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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后三头同盟

在罗马会议大厅里,有一个年纪仅有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他生得文弱,个头不高,身材瘦小,面色苍白。但他却与比他年龄大一倍的两个男子谈论着什么。

这个青年就是恺撒的继承人屋大维。

眼下,他亲自约安东尼与雷必达在罗马会议大厅会面。经过协商,三人达成结盟的协议。同盟正式名称为“安定国家的三头政治”。

想当年,屋大维只是个年方十九岁的文弱书生,说话还有时脸红。和他义父恺撒的高大匀称的身材相比,他简直就是一个小孩子。屋大维的母亲是恺撒姐姐尤莉亚的爱女。屋大维四岁时,父亲去世,母亲改嫁。继父菲利普待他极好,使他从小就泡在书堆和学堂里,得到许多著名学者的指教。在学校里,他结识了好友阿格里帕。他们两人保持了终身不渝的友谊和信任。没有阿格里帕,屋大维后来在军事和政治上的成功是难以想象的。

在学习之余,少年屋大维常到舅爷恺撒的军营中嬉耍。恺撒的部下都喜欢这位文静可爱的孩子,常给他讲些战争故事。小屋大维对军队的了解正是从这时开始的。

十二岁以前的屋大维,像许多正统的罗马贵族子弟一样,被家长紧紧束缚在学业上,连街都很少上。

十二岁时,屋大维的外祖母去世了,家人首次让他在公众面前讲话,发表简短的葬礼演说。那时,屋大维毫无出众之处,只是成千上万贵族子弟中的一个,谁也没有想到他日后会飞腾黄达,成为罗马第一人。

十五岁时,屋大维蒙恺撒照料,成为大祭司团成员。但他遵照母亲的告诫,很少抛头露面。

恺撒身边无子,后来与埃及女王所生的儿子也因名分不正而一直留在女王身边。所以,他对屋大维倾注了全部父爱。在从阿非利加归来的凯旋式上,恺撒始终让屋大维和自己同乘一辆战车,参加其他公共活动时也常常把他带在身边。恺撒遇刺的前一年,他送屋大维到伊科里亚军营去锻炼,把希望寄托在这位刚成年的青年身上。

恺撒是屋大维崇拜的偶像。恺撒的死对屋大维震动极大,改变了他的全部生活,使他过早地卷入罗马政治斗争漩涡的中心,过早地成熟了。

屋大维怀着一颗复仇的心返回意大利。继父和母亲劝他不要接受恺撒的遗产,他拒绝了。他对谋杀者的仇恨到了刻骨铭心、不共戴天的地步。但他的行为却小心谨慎。他懂得即使身居高位,如果在罗马政治的泥沼中稍有不慎,也会招致灭顶之灾,何况他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后来者。

出乎预料的是,最先给他冷遇和欺侮的却是恺撒曾经最信任的部将安东尼。这个利用恺撒之死捞取最大个人利益的投机者不仅不把屋大维放在眼里,轻蔑地称他为“孩子”,一再愚弄他,还贪污了他应得的遗产,用来为自己偿还债务、招募私人卫队。屋大维被迫同以西塞罗为首的反安东尼的元老院联合起来,坚决反对安东尼获得山南高卢,实际上同谋杀恺撒的仇人暂时站到了一起。

山南高卢总督狄西摩斯·布鲁图有元老院撑腰,勇气倍增,拒不向安东尼交出行省,被安东尼的军队围在穆提纳城。元老院因此宣布安东尼为公敌,趁机对谋杀恺撒的元凶马可·布鲁图和喀西约委以重任,让他们分别执掌马其顿、伊利里亚两省与叙利亚省的军政大权,大力招兵买马,建立与安东尼相抗衡的共和军队。同时,派两执政官和屋大维率军为高卢的布鲁图解围。

屋大维此时已经以恺撒继承人的身分接收了恺撒旧部五个军团。如恺撒一样,他对士兵们慷慨大度,因而赢得了官兵的拥戴。

两执政官原本也是恺撒旧部,部队也是恺撒的军团,所以高卢破围战成了恺撒旧部间的火并,元老院可谓诡诈到极点。安东尼与屋大维等人血战两次,大败后退往山外高卢。政府军也伤亡惨重,两执政官相继阵亡,屋大维的卫队所剩无几了。

