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上繁星点点,漆黑的长空中不是传来几声长鹰的鸣叫。
突然,两声畅快的叫声在屋内响起,李婵刷的起身,轻巧的向屋内跃去,池乔紧跟在后,雪卫们悄悄上前。
屋内充斥着糜烂的****气息,男女荷尔蒙的气味在空气里慢慢弥散,李婵曲线玲珑,步伐沉稳,腰间软剑瞬时抽出,在床前站定。
“黑风堂主,甚是享受啊!”
突然传来的声音霎时间好像炸弹般在屋内响起。
闭着眼睛的黑风,登时翻身而起,顾不上自己的身体,枕下的匕首抽出,动作迅猛,丝毫不拖泥带水,匕首冷冷的向李婵刺去。
“啊!”的一声惨叫,男子结实的胳膊上已是一个血洞。
池乔放下弓弩,狡黠的笑着,调侃道:“黑风堂主的身子骨,还真是硬朗啊,大战过后,还会有如此惊人的力道,真是佩服佩服!”
男子握着右臂上的伤口,鲜红的血液顺着粗糙的手指留下,滴在身下妖娆的女子身上,女子拉过锦被,细细擦拭了一番,缓缓穿上外衣,款款走出房门。
“你!你们竟然胆敢陷害我,不怕我北雉堂的人杀进来么!”男子气急,如虎般冲着李婵咆哮。
李婵软剑抵上黑风的咽喉,冰冷的剑身划过男子刚刚经过****而涨红的肌肤,丝丝凉意直袭心头。
“北雉堂?呵呵,北雉堂恐怕就剩你一个人了。”李婵笑颜如花,清澈的双眼完全看不出杀意。
黑风如山般的身躯向后倒去,眼神里全是绝望,他知道景毅迟早要杀了他,只是没想到这些后生手段竟是如此迅速与狠绝。
男子匕首一挥,李婵婉转的躲了过去,却没能及时制止男子的行为,匕首狠狠刺进脖子里,热腾腾的鲜血溅了李婵一脸,壮实的身躯直勾勾的倒下去,砸在床上发出一声脆响。
李婵从袖口里摸出一方血色丝巾,慢慢拭去脸上的血液,这帕子本是白色,杀的人多了,自然变了颜色。
“你们好生埋了吧,我想回去休息了。”李婵淡淡的说完,沉稳的走出屋外。
池乔探了探男子的鼻息,已经没有呼吸了,池乔冷哼一声,“算你识相!”也跟着李婵走了。
云游仙谷里依旧是那副模样,墨北本就是高原,就算是在这酷暑时节,依旧是凉气袭。
一大早起床,李婵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件白色的穿丝短衫,墨发如水,懒懒的散在腰间,来到这个世界多少也有十二年了,她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姑娘,主子差我来看你,我怕打扰了姑娘休息,一直候在外面没敢进来。”雪眠是景毅的贴身侍卫,跟着景毅已经有十年了。
李婵打开门,笑道:“走,找你主子去。”
雪眠欢快的跟着李婵,不时说些自己在西雀堂的趣闻,李婵也笑着听着,像是一个贴心的大姐姐。
进了西雀堂南殿,雪眠识趣的撤了下去,李婵慢慢走进院中,那个少年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景毅了,他更高了,更壮了,也更冷了。
景毅一身黑色长衫,眼眸如星,唇色如蜜,此刻正懒懒的躺在藤椅中享受着清晨的阳光,见到李婵,嘴角一勾,笑道:“婵儿,来了。”
就像一家人,李婵一直是这么想的,当初他救了她一命,她便陪了他十二年,为他打理谷里一切事物,吃同堂,睡同寝,就像一家人一样。
这十二年他们过得并不容易,可想而知要熬过怎样的艰辛,才能不动神色的让云游会大换血,每夜他都不能入睡,一闭眼就是母亲和姨娘的脸,不管何时,李婵都陪着他,给他讲故事,讲兵法,她教他近身搏击,他便教她刀枪棍棒,从开始的偷偷练习,再到后来的光明正大,只有她们自己才明白,这中间到底付出了什么。
“计划很顺利,不必担心。”李婵坐在景毅对面,柔和的看着他。
景毅剑眉入鬓,眼若桃花,轻轻的握住李婵葱白细长的手,温柔的说道:“你办事,我总是放心的。”
庭院里传来阵阵丁香的花味,景毅就这样拉着李婵的手,两人默默地看着对方,曾几何时,她们也曾这样细细打量对方。
李婵起身,双手抚上景毅俊俏的脸庞,那个穿着明黄色玄袍的少年,现在已经长大了,而随之成长的,还有他们之间那份相知相伴的情愫,十二年前的春天她种下一粒种子,到了今年夏天已经长成一片繁花。
潍水湘历一一零年七月初十,民间忽然传出消息,潍水大皇子与四皇子现居墨北云游仙谷,消息传到潍水皇宫,景皇派人调查,证实是真,遣人接回。
大皇子回宫的消息一传出,五洲各国同时掀起一片哗然,这位被世人遗忘了十二年的皇子,重新登上历史舞台。
“此次,计划如下。”
一位身着黑衣的女子微微侧过身子,纤细的手指指着身后的悬挂于墙的地图,对着屋内沉声屏气的众人说道:“谷雨护送主子走陆路,给你十二支雪卫,化妆成商队,一路切记不要惹出事端,低调行事,务必保证主上安全到达宁江。”
李婵葱白的手指自墨北北烈草原划过华宁,略过湘水停在潍水的都城宁江的标号上,眼神坚定的看着谷雨,谷雨点头示意,满眼严肃。
“景皇下令,他必定认为我们没有戒备之心,会从水上来,那我们就满足他的自信,池乔护送四皇子走水路,吸引主要兵力,给你们二十四支雪卫。”池乔点点头,转头看着身边清秀稚嫩的男子。
女子微微抬起尖瘦的下巴,眼神自宁安港顺着怀河一路向下,在南水港停了下来,李婵转眼看着身边的青衣男子,柔声说道:“到时候,在宁江二十四庄汇合。”
景毅正拿着茶水慢慢品着,无论何时,他都是一幅淡然的样子,此刻看着李婵对他说话,放下茶杯,点点头,仿佛他们只是在说一些家常之事。
屋里气氛严肃,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女子说话,各个堂的主要成员都聚集于此,他们默默熬了十二年,等待了十二年,明天就要走出这个地方,去承受那未知的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