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千转百回,复杂的想法渐渐变得明了,景毅看看在案几上的酒盅,顿时明白过来,对霍远说道:“快,去找刚才那个侍女!”
真是该死,她出现在自己面见,自己却没有认出来,还那样对她,真是该死,为什么自己总是有意无意的在伤害她,景毅自责道。
这里是墨北高原,高原常年游曳的寒风此刻吹在脸上,如刀削一般。
李婵出了帐门,顿觉寒冷,女子的眼神比这北风还要冷冽,目光如刀般射向马厩旁的帐篷。
此刻回去肯定要被婵敏怪罪,景毅那边也需也会心存疑心,不如此刻,就去看一看姜芸儿。
李婵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向马厩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也没见个巡逻的侍卫,看来景毅真的对自己很有信心。
到了帐门口,李婵不敢轻举妄动,这个帐篷虽然破旧,但是依旧严密结实,听不出里面的动静,不知道帐内人数有几。
“请问,有人么?”李婵清脆的女声响起,打探道。
过了一会,帐门口响起男子浑厚的声音,“谁啊?干嘛!”
李婵顿了顿,从声音听来,男子的功力不在她之下,她不能轻举妄动,“奴婢是婵敏郡主手下的侍卫,郡主让奴婢来伺候军爷们。”
“你一个丫头片子,能伺候爷什么,快回去吧!”听来这人心肠也是好的,若换做事别人,早猴急的让她进去了。
李婵理了理嗓子,委屈的说道:“军爷,你就大人大量,好歹也奴婢进去一下啊,要是被主子知道了,奴婢可有的受了。”
里面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帐门,李婵急忙闪进去。
帐子里东西不多,一个火盆,两张毯子,一张案几,一个木质的柜子,别无其他。
光线很暗,但是李婵还是看的见面前这男子的相貌,他皮肤黝黑,看得出是常年在外,想必也是个将军,眼神清澈而又坚毅,想来心肠也是好的,身材很魁梧,李婵站在他身边,就像一只小鸡仔一样。
“婵敏郡主怎么会让你来伺候我?”大汉警惕性很高,此刻盘坐在毯子上喝着酒,另外一张毯子上似乎躺着一个人,可是光线很暗看不清楚。
李婵盘跪在男子身边,眼珠子在眼睛里转动,看着泪水好似马上就要流出来了,嘀咕道:“奴婢惹主子生气了,才被派到这里来,主子好像是说,这边有故人要照顾。”
男子听了转过头来看她,眼神很复杂,看的李婵头皮发麻,但是她依旧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好似什么都没感觉到。
“咳咳……华出濂,咳咳……谁来了?”另外毯子上响起一个柔弱的女声。
李婵眼神顿时明亮起来,那是姜芸儿的声音,果然在这里。
男子听了姜芸儿的话,急忙起身走到毯子前面,语气柔和的说:“醒了啊,感觉好点了么,没事,是婵敏郡主派人来看你了。”
姜芸儿身体状况很差,起了几次都没起来,最后被华出濂抱了起来,身上穿着藏青色的皮袄,这个人窝在男子怀里,苍白的脸色和衣服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剧烈的咳嗽使得身子急剧的颤抖,仿佛是个气泡,一碰便会灰飞烟灭。
“你……过来……”姜芸儿断断续续的说。
李婵眉头皱了皱,这样的姜芸儿让她想起小时候的姜子墨,为什么他们兄妹都是这样的情景,心中不免心疼起来。
她快步走上前去,握住姜芸儿冰冷的手,说道:“公主,主子让奴婢来伺候你。”
姜芸儿看着李婵的相貌,苦笑了笑,喘着气说:“难得,她有这样的心思。”
华出濂把姜芸儿放在毯子上,拿了个垫子让她靠在柜子上,关心地说:“等我一下,我去拿药。”
姜芸儿点了点头,华出濂看着李婵,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自己去帐外拿药。
华出濂刚走出去,李婵急忙上前,轻轻握住姜芸儿的手腕,从脉搏来看,是换了风寒,现在这种状况,很可能是转成了肺炎,这里条件这么恶劣,虽然景毅有为她安排大夫,可是真正好起来的话,恐怕很难。
“怎么搞成这样了,从小就不爱惜自己。”李婵抱怨道。
姜芸儿惊讶的看着李婵,她的语气如此熟悉,她的一举一动都像她记忆中的那个影子。
姜芸儿有些疑惑,轻轻的问道:“你是?”
李婵转过头看着姜芸儿,点点头说:“我来救你,你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姐姐。”姜芸儿话还没出,眼泪就抑制不了掉了下来,她用尽力气抱住李婵。
李婵抚摸着她的背,说道:“没事的,我在呢,等会他一进来,我打晕他,然后换上衣服,我们走。”
姜芸儿有些犹豫,说道:“姐姐,这样会不会害了他,我不想他受到牵连,若是没有他,估计我早就死了。”
李婵也担心,凭景毅的性格,若是这么走了,华出濂肯定会被砍头的,但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在自己掌握中,她已经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她坚定的摇摇头,说:“不会的,景毅知道他打不过我。”
姜芸儿只好点点头,在李婵的帮助下,换上了李婵的衣服,而李婵穿上事先准备好的潍水军装。
听到门口有响动,李婵一个箭步站在门口,手中拿着火钳,准备给来人狠狠一击。
帐帘动了,光线逐渐从外面照射进来,李婵双手用力,手中火钳照头挥下,只听一声闷哼,那人却没有反抗。
李婵知道他没用晕,快速袭击,火钳挥去,那人动作也急快,迅速移动,躲过攻击闪进帐内。
李婵愣愣的看着景毅,他头上被自己用火钳打出一个口子,鲜血直流。
一时间从外面跑进来很多人,士兵们拔出刀围住李婵,几个领头的将士慌张的为景毅简单包扎了一下。
华出濂从帐外走进来,身后跟着军医,把景毅请到毯子上,上了药。
李婵虽然看着景毅有些不忍,但是还是恼了,对华出濂质问道:“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