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雄看来,家中之事,也告一段落了!他现在不像老爷子一样,晕坨坨的,现在还找不着北,理不清头绪。
他一直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应该做什么,一直以来,从不迷失!而现在,他要去医院,接母亲的班,对于农村人来说,十点钟已经是很晚的时段了。
于是他扔下忘乎所以的老爷子,一个人跑镇上去了。
来到医院。走到天杰所在的病房,此时在门口忽然听到一阵阵尖锐无比的刻薄声道。天雄知道这间病房现在就天杰一个人在这里住而已。如果是一般伤筋动骨,在家休养就行了,但是现在两边骨头都断了,一个不小心,就会留下终生后患的。
所以虽然家中很是窘迫。但是,还是选择了住院,虽然这个后果可能导致,家里起码要几个月都吃不上肉了。但关乎孩子的一生,两个老人还是会做出舍弃的。因为他们可以为孩子舍弃一生。
天雄一听就知道是这间病房出事了。
因为在今天前,这间病房就天杰一个人而已。本来应该有两个人的,可能那个混子觉得冒犯自己,所以就搬走了,而且这个医院唯一的双人病房,还是那个等天雄十一年的护士朋友努力下的结果。
天雄急忙跑过去。入眼一看,一个身材很是臃肿的护士背影转入眼中,天杰一脸铁青的瞪着这个护士。
而天雄的母亲唯唯诺诺的点着头,应付着。
大家都没有发觉天雄的到来。
紧接着传入天雄耳中的,还有一连串刺耳的言语。
“没钱就不要学人家住院!你要知道,都一个星期没交住院费了。都没见谁连住院费都欠一星期的!”
“今天不把住院费交了,你们现在就给我搬出去。死穷鬼!”
“没钱学什么人装逼!也不看看自己的价儿,我一件阿迪达斯就顶你三个月住院费了”
已经不知道唠噪了多久!
天雄此时,胸中的怒火直烧,一种无法明喻,也无法理喻的怒火,恼火,就在心中升腾。
天雄走进去,脸色很是铁青的道:“你这话怎么说呢?你会不会说人话啊?你这话畜生都听不懂!”
房间里的人都愣了。
为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天雄走到被羞辱的母亲面前,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经过母亲的解释,天雄终于了解到事情的起末了,原来是家中本来就不宽裕,天杰的学费还是借的,不过出现了这档子事,又无法不处理,于是就住了院,不过交了手术费和医药费,住院费确是没有钱交了,欠着,欠着就欠了这么久。
其实天雄不知道,如果是一般情况,医院是不会让欠着住院费的,而且一般情况,护士也不会如此蛮横不讲理的。
一切都因为那个等了天雄十一年的女孩子-高静兰!
不要看眼前这个胖护士又尖酸又刻薄又胖又丑又矮,要知道她可是一个省药学院里出来的高材生,就因为长得不是很靠谱,那时候刚发展起来,还没有设立如此多的医院和私人医疗体系,诊所,社区门诊,私人门诊,私人医院。
全部都是设国有部门的卫生院,人民医院,中医院。而她不敢去省院面试考核,但是,心底想进入市院应该都没有问题吧!然而,到了市院确是还没有自我介绍完毕就叫她回去等通知了。虽然心底有点小沮丧,不过还可以接受,然而,当她去到县院的时候,当场负责人就表示人招满了,没有编制了。她心底那个失落了得。最后只有竟然沦落到这个小小的明心镇当一个小小的护士,连护士长都算不上。
如何叫她心底平衡?这世界就这样,肤浅,肤浅,说的就是人所能勘破的只是那浅浅的皮肤肉相。事实上,人最终连这点东西都无法勘破!
就因为这层不是很靠谱的肉相,她就屡屡受到打击。不但是女人受到如此,男人何尝不是如此?
然而,来到此处的时候,她竟然受到一个不是全日制的卫校毕业的小小护理员水平般的高静兰,不但是护士长,而且已经升调到县人民医院当护士了的刺激。
实在不可忍受,社会上的不平在她的心底深深的膨胀,然后,就这样恶毒的朝无辜的方向扩散!特别是这受到高静兰照顾的对象是她发泄爆发的中心点。因为高静兰就在昨天已经调往县城了。
于是就发生了刚刚的那一幕!