战胜安东尼的消息传回罗马后,元老们得意忘形了。在西塞罗的倡议下,元老院发布嘉奖作战部队的命令,并任命被屋大维等人救出的狄西摩斯·布鲁图为反安东尼的总指挥。而对战死的执政官,西塞罗却只是无所谓地说他们都是好人。对屋大维则连提都未提。在元老们眼里,恺撒余部已不成气候,元老院的固有统治似乎又复兴了。

这时,屋大维即使再幼稚,也明白自己的危险处境了。旧恺撒派只有走联合之路才不致被贵族共和派各个击破。他决定与他厌恶的安东尼和解。同时,他还给统治西班牙和那尔波高卢的雷必达写信,晓以利害,说如果恺撒旧部再闹分裂,你我都会落到被各个击灭的下场。

屋大维足智多谋,在高卢牢牢抓住军队,趁元老院的部队远在意大利之外时,仿效其舅爷恺撒,突然率八个军团渡过卢比康河,开向罗马。驻罗马的三个军团一见自己的战友到来,一起哗变了。元老们才高兴了几个月,就栽倒在他们压根就未放在眼里的小青年脚下,在长矛的压力下同意让屋大维担任执政官。这年,屋大维才满二十岁。

上任伊始,屋大维先废除了那条最令他痛恨的大赦凶手的法案,对一个个逍遥法外的阴谋集团成员挨着个儿缺席审判。然后,他主动约安东尼、雷必达会面,达成三人结盟协议。协议明确共同敌人是刺杀恺撒的凶手和支持凶手的元老院中的反对派,对这批人绝不姑息。要把他们作为公敌加以消灭。协议划定三人的势力范围。安东尼领有山南高卢,雷必达仍主管西班牙和那尔波高卢,屋大维分得阿非利加及西西里等岛屿。这样一来,恺撒遇刺才两年多一点,屋大维便借着恺撒的余威、个人的才能、呼唤领袖的时势以及与他年龄不相称的老谋深算,成为驾驭罗马政治马车的三巨头之一了。而且是与安东尼并驾齐驱的三巨头首领,雷必达只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平衡物。

三人最后审阅了一遍名单,看有无遗漏。安东尼鼻子哼了一声,恶狠狠说道:

“上了名单的人,肯定一个也不能让他们活。”

最后,他们把雷必达的兄弟和安东尼妹妹的儿子也都杀了。三人如此手狠心黑,不是没有缘由,主要是情势所逼。布鲁图与喀西约已在东方募集到二十个军团的大军,罗马城内到处都是他们的支持者和同情者。而这时后三头控制的罗马国库十分空虚,主要税源地亚西亚正被对手占着,意大利因连年战争,老百姓已无油可榨。庞大军队的银饷没有着落。此时此刻的军队早已不是当年的公民,这帮大兵拿不到钱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所以处决一批最富有的贵族将能迅速筹措到大笔款项。因此没等会议结束和公敌名单公布,三人就派出行刑队赶往罗马和计划要处决的人的田庄,碰上一个杀一个,遇着两个杀一双。有的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掉了脑袋。头批丧命的显贵就有十七人,包括西塞罗在内。罗马的贵族们惊得目瞪口呆,不知下次该轮到谁了。

“公敌宣告”结束时,被处死并没收财产的元老达三百人,相当于原先元老院成员的总和,被处死的骑士级贵族多达二千人。这里不包括那些大批被误杀、谋杀的人。许多贵族逃往东方和庞培派占据的西西里。

公元前42年,屋大维与安东尼率领十九个军团水陆并进,杀向巴尔干。在菲利皮,布鲁图和喀西约打出讨伐“三头”的旗帜。两军第一次大会战打了个平手,屋大维的右翼被布鲁图所率的左翼军击败,安东尼则击垮了喀西约。荣誉心过强的喀西约无地自容,伏剑自尽。布鲁图抚着喀西约的遗体大哭,然后,他整顿好喀西约的部队重新与三头军决战,结果兵败,在绝望中让仆人用剑刺入自己的腰部,用罗马人常见的自杀方式结束了生命。

这样,后三头不但控制了罗马,而且为恺撒报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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