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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交易点

十分钟后,一处巨大的圆形黑色建筑出现在视野里。

这处建筑如同一个巨大的盘子扣在地上,四周完全封闭,入口在最高处。有八条三米宽阶梯从地面延伸到盘顶。这样的设计可以使原本稍凹的地下部分免于酸雨的灌入,而且守卫的修士可以很好地提前发现来自任何方向的威胁。

占地二十多亩的建筑只有五层,不惧怕任何程度的沙尘暴侵袭。巨大的顶部平台本身就是交易点的第一道关卡。交易点的守卫会根据每个生活区的大小来收取一定的入场税,至于收取什么,收取多少,和领主的强大与否也有一定关系。

简单的说,野外的世界只有实力是衡量一切的标准。

每次来到这里,晴天都会由衷地感叹人类的顽强。如此庞大的建筑据说耗时四十年,无法想象在新时代几乎没有多少生产条件的情况下,当初是如何建起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更无法想象工业发达的旧时代,所谓的钢筋混凝土的森林是如何的繁华。

带路的修士领着晴天一行人穿过收税的地点,径直走向巨大的平台中心,那里笑吟吟的站着一个帅气的二十岁左右外表的男人,身后两男两女四个侍从分手而立。

“孟老哥!”男人直到相距不足十米时才大笑着迎上来,“我还以为我在做梦,没想到真的是你要见我。十多年不见,今天一定要陪兄弟多喝两杯。”

“好久不见了,图森老鬼!”老孟咧开一嘴黄牙讽刺道,“想不到今天你真的会亲自出马,我以为你已经死在野外了呢。”

图森略微尴尬地说道:“你总是神出鬼没的,我怎么会知道你来了我的地盘?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老鬼老鬼的叫我,会不会太不给我面子了?”

“难道你很年轻?”

“咳……咳……”图森撇撇嘴,“是你太较真了,难道我觉醒的早也是错?”

“我感觉你在炫耀。”老孟一口浓痰险些吐到图森的鞋面,“图森,你这种人是不会亲自来迎接一个小小的野外领主的。不要浪费时间,一颗新鲜的地龙胆,感兴趣的话先给我的学生50金作为见面礼,其他的价格坐下来慢慢谈。”

“学生?”图森看看老孟的身后,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冷着脸看向远处。

“就按你说的办。”图森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凑到老孟耳边小声问道:“你这个学生好像对你意见很大啊。”

“咳……咳……我比较好说话吧。”

“哈哈哈哈……对不起失礼了,哈哈哈哈……这真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笑够了就把你的臭嘴闭上,小心门牙掉出来。”

“呃……好吧,不要这么小气么。你知道生活这么乏味,难得有件开心的事情嘛。”图森正色道:“那么跟我来,好好喝两杯。好好跟我讲一讲你怎么会遇到一条成年地龙的,这东西只喜欢阴森森的地方,可不会出现在平原地区。难道是绕过我的地盘跑过去的?哈,简直不可思议!”

“我以为你的手下会告诉你。”

“呃,事实上你糊弄他们的那一套我并不信。”

从平台往下,五层巨大的交易市场里早已经人山人海。晴天带着队伍把物资交到第一层的管理处,兑换相应数量的纸币。这些纸币上印着交易场所有人,也就是图森的头像。纸币上的图森穿着一套黑色的西服,左手比划着手枪,右手吊在裤兜里,活脱脱就是一张张他的个人写真。

与老孟口中的金币不同,金币在任何交易点都可以畅通无阻。这些纸币只能在图森控制的区域使用,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纸币更加实用,10金币交换的物资就足够一个人整年的开销,那是一笔巨款。

“谢谢你。”离开了守卫的目光,紫雨才沙哑地开口。

“我说过我不喜欢杀人。”在交易点里不会有什么致命的威胁,人们三两结伴地分散开来。晴天一路沿着摊位走下去,交易生活物资的事情都是郭二在做。每次来到交易点,晴天只寻找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这一次与以往不同,身后跟着一个浑身都罩在斗篷里的女人。宽松的斗篷已经干透,完全遮掩了女性的曲线。

“虽然你放过了托尼,但我仍然认为你的做法是错误的。”紫雨看向身边的少年,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不管怎么说,你没有完全切开他的喉管。凭着他的体质和恢复能力,活下来不成问题。你替我省下一大笔钱。我叫紫雨,上官紫雨。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的名字,不管什么时候你来青龙城……”

“你好像很希望我杀了他,你们不是同伴?”

