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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祭祖

东北一到了过年都有祭祖这个说法,29早上把家里祖先先请回来,请到家里小祠堂,等到大年初二的时候在送走,而我们家就是把我太爷爷、太奶奶请回来。请到家里供起来,放在我们家保家仙的隔壁,而这件事就是发生在请祖先回来的时候。

我们家和我爷爷家住一个院,我们家住在院子的东面。爷爷家在正堂屋,每年过年都是去爷爷家,二叔老叔大姑六叔一起过年,但是我对于大家一起过年五岁以前的记忆很淡,几乎没有,我就记得一到过年我总是在我爷爷家睡觉。

而今天我妈抱着我跟在老爸后边进了正堂屋,看见二叔和六叔坐在床上,老叔和大姑在下饺子,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下锅的饺子,当然,如果那个时候我知道以后五一十一黄金周时候海边的“下饺子”或许我就不会那么馋了。不过在我小的时候,很长时间吃不上一顿饺子,在我小时候的记忆力,饺子就是过年的时候吃的。

“大哥,咱爸说,你来了去他那屋。”我老叔急忙忙的从厨房跑出来,看着老叔身上还有面粉,最主要的是厨房门打开的时候,我闻到了香气,哈喇子快淌出来了。

“恩,你在这看着孩子,大过年的,别出点什么事。”老爸答应完,就跟老妈说,叫老妈看好我,我也不知道我小的时候是多淘气啊。

老妈抱着我坐在桌子边的凳子上,老妈也不说话,我老妈那可是十里八乡都出名的,当初我老爸去我老妈,那可是把我姥爷乐坏了,恐怕我妈嫁不出去啊,还记得我长大了,我老爸开我老妈玩笑的时候说,我妈那个时候有个外号,叫做大笸箩,就说我老妈厉害,得理不让人,最主要我知道,我老妈和外面的人,那是能动手的尽量别吵吵。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哪一天我老妈真的没怎么说话。

过了会,我老叔端着碗出来了,我一看那小碗里是饺子,我老叔端着碗,也没管别人,直接到我跟前,那我还客气什么,直接下手抓啊。

“老十子,胡闹,祖先的饺子,你端来给清山吃。”我老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看见我老叔把饺子端给我,这就开始说我老叔。

“大哥,没事,我早就把祖先的摆好了,再说了,这是咱家独苗,祖先知道搞不好比我还惯着呢。”我老叔这边喂着我,这边个我老爸狡辩着,虽然老叔对我很好,但是我还是觉得,这样喂着我吃,不如自己抓着吃爽,就是有点烫。

“好了。爸说该出去准备祭祖了。你快出去点炮仗。”老爸这就指挥着老叔去点炮仗,这个工作一般都是家里最小的干的,我也是在9岁的时候光荣的接下了这项重担。

老爸牵着我的手也往外走,我们家每年祭祖,家里的女性都不可以参加,也不知道是谁定的规矩,这也许就是旧社会的陋习。我和爸爸往外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我爷爷出来了,爷爷后边还有一个老太太,老太太穿着一件紫色的衣服,褐色的裤子,一双绣花鞋,最主要的是小脚。我抬头往脸上看,我的妈啊,吓死宝宝了。老太太也笑着看着我,这一脸的老褶子,我赶紧抱着爸爸的大腿。老爸弯腰把我抱在怀里,我把脸趴在爸爸胸口上,坚决不看后面的老太太。

全家都到了院子里,除了鞭炮声,没有一个家人说话,所有人都一脸严肃的等待着。所有人都等待着祭祖的开始,兴许这就是人对于祖先的敬重。

“祭祖……,迎祖先……。”爷爷站在八仙桌前,点上香接着就开始喊。前面是爷爷,就这是爸爸和各位叔叔,最后面是我,三代人站好,开始行叩拜大礼。

“礼毕……。”所有人都起来了,而这个时候,我看见有一个老头和老太太在我旁边,我就奇了个怪了,刚才没有啊,而且,这俩人都和那个老太太似的,满脸的老褶子,宝宝怕怕。

我回过头去就看见爷爷还有爸爸都急匆匆的往屋里走,我几个叔也在旁边护着,满脸的焦急,怎么没有理我的,这我还了得,这是不把小爷放眼里啊。

“哇……,爸爸……。”为了宣示主权,提醒他们我还在地上呢,我就放开嗓子哭开了,说来也怪,以前百试百灵的办法现在竟然不管用啊。我哭着的么大声竟然没人问,理我的人都没有,这是要闹哪样啊。