………………………………
在一栋还没有装修的两层小平房内,此时,有三个人给绑着,一个精瘦无比,不过身上的筋肉看上去也如虎臂龙虬般紧实暴涨。他脸上青紧嘴角红肿无比,而鼻孔更是有一丝丝的血丝流出来。
他隔壁有一个看上去很是文秀的如邻家男孩一般干净的小青年,皮肤白皙看上去很是清秀利落,不过他脸上也是青一块红一块,一副小金丝眼镜已经有一块镜片破裂如蛛网。他眼中闪过一丝丝的锐利,眼神却是很平静。
而另外一个却是壮硕无比,二头肌上鼓胀的犹如一个个小榔锤,小背心更是被身体上的筋肉撑涨肌肉分明,可以清晰可见六块腹肌显现。他已经面目全非了,青红蓝紫的异色布满面孔,眼睛,嘴角已经淤血肿胀的犹如一个个大包,几乎让他视线模糊,嘴角更是可见两颗牙洞,估计牙齿已经给打落掉。
他喘着粗气:“有种就把我给弄死,狗娘养的,来啊!桌面上不是有一把改锥么?草你大爷的,是爷们就拿改锥捅进我的心脏,要不,你就是狗娘养的的杂种,不知道心脏在哪,我指给你看,有种就来啊!混蛋……”
而此时他身边的那个清秀小青年道:“华涛,不要咋乎,没用的!多用用脑子,瞎嚷没用!”
这时候,本来还只是桀骜的肌肉男此时,竟然好像狂躁起来,好像突然的被踩着尾巴的猫,脖子上青筋直现:“脑子?我脑你大爷的,脑了多少年了?当年不是你们个个都用脑子的,老子现在就不用这么窝囊了。就因为你们这些脑残货,让我对不起雄哥还不说,雄哥去哪了?忠堂去哪了?这些年我们还******像个爷们吗?我们这些年就像垃圾,夹着尾巴,有一天没一天的过着,我们就像一块块浪费米饭的垃圾,在像小孩一样过家家的活着。我们的腰骨已经十一年没有挺直了,我现在就想他们直接把我给捅了,老子就想这样,挺直着腰骨下去找雄哥,下去陪雄哥!我欠他太多,太多了。我累了……!”声音慢慢的就黯然了。
而此时,旁边的两人无论是精瘦的男子,还是还平静的清秀男,眼中投射出一股股波动,有种悲伤,也有种黯然,心中恍如有一种种针刺的阵痛,而又无比的压抑,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直想作呕!
精瘦男一直很静默,此时,却很突兀的道:“雄哥,没死……”大家都知道他这句话说的很是坚定,但是,却有一种自欺欺人的意味在心底萦绕,然而,就算明知是自我欺骗,却还是坚定不移的说了如此多年,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他们有走下去的勇气,不然的话,他们真的不知道,如何的面对那明天复明天的荒芜,信仰永远都是我们人生中的明灯。
而此时,在房间里站着的两个小青年,都是一米八以上,看着那粗糙的皮肤,厚厚的毛孔,一看就知道是SCHB等地的汉子。他们脸色肃严,手里提着橡皮棍,这种橡皮棍质软,力量厚实,伤人不致命,是道上用来折磨人专用的。而那什么满清十大酷刑的什么东西道上的不懂,关禁闭,心理战更是道上的人不屑,就这样直来直去的,提起橡皮棍就打,鼻青脸肿深昏迷人不死,而且手感一流。
两人提起棍又是一阵乱挥,什么也没问,什么条件也没有,就好像为了折磨而折磨……
…………………………
胖护士本来给这突兀出现的语言给刺激了,掉转头就准备劈头盖脸的把这口出脏言,多管闲事的家伙给教训一顿。
然而当她转过头看到那一脸铁青的天雄,那挺拔的身姿,冷峻而俊秀的脸容,一股慑人的魅力喷薄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几乎令她雌性激素超标的软下去,心中的刺激好像在一瞬间消失殆尽一般,她轻轻的咕噜一声吞了下口水。
口里那些你是不是有娘生没娘教,怎么这么没礼貌没家教……的话语突然的转变成:“你是他们什么人?”
天雄看这护士还算有条理,不是乱咬人的母狗,心中怒气稍减,但是,龙有逆鳞,而天雄的家人就是那片永远不可触碰的逆鳞。
他语气不善的道:“床上那个是我弟弟!”
这胖护士很是清晰的感觉到了天雄身上的寒气,心中莫名的有点慌乱,开口道:“那个,其实医院里确实是不能欠费,那个我言语或许有点过激了,但是,我说的也是事实。”
天杰和天雄的母亲一霎时就呆住了,这还是那些个嚣张跋扈,神情漠然的,手脚动作粗糙的服务护士么?他们有点难以接受……
天雄看到对方也服软了,一个大老男人难道还能和一个女孩计较?人永远都是失去自己的原则,特别是男人!于是心中也有计量。
口里还是很冷冽的道:“知道,我出去打个电话,你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