“你……严格来说,我是他的雇主。”上官紫雨被噎了一下,愤怒地瞪向对方。

“哦。”晴天笑起来,阳光的笑容看得紫雨一呆。

这笑容自然得仿佛晴日的阳光,让人不由自主地被感染。上官紫雨毫不怀疑,哪怕是一个普通人面前,这个少年仍然是这样的笑容。这个少年身上的秘密比自己想象的更多。

跟着那么一个强大精明的领主,却和这个世界的修士格格不入。此刻的上官紫雨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自己绝对不会看错,如果那些老家伙说的是真的,眼前这个少年绝对是修士之中的怪物——先天异化者。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就会是这个世界的顶尖强者。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些俯视众生的顶尖强者中多了这么一个怪胎,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还有那个老孟,那个动动嘴就抢走自己一半劳动成果的强大领主。上官紫雨对他同样的好奇,不知道他和这个叫晴天的少年是什么关系。引导者?老师?还是父子?

强大如他,必定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远在常人之上。托尼那种杀心毕露的人,晴天一句话竟然真的活了下来。

以上官紫雨的认知,想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来描述这一老一少。可惜对那位轻松战胜地龙的领主知之甚少,否则应该可以从青龙城的那些人里了解到一些他的过去。

第一层没有任何摊位,管理处有一条直接通往下一层的宽大楼梯。管理处的工作者把当天收购的物资逐一分类,钢铁、塑料、各种还算完好的生活用品,包括一切目前可以回收利用的物品,都会在第一层被分类集中起来。交易点有条件利用的,会在地下的工厂进行加工。

那里是整个交易点守卫最为森严的地方,也是交易点所有人最重要的家当所在。

至于那些可以利用却没有条件的物资,会挑出部分比较珍贵的,由强大的修士队伍送到更大的交易地点,比如上官紫雨口中的青龙城。值得一提的是,即使是汇集了数十个生活区物资的交易点,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用到汽车。

晴天每次来到这里都会在第一层驻足片刻。人类果然是世界上最为可怕的动物,短短两百年时间,新的秩序已经完全建立起来。

见上官紫雨不再说话,晴天也乐得清闲。也或许是她脸上那条可怖的伤疤让他没有交谈的欲望,也或许是因为这个女人对待身边人的态度,晴天觉得自己还是离这样的人远一些比较好。

离开这里的时候就会分开,上官紫雨三人得到两周的物资,并且顺利通过图森的交易点。而老孟得到一颗即将孵化的地龙蛋,这完全就是一场交易。

第二层是食物和净水的交易处,对于新世界的人来说。这两样东西是最宝贵,也是绝对没有办法从野外直接获得的。换句话说,这两样东西也是十分昂贵的,不管是觉醒者还是普通人,这两样东西都可以使他们活的更久。

第三层则是繁杂的生活品,穿的用的住的行的,晴天注意到有一个摊位在售卖一些有意思的小东西。挂饰,戒指,甚至还有两个长长的小木爪子。这些东西主要是木质或者玻璃等材料,售价都十分便宜。新时代的人们对于物质生活的追求并不是多么渴望,大多数人到了这一层就会止步。

更重要的原因是购买食物和净水会消耗掉很多图森的写真,啊不,是印有图森写真的纸币。

第四层是对外开放的最后一层,这里的摊位稀稀拉拉的,但仍旧是卖的比买的多。最大的一片地方被黑色的帷幕隔开,那里是老家伙经常光顾的地点。缴纳1个金币的入门费用才可以进入,里面是各种肤色的年轻男女,1金币可以让她们做自杀以外的任何事情。

当然,想把人带走就需要私下里谈好价格。另外押1金币在看守的守卫那里,如果下一个晴天没有把人送回,押金是不退的。

除此之外,各种修复的电器,整洁而漂亮的服饰,家具,甚至还有一些乐器。不言而喻,这里只售卖一些普通人无法享受的奢侈品,价格自然也是贵得离谱。这一层基本上都是各个生活区的领主或者领主的侍从才会光顾。偶尔有一些路过的修士也会在这里买上一些小玩意,打发无聊的野外生活。

第五层晴天只去过两次,那里只开放很小的一点区域,有一些简陋的医疗设施。有单独的升降梯直接从天台下去,只不过5金的入门费就让普通人无缘。就医在新时代的野外生活区里,即使是很多小领主也无法承受。托尼便由地蝎带去那里治疗,没有抗生素的支持,即使是修士也很难在那样的伤势下活下来。

“嘿!小子,偷了劳资的东西还想跑?!”

晴天眉头微皱,不远处的骚乱和起哄声此起彼伏。人流稀疏的第四层竟然有十几个人聚集在一起。人群里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吼道:“我没有偷东西,真的没有偷,这位大人……”

周围的摊主和几个守卫远远地看着,没有人打算插手。这一层不同于上面两层,光顾这里的人几乎都是修士或者侍者,发生的冲突自然也就不是普通人之间的冲突。只要不动用元力,基本不会有人插手别人之间的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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