“宝啊,不哭啊,来,这有好吃的。”我旁边的老头一看我哭得厉害,就跑过来哄着我,哄我不重要,重要的是鸡腿啊,这几个月才可以看见的。那就不客气了,我这边还淌着眼泪,手里丝毫没有犹豫啊,直接下口咬,嘴里吃着鸡腿,就一个感觉,太香了。其实小时候就是没心没肺,这要是在现在,我肯定不敢吃。

我吃着鸡腿,回头看屋里,门窗上除了有一张笑着的老脸,满脸的老褶子的老太太。什么都没有,我家里人都不见了。太吓人了,再回头看见我周围这两个老太太和老头,感觉还是我边上的好点,最起码给自己好吃的啊,小腿拖着小屁股,又往他俩跟前蹭了一下。

“爸,咋办啊,年年这样,您倒是想个办法啊。”在屋里老妈焦急地在炕前,抱着我询问爷爷。恩,没说错,抱着我。那个是个睡觉的我,最主要我还说梦话。现在终于知道我女友说我睡着之后说梦话的原因的,病根在这呢。

“别急,把你马大娘找来不就是为了这个事么?看看你大娘怎么说吧。”爷爷坐在炕沿上抽着旱烟,旁边坐着奶奶,而那个马大娘在爷爷对面的太师椅上喝着茶。我们家的太师椅可是有年头了,这个一般人还真坐不了,因为爷爷从不让我和老叔坐的,这椅子爷爷宝贝的紧啊,今天叫老太太坐,看样子事不小啊,有求于人啊。

“老岳家大哥啊,你们不用担心,就是老太爷喜欢他重孙子,稀罕稀罕就好了,等着孩子过了9岁大概就好了,您要是真的想解决,过了十五把孩子送到我那里去吧,我收他徒弟,跟着我也可以学点本事,您看呢?”。马老太太说完又押了口茶。用白色的手绢擦了擦嘴。

“马姐,我们家的情况您应该知道。我们家不允许出现其他的,风水就是风水,不看相,不算命,我们家医的是家宅,不是人,不是阴宅,更不是鬼。所以咱就想想别的办法吧。”爷爷抽了口烟,一脸深沉的看着马老太太。

“岳大哥,你们家只看阳宅,这以后孩子是会饿死的,您家的传承也是问题啊,门户之见是要不得的。您也知道,咱们这行啊,愿意学的越来越少了,我不是抢您孙子,只是叫孩子多学一门手艺,起码我的本事也不会耽误了孩子。”马老太太看样子有点真急眼了,连茶都不喝了,直直的看着我爷爷。一脸的褶子配上尖锐的眼睛还真吓人啊。

“别说了,这事就这么着。我岳家的子孙不学外姓门,这是祖宗的规矩。”爷爷说完,就一直抽烟,看样子这就是很生气,送客的信号也很明显了。

“行,您有原则,您有本事,那您家里的事啊,您就自己来吧。”马老太太说完就起身往外走,路过院子的时候,直勾勾地看着我,吓得我直往后退。我旁边的老爷爷也起身和马婆子对视,马老太太微微的鞠躬,就快步的出了我家。真想不到啊,一个老太太还可以走得这么快。果然是生命在于运动啊。

屋里一家人急的团团转,爷爷还在抽烟,我几个叔也不说话,屋里的气氛很压抑。

“爸,要不还是去找我张叔吧。不管咋说,您和他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他不会因为那件事记恨这么久的,再说那件事咱也不算得罪他。”我爸实在忍不下去了张嘴说道。

“对啊爸,找我张叔去,我张叔比马婆子厉害多了,这个马婆子还想拿咱一下。太气人了。”我老叔早就不想忍了,刚才马婆子说话的时候,我老叔就想上去说了。但是看着爷爷没说话,他就没敢吱声,现在老爸开了口,他自然宣泄一下不满。

“你张叔上次来找我,我没去,这次叫人家来帮忙,咱咋好意思张这个嘴啊。”爷爷一脸为难地说道,抽烟的手都有点颤抖了。

“爸,上次张叔找你,您没去,张叔不是也没做么,再说了,那家人除了有钱,也没什么太硬的关系,那个地方我和您去过,你也和张叔说了,要做这个活,要大动风水,平山都是必须的,一平山影响多少人啊,欺天啊,那是咱家的大忌啊。做了,万一断子绝孙啊,谁担待得起啊,张叔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怪您的。”老爸是极力的劝爷爷去找那个什么张叔。

“也罢,为了孙子,我豁出这张老脸了,老大去套车。去小白找你张叔。”爷爷收起烟袋,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背着手向后院子走,顺便还超期了离在房山头的铁锹,不大一会就抱着一个黑色的坛子出来了。爸爸也套好了车,在大门外边等着爷爷,两人启程去了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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