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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为法国统一奠基的腓力四世

一天,法王腓力四世在罗浮宫与御前大臣们开会讨论财政问题。腓力四世身材高大,一表堂堂,仪容潇洒,素有“美男子”之称。

此时,他坐在宝座上,臂肘放在扶手上,用手掌托着下巴,仔细倾听着大臣们的议论。他性格深沉含蓄,注重实际。自从1285年即位以来,他一直致力于法国本土的统一和王权的巩固。

当时,法国的主要敌人有两个:一个是英国,霸占着法国的西南地区;一个是佛兰德尔伯爵,占领着法国北部的佛兰德尔地区。

这次会议是讨论如何解决国家财政开支问题。为了完成统一大业,处处需要钱啊!会议正在进行中,一个侍从进来报告道:“巴米叶主教伯纳德·塞森特求见。”

腓力四世环视众人一眼,心想:此人前来求见,不会有什么好事。

这时,旁边的首相马里尼说道:“陛下,听说不久前他到罗马去了一趟,一定向他的‘圣父’讨了什么主意了。”

掌玺大臣诺加勒说道:“依我看,他很有可能是为了我和菲尔德男爵搞的那份限制教皇的条例而来的。”

“让他进来。”腓力四世将手一挥说道。

侍从出来对塞森特说,国王允许他进去,他便神气十足地走进了王宫。众大臣见头戴羽毛帽子、身着黑天鹅绒马甲和旅行斗篷的塞森特主教大步流星地走到国王面前,行了个礼。腓力四世问道:“主教大人,今日如此风风火火前来王宫,有何贵干呀?”

塞森特异常傲慢地答道:“当然有事!不过今日来此不像上次那样想讨回个公道,此番是作为教皇的钦差来向你传达圣父的旨意的。”

他说的圣父就是教皇卜尼法斯八世。卜尼法斯八世出生在意大利的一个贵族家庭,年轻时生活十分放荡,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后来,他得了一场大病,险些命丧黄泉。病愈后,说是为了忏悔自己的过错,他来到罗马教廷供职,仅三年时间就做了枢机神父。1294年,教皇尼古拉四世去世,他竞选教皇失败,菲丁南德当选为新教皇,即西莱斯廷五世。卜尼法斯为了得到教皇的位置,利用新教皇与枢机主教孟勒阿尔平日里有矛盾一事,把孟勒阿尔杀死,再嫁祸到新教皇身上。新教皇只好辞职。于是,卜尼法斯窃得了教皇这个宝座。他为人专横跋扈,主张教皇至高无上,王权服从于教权。

卜尼法斯八世宣布今年是罗马教廷确立的第一个“大赦年”,谎称凡是悔罪和告罪的天主教教徒,在大赦年只要到罗马朝圣,在圣彼得教堂和圣保罗教堂祈祷十五天,其罪孽即可获得大赦。此后,每一百年举行一次大赦年祭典。

许多人闻讯,纷纷前往,甚至为此倾家荡产。4月5日那天,整个罗马城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大街小巷人山人海。卜尼法斯八世身穿红色教袍,头戴三层冕,在一群神职人员的簇拥下,来到拉特兰宫前的广场上。只见广场到处都是身穿白色悔罪衣服、头戴尖帽的人。由他们奉献给教皇的各种衣物、珠宝和金银制品堆成了三个小山,而且不断地在增高。数十名教廷工作人员不停地用耙子将礼品往一起聚拢着。卜尼法斯见此情景,露出满意的笑容。站在一旁的枢机主教探头说道:

“大人,您创立的‘大赦年’受益匪浅呀!教廷又可有巨额收入了,此番大大超过在法国所受到的损失。”

卜尼法斯微微点头说道:“看起来应该把一百年举行一次‘大赦年’改为五十年或十年举行一次。”

其实,这些奉献之物都是来之不易的。一些贫民百姓倾家荡产,一路乞讨来到罗马,把家底都奉献出来了。有些人不知多少天才吃上一顿饭,把积蓄下来的钱送来,为了免去不知哪一代留给他们身上的“罪孽”。

四年前,塞森特还是巴米叶地区圣安东尼修道院的院长。那所修道院是当时法国南部最富裕的修道院之一。为了统一法国,腓力四世向神职人员发布征税的命令后,塞森特一直拖着不予执行。于是,腓力四世便让那里的莱伯特伯爵对那所修道院进行了抢劫。塞森特为此来罗浮宫状告莱伯特,腓力四世没有接见他。那天,正在王宫里的一些大臣们纷纷取笑他,把他奚落得无地自容,然后又把他赶了出去。

教皇卜尼法斯听说此事后,为向法王示威,特地把他提升为巴米叶地区的主教。

眼下的塞森特今非昔比了,他盛气凌人地打量了大家一眼,然后又对腓力四世说:

“据说您的掌玺大臣伙同菲尔德男爵搞了一份限制教皇权力的条例,冒犯了圣父和教廷的尊严,卜尼法斯八世现责令您废除条例,并把菲尔德在半月内引渡到罗马宗教法庭。”

腓力四世冷笑道:

“如果我不执行你那个‘圣父’的命令呢?”

