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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多欺负人少

天雄的父亲梁鸿,一个老老实实的农村汉子,小学毕业,就一直耕田,小的时候搞公社,分大队,跟大队一起工作,年纪小没法下田,就捡牛粪,集工分,因为他打小就明白,无付出,无收获,踏踏实实的捡牛粪,工分高了,家里分的东西就多了,日子就可以过了,同龄的小孩去学大人抽水烟偷懒的时候,他就想尽办法捡牛粪,每季度,他都是标兵,人家就给他一个绰号——牛屎梁,没人看得起他,他也从来都没有看不起别人。

分田了,取了个本分姑娘就结婚了,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梁天雄,一个梁天杰,大儿子,梁天雄,名字是费了十斤自酿补酒叫一个老先生取的,而二儿子,则是根据大儿子,天字辈取下去的,自己取的,当时的他还为这事得意老久,机灵的自己,聪明的省了十斤补酒!

可本分了一辈子的自己,最后却生了一个不本分的儿子,此事在他心底郁郁了十三年了,十三年前,儿子从此就打架斗殴,当时的他,还怪记自己没有好好的教育过孩子,当苦口婆心的劝教了半年后,丝毫没有悔改,本分的牛屎梁决定做一件不本分的事情了,赶了他出去,见面也不说话了。

当十二年前,这个不本分的儿子,抽上了bai粉,牛屎梁就真的没有再见过这个不本分的孩子了,他知道,那个孩子躲着自己,十二年前的生日,他回来了,手里提着全村应该没有多少父亲吃到的,儿子亲手卖的蛋糕,出现在他面前,应该说,全村都还没有多少人吃过的洋蛋糕。

生日快乐还没有等他说出来,自己就将那粉红的蛋糕给抛了,蛋糕砸在他的身上,全身油腻腻的,在见到他之前,自己一直都想见他一面,教诲一下他,苦劝他回头,可是当看到他后,心底就岔气了,整天都听人家说,抽上bai粉的孩子,都是妖魔的化身,吞金噬人,听多了,自己看他的脸容也觉得他是一个妖魔,然而他给蛋糕砸的一身都是污秽,也没有生气,也没有暴躁,也没有人家说的吞金噬人,连自己父母都吃。

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上去好像等待着自己的惩罚。

然而,诡异的是,自己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从上去就是拳打脚踢,一巴掌扫过去,他就直直的倒在了地上,然后,我竟然又冲上去,一脚一脚的踢。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应该是人家说的中邪了,魔障了!直到自己的婆娘拉开自己,死命的拉开自己!也……

没有看到他嘴角的血,也没有听到他的呻吟,更没有转过身子看到他黯然佝偻的身子。后来听到小儿子说:“看到哥哥流泪了!”

听到这句话后,心底有个疙瘩,吸bai粉的人,不一定就是妖魔的化身,至少,他牛屎梁的儿子就不是妖魔的化身,因为,妖魔化身的人不会流泪!

从此,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他或许心底还会怪这个,将他打的吐血的父亲。

再也不会踏进这间,在他佝偻着身子走出去后,就再也没有上锁的房子。

十一年前,当听到隔壁的木然说他失踪了,心底就悬了起来!

一年,没有他的消息。心底更是浮躁了!

二年,没有他的消息。生活上也很是浮躁了!

三年,没有他的消息。心底变的狂躁了!

四年,没有他的消息。心底有点颓丧了!

五年,没有他的消息。心底彻底,放弃了!

自己叫人刻了一个牌位,本来应该等骨灰回来,再叫人刻这牌匾的,可是,生活没有了他,总是少了点念想,当牌位回来后,自己就在没人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关上门,从床位拿出那个牌匾,轻轻的抚摩,轻轻的呢喃!

“爸!后悔了!”

“爸,没打错,也没做错,可是,爸还是后悔了!”

“只要你回来,真的,只要你回来,看一下也好,爸,不骂你了,再怪你,也不骂你了!不打你了”

“只要你,回来……”

埋藏在心底十三年的心结,开了,解开了,看着眼前这个老邻居,来探听八卦消息的老邻居,他心底有种无法明喻的开怀,他心底此时,还想着那个孩子,失踪了十一年的孩子,高大,伟岸,俊朗,懂事,孝顺,稳重,踏实!心底真是,那个舒坦啊!

