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华将那个小本送给振飞，振飞接过来，不由分说一把将小本撕开，然后用力地反复地撕，直至那个小本本成为了碎片。“这些都是大哥应该做的。这个东西跟你我都没有关系。”
“大哥，你撕了也没用。那里面的每一个数字，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印刻在我的脑海里。我每天不知要拿出来多少回，告诫自己，这是恩情，永远都还不完的恩情！”振华手拄着额头，已泣不成声。
振飞也泪水奔流，哽咽着说：“我们是亲兄弟，不是吗？”
“还有，振邦……”振华抬起头，看着振邦，“我知道老弟你也是为了我才不上学的。作为哥哥，我觉得自己简直禽兽不如！”
振邦泪流满面，看着振华说：“二哥，我不上学，是为了咱妈，跟你真没有关系。”
“咱妈？”振华吃惊地看着振邦。
振邦看着振华说：“咱妈……咱妈是为了供咱俩上学，想改嫁给一个傻子……我才不上学的……”
“妈！”振华哭喊着，“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咱妈！”振华的情绪异常激动，他未加思索地就拿出手机，就要拨领居家的电话号码。振飞下意识地站起身，用手抓住振华的手。他看振华的情绪如此失控，生怕他说错什么，让母样担忧。“振华，今天先别打了，明天再打。这个点咱妈也不一定在家。”
“没事，哥，你不用担心，我就是想给咱妈问过安！”振华说着推开振飞的手。
振飞有心再行阻拦，但他也知道此时此景，自己也未必能拦得住，只好作罢，忐忑不安地看着振华，坐回到座位上去。
与邻居简短的通话之后，振华挂了电话。他知道母亲去邻居家接电话还得等一会。“以后，咱妈就我养了。谁也不用跟我争！”
“那怎么行哪？我是长子，理应由我来养！”振飞很坚决地说。
“这不是长子不长子的问题。咱妈为我付出的最多，理应由我来报答！还有……”振华正说着，他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邻居家的号码。他急忙回拨过去：“妈，我是振华……”振华说着泪水就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也难以再说下去。
“振华，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好像你是在哭呢？”徐婶很迷惑地问
振飞急忙用手捅了一下振华，示意他要冷静点。振华擦了一把眼泪，说：“没有，我和大哥，振邦在一起……妈，你别再干活了，你有腰疼病……你要多保重身体，就等着享清福吧，将来我养你……”
振飞一看振华太过激动，急忙一把夺过电话，放到自己的耳畔。离开座位，走了几步，离两个兄弟远一点，以免他们再说出什么不当的话来，让母亲生疑。在电话中，他很清楚地听到电话那端母亲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声，他知道母亲一定怕他们等得着急，匆匆忙忙地跑过来的。
“妈，我是振飞。你现在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