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婵回过神来,急忙起身,奈何为时已晚,一个铁栅栏从天而降,把自己禁锢在里面,李婵慌忙抽出宝剑,左右砍击,却一点用都没有。
“别费劲了,这是专门为你量身制造的。”储存仓里忽然灯火通明,景毅身穿宝蓝色玄袍,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行将领。
李婵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能这么容易就走进储存仓,看来真的是自己小看了他。
“怎么?你是打算把我圈养么?”李婵冷着脸,讥笑道。
景毅微微一笑,说道:“先前给了你机会,既然你不要自由,那就当笼中鸟吧,不论如何,我都要把你留在我身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景毅的眼神竟然有些苦涩。
“来人,把他带上来。”景毅一声令下,李婵狠狠颤了一下,他,难道是阿尔罕。
只见两个侍卫,拖着一个人走了上来,那人身上血肉模糊,早已看不清长相,脸上分不清哪里是鼻子哪里是嘴,但是从他看自己的眼神中,李婵能看出,就是阿尔罕。
“阿尔罕!”李婵此刻就像一只疯了的野兽,双手死死地握着栏杆,面色狰狞而又痛苦。
侍卫把阿尔罕扔在地上,阿尔罕虽然全身没有一处好肉,但依旧费力的向前爬着,他坚毅的眼神看着李婵,一点点靠近她。
李婵看着昔日意气风发的阿尔罕,眼泪如掉落的珠子,啪嗒嗒湿了一片。
阿尔罕极力的把手伸向李婵,李婵也尽自己最大能力把手伸向他。阿尔罕鲜血淋漓的手触摸着李婵雪白的手指。
“来人,拖回来!”景毅看着他俩如此生死相离的情景,气从中来,下了命令,侍卫马上向前,托住阿尔罕的双脚,拖了回来。
就在手指快要分离的那一刻,一刻尖锐的什物落入李婵手中,阿尔罕满意的看着她,似乎完成了最后的任务。
李禅拿进一看,原来是颗狼牙,暗褐色的狼牙上沾染着阿尔罕的血液,李禅泪如雨下,她知道,西凉人到了成年,都会用守护他们的狼第一颗乳牙来当做护身符,除非死,不然不能摘下,现在他把他的护身符给了自己,那就意味着,他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她。
景毅没有看见李婵手中的东西,但只觉眼前这一幕格外刺眼,斜着眸子便向前走去,身后的将士,悄悄地跟着他。
走到牢笼边上,忽然停了下来,对这李婵平静的说道:“我已经很仁慈了,让你们见最后一面。”
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李婵看着景毅的背影,牙咬得咯咯直响,以前她爱的景毅,已经不复存在了。
而她没有想到,更残忍的,才刚开始。
景毅一走,侍卫们便把阿尔罕吊了起来,拿着棍子一棍子向阿尔罕的头打去。
李婵惊呆了,“不!”一声嘶吼几乎费尽了所有嗓力,却一点都不能阻止侍卫的举动。
她又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就像当初在围猎场上迎着箭雨,可是那次有景毅救她,而现在却没人能救赎自己。
李婵不知道,阿尔罕被打了多少下,只知道,他的脑浆渗着血液,在地上染成粉色,热腾腾的冒着气,她很疼,似乎是自己的头被打爆了,她蜷缩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已经身首异处的阿尔罕,血丝布满双眼,泪以流干,只有满身沸腾到快要爆炸的血液,和快要崩裂而出的脑浆,在自己身体里来回撞击,痛苦不堪。
冷风吹卷着进了储存室,侍卫们面无表情,仿佛都与他们无关,女子环抱着自己,睁大双眼,试图把这一切痛苦和罪恶,印在眼里,烙在心中。
大帐内气氛严肃,景毅端坐在南面,两侧齐齐列着他手下的大将们,李婵背靠着帐内的柱子,闭着眼睛,不去理会别人看她的眼光。
霍远端坐在席子上,看着暗处靠在柱子上的李婵,不禁蹙起眉。
曾几何时,她身穿铠甲,面色沉稳,一张简单的地形图前,她字字珠玑,一语便能道出战争的精髓所在,她挥舞长剑,策马匹敌,那般英姿飒爽,让人又佩又敬。
可是现在,她身穿巡逻兵低等装束,双手双脚上着镣铐,长发披肩,随说不上是落魄潦倒,也算是今非昔比了。
“现在都部署的怎么样了?”景毅端起酒盅,烈酒入喉,如火焰般穿肠而过。
霍远移过目光,对景毅正色道:“能使用的弹药已经不多了,估计连攻打赫水都很难,但是我军军力依旧在墨北军之上,攻下赫水不是问题。”
景毅点点头,问道:“粮草可足?”
“粮草也不足了。”另一个将军回到道。
景毅自己斟了一杯酒,淡淡的说道:“今晚子时攻打赫水,攻下后屠城三日,筹备粮草。”
座下各人面容都微微变色,霍远转头看李婵,却被李婵那嗜血的表情吓了一跳,此刻的她若不是被烤着,估计就要跳起来杀向景毅了。
霍远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皇上,屠城能不能免了……”
“你们都出去吧!”
霍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景毅打断了。霍远知道,景毅现在已经是铁了心的,没办法说服,自从李婵走后,他越来越血腥,越来越残暴。
众人看就连霍远都不能说服景毅,也不好说什么,都各自退了下去,霍远也走了。
景毅起身看着李婵,李婵闭上眼睛不去看他,景毅叹了口气,做到李婵身边,说道:“以前我没有实力,所以要处处防范,处处讨好,现在没人能够阻挡我了。”
李婵依旧没有反应,她靠着柱子,仿佛睡着了。
“婵儿,怎么样,你才能回到我身边呢?”景毅想要抚摸李婵的头发,但是手指碰着头发的那一瞬间,李婵忽的闪到一边,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
景毅诧异的看着她,他知道自己现在对她做的很过分,也知道她讨厌自己,可是没想到她对自己的厌恶感,竟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