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4点左右,就会醒。
生物钟准点。
上个月同学群转发了刘因病轻众筹的消息,才知刘病重了很久。刘是高中的同学很久沒有见面,同学听到消息马上转发给朋友圈和捐款。我联系同学一起去看望刘。人到中年单位的业务骨干,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事多。很多同学没空。县委县府突然发出通知取消双休要防暴雨造成的次生灾害,要效能督查。上面有通知取消双休,不管哪个部门,不管晴天下雨,大家都遵照执行,约好的同学也没法去了。
我请假了。
写一张请假条而已。
人生之路不断地在趋利避害中作出选择。人生苦短,若不去看刘或许就再没机会。
凭心而为,才有淡然。
刚做完的梦就忘了。致命的蚂蚁最后一只被消灭时,我放心安全了。梦有时是一种暗示,一种预警。我去了祖墓,扫墓祭祖的人很多,祈求列祖列宗的庇佑。
刘的病众筹了三天就停了,说是急着要钱用。我晓得刘是个自卑又爱面子的人,把他晒在同学同事熟人面前,把他最后的一点尊严剥夺,或许只会加快他的速度。
众筹要把个人的稳私晒在公众面前,对刘而言是尊严的践踏。
琼瑶说她要尊严的死去,公开立下遗嘱:不入重监房,不靠外力维持。
我对老婆说:“如果我说是如果,我得了绝症,我要尊严地……”
“呸,呸,呸!没有如果。”老婆封了我的嘴,不让我继续说下去。客家人忌讳死,忌讳病。
人到中年,年过半百,见过很多的生离死别,死亡是一种常态,黑白无常显得无奈,徒生悲伤。从唯物走向唯心是必然,从天不怕地不怕走向心存畏惧。
大学一毕业还没就业,同窗同舍四年的杨因胃癌离开。同年分配到农机站,一位退体的老同志病了住院,我被单位派到福州去照顾他,没多久就病逝。沒过二个月教练车出了事故,二个学员在事故中死亡,我坐的是另一辆教练车与生死擦肩而过。过了一年对我非常非常好的婆婆去逝。婆婆一生未生育,不过她对每一个孩子都很好,她会特地为我留几个梨或几片连城的红心地瓜干。那时年轻生命无所谓畏惧,有一腔热血洒街头。
2001年9月11日两架飞机撞向美国纽约的双星子楼,近4千人的生命在9.11恐怖袭击中死亡,2008年SC坟川大地震,八九万人瞬间沒了生命,还有众多尸骨无存。2011年7月23日两辆动车在温州相撞,40多人梦断回家路。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每天在世界各地不断地重演,每天非正常死去的不计其数,对其亲人而言就是生离死别,生命无常。
年岁渐渐增多,身边最亲的最熟悉的人一个个离去,你才有切齿之痛,才晓得生命的无常,别离在瞬间。别离的痛楚常涌心头。
先是婶婶在医院里突然死去,后来大姑、大伯、伯娓离开。随后二姐猝死在山上,那年二姐不过四十来岁,正想着多赚点钱好给女儿多一份产业。2012年10月弟弟生日那天,弟弟被山地塌陷压死,父亲却因听到弟弟被压心急去救摔倒猝死。没过多久老婆的弟弟又因车祸去逝,今年1月刚刚退体的老同事肖离开,今晚我站在平川彩虹桥正忙于打电话获悉刘己去逝,家属因为医治刘花光所有积蓄并负债累累,正为丧葬费发愁……
死是常态,痛苦的是无常,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