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士苏黎世一个绿树成荫的去处,有一座白色大理石纪念碑。碑的正面,是一幅动人的浮雕:一位白衣战士在给一名濒于死亡的伤兵喂水。碑的背后,刻着几行简单的文字:“琼·亨利·杜南
1828——1910
红十字会创始人”
红十字会是一种志愿的、国际性的救护、救济团体。现在它已经遍及全世界。这位名叫杜南的瑞士人,为什么要创建这个团体,又是怎样把它创建起来的呢?
19世纪中叶,意大利还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它北部的伦巴底,由奥地利统治着。同它毗邻的撒丁王国,为了统一意大利,与法国结成同盟,共同打击奥地利。战争于1859年的7月爆发。不久,意法联军打进了伦巴底。两军在索耳费里诺进行了一场会战。战斗仅仅持续了15个小时,可是双方伤亡人数超过4万!
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附近卡斯蒂利奥内里小镇上的教堂、学校和民房内。伤兵比比皆是。
6月间,31岁的杜南正好经过这个小镇。他被眼前这悲惨的景象怔住了。
“水!水!水!快给我水!”许多濒于死亡的伤兵,拉着他的裤管惨叫着。
“先生,请给我一块绷布……”又一个伤兵哀求他。
“行行好吧,先生,请您把军医喊来,我的腿已经断啦!……”
杜南生于日内瓦一个富有的家庭。他从小就对贫穷、遇难的人富于同情心。18岁起,他一有闲暇,便去看望孤苦贫困的人;20岁起,每星期天下午去监狱看望犯人,给他们念历史、游记和科学方面的书籍。现在他亲眼目睹这些伤兵得不到救治,怜悯之心油然而生。“你们的军医呢?他们在哪里?”杜南一面给伤兵喂水,一面急切地问。
伤兵摇摇头,回答不上。
杜南又找到一名受伤的军官,问他军医在哪里。
“军医?”军官凄然地回答说,“这么大一支部队,总共才六个军医!他们就是不吃饭、不睡觉,也对付不了这成千上万的伤员哪!”
“才六个军医!?”杜南听了大吃一惊。他二话没说,马上跑到教堂,跟教士商量,组织一支救护队,动员人们一起投入救护伤员的工作。
救护队很快就组织起来了。其中有教士、妇女以及过路的旅游者。他们为伤兵包扎伤口,喂水喂饭,进行力所能及的各种照料护理。杜南自己也忘了一切,留在那里,全心全意地投入救护工作。
回到日内瓦后。索耳费里诺战争的惨状,一直在杜南脑际浮现,救助伤员的意念也时时升起。于是他写了一本名为《索耳费里诺战役回忆》的小册子,于1862年在日内瓦发表。
同通常的回忆录不一样,杜南在书中突出地描述了战场上伤员们不可名状的痛苦,并向世界舆论呼吁:制定一项国际性的法律,以人道主义态度对待战俘,保证伤员中立化;在各国成立一个志愿救护者协会,召集一批训练有素的医护人士,一旦战争爆发,他们自愿开赴前线,不分种族、国籍、宗教信仰和政治信念,救助伤病员,以弥补军队中医疗工作的不足。杜南还建议,立即召开一次国际性会议,讨论这个协会的基本原则。
这本小册子印出后,杜南把它送给瑞士国防总司令杜福将军。将军读后非常感动,对杜南的主张极力赞同。不久,他会同杜南和一位名叫摩尼爱的律师一起交换意见,决定组成一个委员会,来实施杜南的主张。1863年2月,这个委员会组成。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两位医生参加。杜南担任这个委员会的秘书。
杜南的小册子问世后,马上被译成多种文字,传遍了欧洲,各方面都表示赞同。但是,要成立这样一个协会,必须经过各个大国的官方同意,共同签订一个公约。因此,五人委员会给各国元首写信;杜南还亲自在十几个国家之间奔走、宣传。在杜南等的努力下,一些国家的知名人士、王公和元首,甚至直接指挥过索耳费里诺战役的拿破仑三世,都表示支持。
这年10月下旬,在日内瓦召开了成立协会的筹备会议。出席会议的有16个国家的36位代表。会议确定了协会各方面的基本原则。
这个协会定什么名称、用什么标志呢?为了表示对杜南的敬意,以及表彰东道国瑞士对会议所作的贡献,代表们一致同意,以瑞士国旗为标志,只是颜色改为相反的白底中央一个红十字。红色代表人类为流血的伤患者服务,白色代表平安。标志定下来后,名称就确定为“国际红十字会”。
1864年8月22日,由瑞士发起,在日内瓦召开国际会议,正式签订了国际红十字会公约。这一天,就成为国际红十字会的诞生日。杜福将军出任首任主席,杜南则担任秘书。
为了筹建国际红十字会,杜南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由于经营管理不善,他从父亲手里接过来的那家银行,于1867年破产。这时他正在巴黎,听到这个消息,再也没有勇气回国。同年8月,他辞去红十字会秘书的职务,在巴黎过着贫困的生活。他住在一个贫民窟中,甚至因为付不出房租,而在火车站的长凳上栖身度夜。
杜南虽然经常身无分文,但他仍然积极从事慈善事业。1870年普法战争爆发,1871年巴黎公社被围困,他都忘我地投身于救护工作。1875年后,他过的完全是贫穷的流浪生涯,人们几乎把他遗忘了。
1895年的一天,一位青年记者得知这位红十字会的创始人还健在,便到瑞士海丹小镇的一所养老院去访问他。记者对67岁的杜南的身世非常同情,在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向人们介绍了他的不幸遭遇。
这篇文章立即在欧洲各国报纸上转载,杜南又一次闻名于世。第二年他生日前后,世界各国向他寄送了无数的祝寿信,对他表示景仰和感谢。许多国家的红十字会与慈善机构,聘请他为会员或担任荣誉主席,还邀请他出国访问。
饱经沧桑的杜南,对这些恭贺之辞和荣誉称号并没有动心。他还是照过去那样生活。
1901年,杜南获得了最重要的荣誉:挪威议会将第一次颁发的诺贝尔和平奖金授给他。杜南对此也并不动心。他将所获得的奖金,全部捐给瑞士和挪威的慈善机构。1910年10月,这位红十字会的创始人与世长辞。
杜南发起创建的国际红十字会,至今已有120年的历史。它的任务,也已从原来的战时救护工作,发展成为包括平时的自然灾害救济、社会救济、社会福利、输血、急救和护理等工作。现在,世界上已有120多个国家建立了红十字会。只是穆斯林国家的标志有所不同,以红色的新月代替红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