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无垠苍茫地,一片艳红一片绿。
花田稻海青山翠,溪流潺潺独饮醉。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依坐城边的一块界石旁,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喝一口摇了摇,看着远处风景,口中念出诗句。
少年名叫莫音,居住在界石后的伏虎城,莫姓较少,但在伏虎城却是大户,城中三成的商铺都属于莫家。
莫家世代习武,家主莫笑天更是武道八阶的高手,不但在伏虎城,就算在整个大齐国也是盛名赫赫,少有敌手。
莫家到了莫音这代更是了得,大哥莫风十八岁的年纪就已是武道五阶的高手,其余几个兄弟姐妹也都在三四阶之间,若是成长起来莫家将会更加强大。
但莫音是个例外,如今十五岁的年纪却是一点武道基础都没有,白白净净的皮肤加上俊朗的面容,看上去文文静静。
不是莫音不愿修习武道,而是他的骨骼奇特,丹田枯瘪,无法存储真气,这成了他最大的遗憾。
“唉”
莫音一声长叹,站起身,朝着城内而去,被光线拉长的单薄身影显得萧瑟,步履间带着落寞。
今日,莫音将会被送到千里外的福来镇,那里有莫家的一座酒楼,前几日酒楼掌柜猝死,他要接替掌柜,打理酒楼。
对于这样的结果,其父莫良虽然很不满意,也曾找到莫笑天理论,但却于事无补,莫良也知晓家族的规矩,凡在武道一途无所建树子嗣将会成为弃子,被分配到家族产业打理生意。
莫音就是这样的弃子,他可以预见自己的命运,余下的年月他将都会在家族的产业内默默的奉献,无法像莫风等人一般在家族中担任要职。
刚刚回到莫府,莫音就感受到了人情冷暖,今日就连府内的杂役、丫鬟都对他爱搭不理,言语间没有了往日的恭敬也没有了敬畏。
莫音摇头一笑,不以为然,他的性格豪爽大度,心地善良,从不拘小节,对于这些下人的态度也不计较,迈步朝着居所而去。
其父莫良与母亲李翠儿早就等候在门外,看见莫音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更有深深的溺爱。
“音儿……”李翠儿刚一开口,泪水就忍不住流出。
莫音见母亲如此,心底一酸,但脸上却露出笑容,笑道:“母亲,孩儿此次外出也算历练,你和父亲不必担心,也许孩儿另有一番机缘呢。”
莫良与妻子听闻眼中闪过一抹精芒,但很快就暗淡下来,莫家也有弃子获得机缘逆转乾坤之事,但机缘一说可遇不可求,都说机缘,可真正遇见的能有几人?
时至午时,莫音迈步走出房门,他坚持没有让父母送,自己背着包裹而出。
一路上但凡遇见他之人都窃窃私语,还指指点点,更有几位伯父那边的亲信露出讥笑。
“呦,这不是五弟吗?你这大包小包的要去那里?莫非是要外出拜师学艺?难道这伏虎城中就没有一位武道高手能教的了你?”
莫音转过头,看了一眼莫虎,没有理会,这莫虎是三伯的儿子,今年十七岁,武道四阶,平日里经常的讥讽自己。
莫虎见莫音没有搭理自己,回头朝着身旁几个下人道:“我五弟这是要远行了,也没个人送送行,虽是弃子,可也是我莫家的血脉,你们代本少送送他。”
“是三少爷!”
“三少爷放心,五少爷虽是废人,但毕竟是我们的五少爷,我们一定送好。”
几个下人听闻顿时挤眉弄眼的朝着莫音而来,话语间尽是嘲讽。
莫音目光炯炯,丝毫没有在意,他相信自己就算在最平凡的地方也能做出不一样的成就,他一定会让自己放出耀眼的光彩。
没有理会身后几个下人的冷嘲热讽,莫音头也不回,径直来到府外,坐上早早等在这里的马车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父亲,母亲,孩儿一定会有所作为,待我将酒楼打理得红红火火,在福来镇有了根基,我就回来看望你们……”
莫音喃喃自语,眼中不禁泛起雾气,一行热泪留下,他没有骂苍天不公,也没有怨自己无用,修习不了武道,不是谁的错,错就错在这个世界以武为尊。
莫音坐在车内,一些记忆涌出,他五岁开始就被发现无法习武,其父莫良想过很多办法也都无济于事,后来莫良听人说这个世上还有比武道更厉害千倍的存在,那就是仙人,虽然他不信这世上有仙,但他还是外出多年,走遍齐国境内所有大山,寻找仙门道府,但最后悻悻而归,从此便放下了念头,教莫音读书识字。
莫音也曾听父亲说过此事,不知为何,他却始终坚信仙的存在,虽太过飘渺难寻,但他幼小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拜入仙门道府,不但自己可以长生不老,还能炼制仙丹,让父母也都长生不老。
马车疾驰,离伏虎城越来越远,莫音收回思绪,看着外面景物,不禁感叹世态炎凉,只因自己无法习武,家族就将自己放弃,他虽不是第一个,但轮到自己也会多少觉得有点不公。
“五少爷,前面一百里便是两界山,我们是明日一早过去还是趁着天未黑过去?”车夫大声的询问道。
“两界山?”
莫音喃喃,他听父亲说过,这两界山就是两座大山对立而存,绵延百里,其中右侧大山之中传闻有妖邪作祟,曾有一个百人商队为了躲避强盗进入右山,结果就再也没有出来。
莫音看了看天,如今距离太阳下山还有两三个时辰,应该能够通过两界山。
“我们今天过两界山,过山之后在寻住宿之地。”莫音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丝不安,自从他出城后便一直都在。
马车奔驰,掀起阵阵尘土,仿若一道海浪。
就在两界山的中段,有十几个黑衣人,此时整张望着伏虎城的方向,而这十几人的身上都散发出暴虐之气,显然都是些武道高手,并且是十分凶残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