“你,你……”塞森特一时气得不知说什么好,嗑巴半晌也没找出合适的话语。

“告诉你,”腓力四世站起身,义正辞严地,一字一句地说,“条例我已经签发了,决不收回。菲尔德男爵只要在我的国土上一天,任何人都不能损伤他一根毫毛。要我把他引渡给罗马,简直是痴心妄想!”

“腓力王,你,”塞森特闻听,怒火万丈,额头上的青筋凸了出来,怒目圆睁,他大声地吼叫起来,“你竟敢无视圣父和教廷的权威。老实告诉你,卜尼法斯八世已经授予我全权,在此,我代表圣父向你宣布,从现在起,对你实行惩罚,解除法兰西王国全体臣民对你的效忠!”

塞森特的话还没有说完,周围的大臣都站了起来,把他围在中间。掌玺大臣诺加勒跳到他的面前,用手指着他的脑门骂道:“为虎作伥的小人,竟敢在罗浮宫放肆!你如此无理取闹,在法兰西国王面前撒野,无视国法,该当何罪!”

大法官弗鲁特大声说道:

“陛下,将这家伙关进牢里,以免他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

“侍卫长听令!”腓力四世大声命令道:

“在场的人立刻雅雀无声,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到了。不一会儿,侍卫长莫贡·那法尔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而来。

腓力四世大声命令道:

“我命你将这位主教给我押进地下室严刑拷打,然后打入地牢,戴上铁镣,交给司法人员审理。”

那法尔走到塞森特面前,连推带搡地说道:

“请吧,主教大人!”

塞森特耷拉着脑袋跟随着侍卫长走出会议厅,大家都觉得痛快,哈哈大笑起来。

“众位肃静,”腓力四世笑容满面地招呼着,“咱们还得想办法筹款呀……”

罗马教皇卜尼法斯八世听说自己的钦差塞森特被关进土牢。并受到了严刑拷打,立时气得七窍生烟。当天下午,他在圣彼得大教堂当众宣布,撤消三年前发表的允许法王对神职人员课税的声明。然后亲自写信,派人送给腓力四世。

腓力四世正在与大臣们商谈国事,一个侍从手里拿着信,匆匆进来呈上说

“陛下,这是教皇卜尼法斯给您的亲笔信。”

腓力四世闻听,命令道:

“念,听他又搞什么花样。”

读信大臣将信念完,腓力四世轻蔑地笑了笑,命令道:

“立刻处死塞森特这个钦差,看他那个圣父能怎样?”

塞森特被押到刑场。他已经遍体鳞伤,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力气,他只求速死,至于是否能够进入天堂,他已经顾不了啦。

教皇得知塞森特被斩首后,连下三道谕旨,强烈谴责法王腓力四世,重申世俗政权要服从教会,法国国王和法国的全体主教必须立即前往罗马开会。

法国的大小城市和乡村都笼罩在恐怖之中,民众们都暗暗为国王祈祷,生怕他们的国王因得罪了“圣彼得的代理人”而下地狱。不久,腓力四世的敕令发到全国,宣布在法国的土地上,无论是属于世俗的还是属于神灵的事务,法国决不听从任何外国人的决断。

教皇又一次召集法国高级教士前往罗马开会,处理法王所犯的罪行。腓力四世决定先下手为强。他立即召开一个由高级教士、世俗贵族和城市市民组成的三级会议。三级会议在法王的主持下,写信给教皇,申明法王只服从上帝,不许教皇干涉法国事务。

教皇收信后,勃然大怒,下令开除腓力四世的教籍。腓力四世也不示弱,马上反击,于1303年又召开了一次三级会议,指责教皇犯有非常篡位罪,并决定在法国对教皇进行审判。然后,腓力四世派遣心腹大臣带领一班人马潜入意大利,与意大利的反教皇势力联合起来攻入教皇的住宅,把卜尼法斯痛打一顿。教皇受尽凌辱,几周后便忧愤而死。

腓力四世对教皇斗争的胜利,是一个重大的历史事件。它标志着教皇皇权由盛而衰的转折点。

腓力四世在国民的支持下,收复了西南部的大片领土。占领了佛兰德尔地区的一些城市,为法国后来的统一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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