此时,他想,就算是院子那四十平方地,给人霸了,占了,没关系!小儿子给打了这事,不带紧,过两头半个月就好了呗!

看着眼前,这个老邻居,那好奇的眼色,八卦的神情,故作神秘的道:“那肯定是天雄啦!这事,有假?你知道不?这孩子,现在把bai粉都戒了!你知道不?”

梁老汉这人,平时,看不起牛屎梁,同辈人中,就没人看得起牛屎梁这人,大家伙扎堆,偷点番薯,趴下寡妇洗澡房,这家伙就拿标兵,打小报告。

大家伙,搞小个体,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这家伙,还是老把戏,扎根田堆,大家伙搞到钱了,盖小洋房了,抽有滤嘴的椰树牌香烟了,他还是住个小平房,抽水烟筒。大家数落他的时候,他还很啊Q的说,士农工商,你们这些搞小个体的,不上台面,狗肉香了吧!还不是一样不上台面,你们,着相咯!

所以大家,打心底就看不起这个整日浑浑噩噩的东西,可是他生的两儿子,就是水灵,打小就精明,看的这些看不起牛屎梁的人,心底一个别扭!

自己生的两儿子,大的都二十好几的人了,除了整天在房间里放DVD,就是睡觉,有次梁老汉进去一看,还是不穿衣服的那些片子,差点把梁老汉气的脑溢血!那小儿子其实也还不大,就是比牛屎梁的大儿子大三岁,可是,自己的儿子,整天就在赌场里晃悠,他有钱没钱都在那赌档上晃悠,有钱就赌,没钱,就捡别人的烟屁股抽上,看别人赌,学校都不去上了,搞的梁老汉郁郁了很久。

而这牛屎梁的孩子,天雄那小子,每天都精精神神的上学!心底极度阴郁。

不过后来,梁老汉的心理平衡了,因为他那个精精神神的儿子,上到初中后,开始打架斗殴,无心上学了!

再到后来,竟给学校开除了,梁老汉,总算心理平衡了,虽然牛屎梁的小儿子,读书还是很上进,成绩也不错,不过大家都知道,什么事,都是大的撑着的,无论是家庭,还是形象,还是排场,大的不行了,也就是不行了,毕竟,你也说不定,小的什么时候,就给带坏了!

再到后来,看上去很是精明的梁天雄竟然抽上bai粉了,成了职业混子了,而且还是混子头,这时候,大家都敬畏牛屎梁家了,可是,敬畏并不是敬服,该看不起的,还是看不起,大家脸上和你和和气气的,不敢惹你,可是一转眼,嘴角就撇起来了,十个古惑仔,九个衰到底,没什么好出息的,大家惹不起,但是更看不起!这时候,梁老汉,开始幸灾乐祸了,自己的儿子,赖皮是赖皮了点,可是,起码,还有个人样,牛屎梁这儿子,要当没生了!他心底如是想。

再到后来,没有想到,梁老汉真的没有想到,不过也在情理之中,牛屎梁的孩子,真的当没生了,虽然还没有确确的消息说他死了,不过牛屎梁,牌位都叫人刻好来了,这事!还有假?此时,梁老汉幸灾乐祸的心理,开始变的对牛屎梁的怜悯了,毕竟谁摊上这事,心底都不好过,农村人,实诚,平时,排挤归排挤的事,真的出事了,大家心底就跟着难过了,这时候,梁老汉,对牛屎梁家,算是诸多照顾,很多时候,天杰的学费,还是梁老汉周旋的!

然而现在,这个在他眼里的已经死掉的孩子,竟然回来了,这事,对梁老汉的冲击很大,而且,还是如此伟岸俊俏的孩子,这是多让人眼馋的一个孩子!想到,那个大孩子,几乎三十好几的人了,老婆讨不到,每个月都逛几下妓院,而那个小孩子更是让人头痛,梁老汉如果不是在海里搞了几个渔场,这家当,早就给那整天在赌场里晃悠的家伙败光了,饭都没得开了,就现在这情况,都累的够呛了!

