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做好嫁衣送了过来,此间沐瑾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最近沐瑾越发不想动了,老躺在床上。那几个监视自己的人还在,估计他们也烦了,沐瑾天天都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文氏拿沐瑾没办法,只能又得她就这么躺着,明天就要出嫁了,估计有得她忙的。夜里,也睡得不沉,天微微亮的时候沐瑾就被碧玉扯起来了。沐瑾本来还想倒头继续睡去。可是母舅把她揪了起来说“瑾儿,我昨天没把你揪起来,你也睡够了哈,现在好好地给我做好,今天要当新娘子了,要漂漂亮亮的,不要失了礼数才好。”
“是,瑾儿知道了。”沐瑾打了个哈欠道。碧玉去放好了洗澡水,还而已多加了花瓣,按那丫头的话说就是“小姐,你今天成亲,必须要香喷喷的才好。”泡了个澡,沐瑾精神了很多,坐在铜镜前待舅母带来的侍女把自己的头发弄干,之后舅母来帮沐瑾挽髻,喜冠,珠钗,再然后是妆容,再然后是嫁衣,到最后就差盖头没盖其他都好了。当一群人忙近忙出忙完后已经是巳时了。沐瑾早已经饿得不行了,还好碧玉早早为她准备好了吃的。
沐瑾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稍微怔了一下。沐瑾知道自己有着精致的面孔,可终日带面纱,没有过多的妆点,可现在上了全妆,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金边双层香云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那开屏孔雀有婉转温顺之态,好似要活过来一般,桃红缎彩绣成双花鸟纹腰封垂下云鹤销金描银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绣出百子百福花样,尾裙长摆曳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发鬓正中戴着联纹珠荷花鸳鸯满池娇分心,两侧各一株盛放的并蒂荷花,垂下绞成两股的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玉坠角,中心一对赤金鸳鸯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觉光彩耀目。
刚到午时,迎亲的队伍就来了,本来以为姬尘双脚不便会派其他人来帮他迎亲。可是意料之外的是姬尘亲自来了,一身大红锦衣,平时看惯了他一身素衣。现在看来,无疑为他增添了几分气色和喜气。
沐瑾盖上盖头,由舅母文氏和碧玉搀扶着出去。走到一半时,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多了起来。舅母轻骂了一句“你们再迟点来,我可饶不了你们,臭小子!”身后阴沉声道“娘,我们不是来了吗,难得来京城,我们有事要忙嘛。”沐瑾一听,原来是是她的表哥们张文峰和张文森。本来以为要沐家唯一的一个男丁沐辰来送自己,没想到表哥们来了,沐瑾不禁一喜。
【姬王府】
姬王,虽然在大家眼里已经不如从来那般厉害了,可是毕竟姬王以前也是先帝的嫡长子,以前还是太子,群臣也赏面,今天的姬王府无疑是近几年最热闹的一天,连姬文也携叶淑妃一起来长公主皇太后都来。楚国使者,北狄,南蛮,西戎,东夷使者都来了。
姬尘和沐瑾相携缓缓走入大厅,由长公主主持婚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沐瑾被喜娘搀扶着忘后院走去,大概走了五分钟左右,依然没到新房。沐瑾正想着抱怨怎么姬王府那么大时,忽然觉得身后一股杀气袭来,可因为盖头的缘故,沐瑾转身后什么都没看到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不好啦,不好啦。王爷,新娘子被黑衣人给带走啦。喜娘匆匆忙忙冲到前厅喊到。”这时,姬尘正在向姬文敬着酒。听到说沐瑾被劫走后,眼里杀意一闪而过,很快平静下来。放下手中的酒杯,想在场的诸位拱了拱手道“诸位请继续喝,本王有事先行离开了。”说完便自个推着轮椅出去了。很快书房里,墨子然,凤七,暗卫统领王渊等人都来了。“你们都给本王你查清楚了,究竟是谁在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来本府捣乱。我要王妃毫发无伤地回到本王面前。快去!”姬尘怒喝道。手指紧紧握住轮椅的扶手,关节发白。
【城外某院子】
沐瑾很快就醒了,无奈被蒙着眼睛,所以无法看清眼前到底是哪里,自己身处何方。奇怪的是沐瑾只是眼睛被蒙着,手脚并没有人绑起。“醒了为何不把眼睛上的布摘下来?”一悦耳男声悦如耳朵。“阿瑾怕见着了公子模样,要被公子杀了灭口呢。”沐瑾不知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是要杀了自己还只是想吓吓自己而已。一时拿不准主意,也不敢轻举妄动。“你以为你见不着我,我就不会杀了你了么?”男子笑道。“那公子要杀,怎么还不动手呢?把沐瑾从王府带到这里来,公子不累吗?阿瑾也不轻啊。”沐瑾自嘲道。(现在是被别人绑架,沐瑾你可不可以上上心啊,还在说这个。)“沐小姐可真是风趣啊!”男子再次笑道。
忽然沐瑾眼前一亮,眼上的黑布被人摘了下来。只见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这是沐瑾第一次见夜白的情景,多年后,沐瑾仍然无法把他与杀手这个身份联系的起来。就在沐瑾静静看着夜白的时候,夜白先是一怔,那清水般的眸子,多了几分灵动和生气。“公子,有话直说吧。”沐瑾懒得跟他绕圈子,直接问道。
“我是寒夜阁阁主夜白,今天要你命丧婚礼当场。少年时,曾经你母亲张璃有恩于我。我想,如果你能答应我禁足于此,我不会要你性命。”夜白道。
沐瑾挑了挑眉道“哦?杀我?那得你有这个本事啊。”这句话语气很很淡很淡,就好像是说晚上吃什么一样轻松。夜白晃了一下神,终于明白沐瑾说的是什么意思后。身上寒气杀气一并蹦出。“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是念在你母亲的份上才对你如此开恩,本公子出手从来没有谁是杀不成的。”夜白不怒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