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男仆推着姬尘向后山的花园走。沐瑾跟着他,一行三个人,总觉得很奇怪,气氛也很尴尬。于是沐瑾便接过男仆的手,跟他说“我来吧。”男仆拗不过沐瑾,也不敢退下,眼巴巴等着姬尘的下一步指示。“华清,你先退下吧。”
“沐小姐若是觉得有华清在尴尬的话,本王可以自己来的。”姬尘淡淡道。“难道我就不该帮帮自己的未婚夫吗?”沐瑾也不温不火地回了一句。姬尘很诧异,这女子竟敢如此大胆说这样的字眼。走到凉亭之下,沐瑾与姬尘相对而坐。姬尘终于开口“你为什么会在众人面前求娶,难道你就不知道我是个废材吗?”这样傲气的王爷,竟然直接称自己为废材。
“可能本小姐就喜欢废材吧。”沐瑾眼上蒙上了一层笑意。
“岂不是你这一生不就毁在了我这个废材身上了?”姬尘淡淡道。
“何为毁?本丑女竟得王爷如此厚爱,备如此厚礼,谈何毁。况且阿瑾此生唯一想做的便是安乐等死,安安静静地过完此生,足矣。”沐瑾有些自嘲,有些暗殇,似乎是个经历了世间的种种,就像是个垂暮的老人,正等着最后一刻的到来。姬尘有些看不懂,这样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是个细作,这样的绝望,这样的心淡。仿佛看穿了姬尘的心思,沐瑾淡淡道。
“王爷,阿瑾只求能安稳度日,并非你所想怀有目的,阿瑾不会妨碍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怕且王爷是猜不透才会娶啊瑾的吧。”说着,又有点忧伤。姬尘心中风起云涌,第一次被人看穿了内心的想法,心里很不安。可脸上还是那一抹很官方淡淡的笑。
“你到底是什么人?”姬尘眼里满是敌意,威胁。
“沐家三小姐,沐瑾。若不求娶,三月后的秀女大选,恐怕…阿瑾不想进宫,不想去争,不想去斗,阿瑾只求有一席之地,能发发呆,过完此生足矣。”面对姬尘的压力和冷意,沐瑾从容镇定,不卑不亢。说出自己的想法,眼睛里满是无奈。姬尘也注意到了,此刻的沐瑾就好像是经历了很多背叛之后的心累,已经没有任何想要再去折腾的意思。姬尘想这样的女子不可能会是谁的细作,这样的洒脱不会受限于任何一个人。明白了这一点,姬尘脸上也缓和了许多,可终究心里还是不放心。
“我可以叫你阿瑾吗?”姬尘问。“可以”
“阿瑾的传言,华清宫前的表现实怎么一回事?”姬尘不解
“装的。阿…(尘)王爷不是早看出来了么?”沐瑾低头,面纱下的脸有点红,幸好带了面纱。
“哈哈,阿瑾若喜欢叫本王阿尘便是。”看着沐瑾那副模样姬尘心情大好,笑了出来。
“不喜欢!”
“…”笑
送走了姬尘,沐瑾走回屋里,静静地看着座上的沐修沐老夫人道“姬王府的聘礼如此厚重,不知瑾儿的嫁妆,父亲打算如何准备?”沐瑾如此开门见山是因为知道,周氏根本没心帮自己备嫁妆,可能自己走后,王府送来的聘礼也可能会被她私吞了。所以沐瑾就直截了当在大家都在的时候提出来。“嫁妆的事就交给夫人去办吧,夫人前几天不是说你好单子了吗?现在就给瑾儿看看吧。”沐修看向座下的周氏道。沐瑾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单子,看了一下,狠狠地瞪了周氏一眼,单子上的嫁妆比府上一个纳的小妾的嫁妆还要差。
“沐夫人,你确定要这么把我嫁出去吗?难道你就不怕京城的人笑话你不懂礼数吗?你以为从侧室爬到正室就很厉害了吗?即使你做了正室,修养礼数这种东西你还差远了呢!”沐瑾淡淡说道,可字里行间有种杀气,压得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礼数?你这个小贱人也配讲礼数吗?”周氏显然被沐瑾气得忘了还有其他人在场,直接得小贱人都骂了出来。“你这种没娘教的小贱人,在这里瞎嚷嚷什么!”
“住口!”沐修和沐老夫人同时开口喝住想要往下说的周氏。
“你丢不丢人,这样的聘礼也拿得出手,外面的人真当我们沐家穷到这种地步了,连孙女的聘礼都要吞掉了,你不要面子我们沐家还要面子,若你凡事不能以沐家脸面为先,你就哪里来滚回哪里去。我现在就让沐修去拟休书。”沐老夫人怒道。沐老夫人知道,如果是这么做的话,得罪了姬王府不只,还有沐瑾背后的张家。张家虽然在京城官位不高,可是这个流传了百年的风雅世家,背后到底有多少势力谁也说不清楚,连当今的皇上也不敢轻易随便去动张家,可想而知,背后的势力可谓不一般啊。
“我知道,你们处处都拿我跟姐姐比,你们就是忘不掉她罢了。呜呜…”周氏委屈看着沐修哭了起来,这都是她惯用的伎俩。
“我从来没有拿过你跟我母亲比,”沐瑾顿了顿,周氏也哽咽地望着她“因为你连和她比的资格都没有。”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终于知道了,沐瑾也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纯真。
其实不是说沐修和沐老夫人都喜欢母亲,而是他们都以自己利益为先,母亲,京城第一才女,自然处理事来,情商比眼前这个空在外表,只会争风吃醋和算计的女子高出不只是一截。
“我母亲嫁过来的嫁妆也不少吧,我记得城西有间饰品店,还有间字画的店,还有城中有间风月客栈吧。其他的,我就不计了,这三家店,我要了!”沐瑾一步不让,她要定了三家店。这三家店收入不是一般地丰厚啊,每年沐府的三成收入都是这三家店。
“什么!你说要就要啊?”周氏惊呼,这几年她从中抽了不少水回自己周家,当然不愿意把它们给沐瑾啦。
“抱歉,这是我母亲的,当然我说要就要啦,难道还是你的不成?小女身体欠安,这就告辞了。”沐瑾淡淡道,不理屋里众人,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