而现在看到牛屎梁的大孩子回来了,还是如此人儿,心底不是滋味,而后来,那小儿子平时都在赌场里蹲着的,一天二十四小时,他起码要蹲超过十六个小时的时间,而今天下午,竟然不在赌场了,而是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不停的在他的耳边唠叨:“bai粉雄回来了,bai粉雄竟然回来了,真是,太惊人了!”

梁老汉,见到他竟然没有在赌场里晃悠这才是惊人呢!不由开口问道:“究竟什么事?在这里晃悠,叫嚷什么?”

梁老汉的小儿子看到父亲虽然有点小拘谨,不过并不妨碍他心底的兴奋,开口道:“bai粉雄,你知道不?肯定不知道把!这bai粉雄可是道上的人,他在十一年前就已经称霸了整个明心镇,开了一间赌场,还受网吧的委托,看管着网吧呢!就是看场子。不过最后,听说他失踪了,失踪了足足十一年,可是,你知道不?他现在又回来了,想下就疯狂,在十一年前就已经在镇上开了赌场,真是,太牛逼了!如果可以见到他,那该有多爽,跟他混,管管赌场都行啊!镇上的赌场,那该有多大规模啊!”眼中掩盖不住,那种崇敬,狂热。

梁老汉一听,“bai粉雄”,“失踪”,“十一年”这些字眼,心中就知道,肯定是牛屎梁的那个孩子!不过,心底也没有想到,牛屎梁家,当年,那当混混的孩子有这么厉害。如果,真的有这么厉害,牛屎梁就不应该这么穷啦!

其实,他不知道,并不是天雄家穷,本来不用这样的,当年的那三万块,比现在的三十万还耐花呢!而天雄的老子,却将这些钱,给捐学校了,所以说,本分人,很多时候,如果没有很大的气运命数的话,注定是当穷神的命!

梁老汉听到这孩子,三句不离赌场,心里就不打一气的道:“这bai粉雄,可是梁天雄?”

梁老汉的那小儿子疑惑的看着他老爸,没想到bai粉雄的名号这么响亮,他的本名,连老一辈人都了解了:“是啊!没想到,老爸,你还是江湖中人来着!”

梁老汉没有那么好气的道:“江湖,江你个头啊!这bai粉雄,我看着大的,就住隔壁,谁不认识啊!”

不过看着自己的儿子,那懵懂的样子,他彻底无语了,这个孩子,一有空就往赌场跑,怎么会知道隔壁都住了什么,对家的那个老婆婆什么辈分之类的事呢!他还知道回家就挺不错了,今天看来这事是在赌场传来了,嚷开了,这家伙才跑回来晃悠!

梁老汉的小儿子,眼珠子睁的老大老大的,一脸的不可思议,看那神情,就好像是打小就看周星驰的戏长大,然后有天他老爸跟他说,今天周星驰来我家吃饭呢!你穿正规点。那给震到的神情,很是夸张。

这时,他小儿子,猛的烦着梁老汉,要梁老汉过来探听消息,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请bai粉雄过来吃饭什么的。

梁老汉被这儿子烦的快崩溃了,于是跑过来天雄的家里晃悠来着了。

刚好,天雄的老爸回来,两人就聊开了,而现在,看到牛屎梁脸上那得瑟的样子,梁老汉心底一个不舒服了!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脸色更是一黑!

那个胖子和那个光头,还在打桌球,一个小伙子跑进来,很是惊慌的道:“出事了,大事了!”

胖子和光头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这个小子,光头平稳的开口道:“钥匙,说清楚点,发生什么事来着了!”

这个小子道:“有人和bai粉雄在市场里干开了!”

这个小子绰号全名叫********,他家是开锁世家来的,他手艺是继承了,不过却没有继承开锁匠要守的规矩,跑出来混了,专门偷东西,也算物尽其用,他的才华给梁文成发现了,挖到自己的手下,不过到了梁文成的手下后,反而少出去偷东西了,反而有空没空的到道上探听消息,探听梁文成要的信息。

梁文成今天中午才派人出去砍天雄,其实也就是试水来着,如果可以把天雄干倒,那感情好,如果没有干倒,也可以试出天雄的深浅,对他没什么损失来着。

这事,********是知道的,这计划,他也参与其中,虽然不知道,后续计划是什么,不过也知道,这个计划的作用。而现在这伙人再冲出来乱搞一番,他虽然不知道后续计划是什么,不过,他却知道,有可能会破坏梁文成本来可能的后续计划来着,急忙跑回来报告。

梁文成脸色立变,开口道:“知道是谁干的么?”

