此时的穆天华,还沉浸在能与赵天这样半官半匪的人合作赚钱的兴奋之中。
打发走穆天华后,赵天看到在帮忙装私盐的百姓人群之中有一个身影,却是俘获数月有余的流匪匪首之一章九。赵天深感意外,蒋道人向赵天解释,这个章九自打被俘后,兴城对他不打不骂也不侮辱,好吃好喝的只是限制他的自由。章九的性格高傲也不反抗,每日观察着兴城百姓的作息生活,数月下来兴许是有些渲染,竟然表示不愿白吃白喝而主动请求参加劳动。刚开始大家没敢答应怕他趁机逃走,前些日子王卓修城缺人看上了他的力气,就说服大家让章九参加修城,也以便观察他是否有逃走之心。大家商议总是这样养着他也不是办法,于是就答应了王卓的建议。没想到这个章九不仅没跑而且干活还特别卖力。蒋道人在城西寨给他安排了一个茅屋,口粮也一视同仁和其他百姓一样照常发放。这个章九就这样和寻常人一样在兴城定居下来。
赵天叹息:“章九乃是个枭雄人物,也许是过上平淡生活后厌倦了整日厮杀的日子,他愿在兴城定居过平淡生活也别为难他,适当的时候在生活上多多照顾照顾。”
蒋道人也感慨,“真没想到他还能愿过这种生活,要不是提前知晓,谁会和他与以前驰骋沙场的悍将联系起来。”赵天笑了笑,回道:“如若以后天下太平了,我也愿归隐山林粗茶淡饭的过平静日子,谁愿意整日的厮杀啊!”
晚上,周青来报,南面有暗探传情报回来。秋收完毕,金锦秋坐镇开平,向榛子镇、滦南、胥各庄、丰润等各地分别派遣了收粮税的队伍,每队约为一二百人不等,甚至是连新附汉军都给打散掺在期间。为防开平城空虚,姬云江把驻守在安喜大营的一部流匪降军调往开平驻防,为首之人正是攻打过城西寨的孔正淳。
赵天心里暗道,好个姬云江算是将张鹏硕看透了。满虏人少到处缺兵,一下子吞并了这么大的地盘和大量的人口,在没有完全消化过来之前,只能大力依靠汉军,甚至是来回调遣以备不虚。姬云江能果断的从安喜把孔正淳调出来,就说明他已看透张鹏硕在新集东路不敢进攻安喜。张鹏硕驻守新集与辽东前沿安喜对抗,依赵天对张鹏硕性格的了解,也断定他不敢攻打安喜。如若真能一举拿下安喜,张鹏硕现在也无兵力可守,一旦败了,那么新集大营可就要危机,朝廷命他坚守新集抵御辽东,张鹏硕吃饱了撑的才会干那些卖力不得好的事。在这些世俗官员的眼里,他不会去想扰乱敌人打乱敌人部署所带来的好处,只会惦记自己的乌纱帽。
周青建议赵天是否到新集大营走一趟,向张鹏硕说辞,要他从正面对安喜形成压力,以扰乱姬云江的部署,这样也可减轻南征时兴城骑兵的压力。赵天苦笑的摇了摇头,说道:“安喜这么大的动静怎会瞒得过张鹏硕的眼睛,要是他想出兵早会先找兴城,要咱南下来牵制姬云江,张鹏硕一点动静都没有说明他根本就没有出兵的打算,咱们去了也是徒劳!”
周青道:“这么说来,又得靠咱自己的力量南下?”赵天点了点头,“决不能让金锦秋如意,整顿军备,后天我们就南下去捣乱。”
由于实体对抗伤员过多的缘故,兴城骑兵将每个营的编制缩到四百人,一千两百人从数量上要比上次南下时少了三百,但士气绝对要比上次强数倍。由于金锦秋将人打散分成数路,周长山建议将骑兵也分三路,各营独自寻找战机作战,以便能劫杀到更多的敌人。赵天否决,在敌人腹地,应集中兵力以快速机动为主,多放探马,在敌人腹部来回穿杀扰乱敌人的部署,以优势兵力将敌人各个击破。粮食不便抢回,就以劫杀金锦秋的生力军为作战主要目的。
周青问道:“时间紧促,战机稍逝即纵,为何不明日就南下反而再拖延一日?”
赵天回道:“刚才你提对张鹏硕的建议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新集大营还是得走一趟,不奢侈张鹏硕出兵,但咱孤军南下作战是不是得向张鹏硕要些好处?能敲诈一番是一番。明天一大早你随我去找钦差大人,咱去备案来个主动请缨南下作战!”
周青笑了,“好一副奸诈的嘴脸,公子你就没有吃亏的时候,我算是服你了!”
赵天也笑了:“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要记住,要想战斗,再没有利益面前,连根手指头都不要动。”
第二日清晨,赵天和周青两骑来到新集大营见张鹏硕。
面对赵天主动请缨南下作战,张鹏硕大喜,大肆表扬一番,并许诺会向朝廷为赵天加官进爵。赵天苦笑,又都是这些虚有的名头,还不如给上几把刀枪实用。张鹏硕看着赵天的苦笑,多少有些尴尬,不得不低下语气,说道:“赵老弟,实不相瞒,这蓟州县令一职早晚非你莫属,我已向楚相大人保举书信一封,怎奈秦知府的复出,这事就会多少有些变动,里面牵涉的太多复杂原因,还要请赵老弟再耐心的等待些时日。只要赵老弟助我剿灭叛匪,一起为朝廷立下战功,我绝不会亏待于你。”
赵天心里好笑,怕是张鹏硕再想自己的战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