钥匙有点尴尬的道:“是你哥!”

梁文成忍不住道:“靠!”

他停下来思量一下,事情到这情况了,他急忙道:“光头!立刻带五十人过去,既然已经干开了,就乘这个时候,把bai粉雄废在这坎上了!”

光头道:“对那事情没影响吧?”

梁文成道:“没影响,如果可以废了他,可能计划更加顺利!”

市场里彻底沸腾了,围观的人一退再退,现在包围圈已经增大了一倍不止,本来天雄已经给砍的就快软到了,忽然,从市场的入口处冲进来了一百多号人。全部都是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这些小伙子经验或许不足,不过胜在血气足,狠劲大!

这些看戏的人民群众刚看到,本来已经一百多砍一个了,现在还增援,还让不让人活来着啊!他们心底不约而同的产生点小愤慨了!

然而事情出乎他们的预料!

这伙人一进来,就向那些向天雄围攻的人开砍。

很是骁勇,口里道:“我***!雄哥你都敢动!”

“雄哥!不要怕,我们干掉这些王八羔子!”

“雄哥!这伙人我今天一个都不放过!”

很快,双方的人碰撞在一起了,几乎三百人的大混战,因为那些刚冲进来的小子几乎有一百七十多人!

双方都很好认,因为,梁土成那边的人全都是二三十岁的人了,老一点的三十六七都有了,而新冲进来的那一百七十多号人,几乎清一色都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半大的孩子,肯定还没有超过二十!

天雄虽然看上去好像已经疯狂,但是,那只是表象,他神智还是很清醒的,随时都注意场上的变化,就在这些年轻人一进来的时候,天雄就已经感觉到。

本来他还分不清敌我的,当听到那些叫骂声,他知道,这些是他这方的人马,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他慢慢的将自己的动作放缓,因为他现在也算是强弩之末了!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究竟是什么人马来了!因为,梁大狗带着几个人已经欺身到他的身边了!

大狗一看天雄那浑身血迹的样子,心中一酸,因为那血人的样子,加上被一百多号人围攻,大狗的心底不为他难够坚持这么久而震撼了,而是为他那英雄末路般的模样而感到心酸。

此时,大狗一看天雄这情形,心酸转为无名火,厉叫道:“兄弟们!把这帮王八羔子给干了,如果不把这些杂碎干了,以后就没脸在这道上混了!”

数十道声响响应道:“狗哥!收到!大家伙把这群王八蛋干了,为雄哥报仇!”

天雄抑制自己那隐隐出现的眩晕,忽然,看到旁边的海产卖区有盐粒,已经没有时间考虑究竟卫不卫生了,移过去,抓起一把就往伤口抹去,痛楚醒神,刺激止血!他把所有伤口都抹上盐粒后,开口道:“大狗,这是什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呢?还一时之间拉这么多人过来?”

大狗和几个小子,护在天雄的身边,周围都刀光剑影的,但是,没有人敢欺身过来这边,第一可能是天雄的骁悍震住了他们,第二就是他们也没有把握把天雄身边这几个比较壮硕的小子砍翻,第三就是他们现在应付外围的这些不要命小子就已经累的够呛了,平均开来,一个人要对方两道三个人呢!加上,他们在开始,就已经和天雄周旋了这么久,虽然体力上没有什么影响,不过精神上受影响很大,于是潜意识的避开天雄这几个!

大狗此时也没有留意到隐身在看戏人群里的梁土成,但是梁土成却认出了大狗,他心中也是诧异,大狗怎么可以拉这么多人过来,他知道这小子,老是想出来混,可是又没什么本事,只有在村子里这两亩三分地里晃悠,也折腾不出什么风浪,而现在竟然可以拉这么多人出来,梁土成看这情形有点悬,只有想个非正当途径,把天雄给解决了才行!

他悄悄的溜出人群,从怀里拿出一个诺基亚,向角落跑去。

大狗听到天雄的问话,悻悻的开口道:“这些人不是我拉来的,是雄哥你拉来的?”

天雄疑惑的惊呼道:“我拉来的?”心底满是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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