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弹指一挥间,秦山的一切如旧,至于我,经过四年时间的洗礼,已褪去稚气的脸庞。
我叫常怀德,勿忘仁义道德,人如其名,十八年来从未让人失望,而我唯一的期望,只是想让自己强大起来,有能力保护自己所想保护之人,为了这个目标,我一直都在努力着。
“怀德,这两年来你功力突飞猛进,超越为师也只是时间问题,为师很是为你高兴,也为自己感到高兴”。
听到师父的夸赞我惊讶至极,四年来师父谈及我虽有骄傲之气,但从未如此露骨的夸赞过我,对我从来只有严厉,此番之言实在出乎我的预料,而我并没有高兴之意,反而心生凉意害怕。
“全归师父教导有方,徒儿才有今日,徒儿今后会更加努力跟随师父修行,不负师父所期。”
“为师已无什么再可教授于你,你现在缺乏的是阅历与经验,这些在书本上无法获取,为师亦无法教授,只得你自己亲自去经历,今日你便下山离去,下山后无论经历如何捶打你,都勿弃善念,你去吧,不必再来向我道别”
师父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看着他回房的背影,我心中百感交集,我跪下朝师父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回房开始收拾。
我背着行李来到宁儿房外“宁儿,起来了吗?”
“怀德哥?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你怎么背着行李?”宁儿打开房门看着我。
我看着她的脸庞,比以前更加动人,少了些稚气,多了份成熟。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曾答应过她会一直陪着她,如今看来我却要食言了。
“师父让我下山回家。”
“啊?师父真偏心!也没让我下山,你回去呆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宁儿满怀期待的眼神让我的话哽在喉,我是多想陪在她的身边,与她分享所有的开心,替她分担所有的烦恼,虽然四年来她已学会坚强与独立,但我知道,她骨子里是一个害怕孤单的人。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要很久?半月?一个月?你倒是说呀,急死人了。”
“师父让我下山自行修行,不必再回来”
宁儿听到后面露一丝悲伤,我不忍她难过,便开口“又不是生离死别,别难过,放心,虽然师父让我不必回来,但我没事可以偷偷来找你,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
“呸呸呸,别乱说话,怀德哥你一定记得来看我,别忘了宁儿,宁儿会想你的”
“我不忘记的,我走了,你自己多注意身体,有什么事就跟师父说,师父他还是很疼你的”
我转身便离去,走出院子,我回头朝一直看着的宁儿喊道“回去吧,等着我”,然后朝下山的路走去,没走一会便听到背后传来宁儿的声音“路上多注意点,我等着你”,我回头朝站在院口的宁儿一笑,挥手示意知道了并让她回屋,然后大步离开了山顶,途经禁地我看到了风叔,便朝他挥手跑了过去。
“哟,这不是我们的常小爷吗?怎么?这架势难道是惹你师父生气被赶下山了?哈哈”
面对风叔的戏语我苦笑了一下,风叔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拘小节。
“难怪以前老爷总是说你喜欢疯言疯语,还真是!”我反戏着他。
“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风叔假装很生气的看着我,可我并未就范。
“那有你这么安慰晚辈的吗?我若真被师父赶下山心里必定伤心难过,再听到你如此的安慰之语,我不得更加无颜,那我还下什么山,直接从这跳下去寻求解脱不是更好!”
“额,看你这伶牙俐齿的,肯定也没少让田老头烦心,我投降!此番为何下山?田老头现在如此通情达理了?怎么不见宁儿那小丫头?”
“师父让我山历练,至于宁儿,她留在山上继续随师父修行”
“嗯,那你此番回家有何打算?”
“这个我还没想好,等回去后看老爷有何安排”
“那你赶紧回去吧,咱们改日再聊,需不需要我派人送你一程?”
“送就不必了,给我匹马便好”
风叔给了我一块令牌,让我去山下的马棚挑选,与风叔道别后我便继续赶路回家。
到达颜府已接近午时,在去客厅的路上众人向我打招呼问候,我只是微微笑着回应,离开了四年,我挂念父亲,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很快,老爷与父亲一起来到了客厅。
“怀德回来啦,恩,长高了,黑了,比以前更壮实了,看来这些年你长进不少啊”
“老爷过奖了,师父此次让吩咐我下山历练,并让我带话给您,说宁儿在山上还需多留一些时日,有他照顾,让您安心”
“有他在我自是放心,至于你,既然是历练,对今后心中是否已有打算?”
“怀德还未有任何想法,还请老爷明示”
“既然如此,那我便试试的功夫,随我去院中比划比划再议”
老爷离开客厅走向院中,我并未急着跟去,而是与父亲交谈起来,父亲与以前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的改变就是他不再当我是当年的孩童了,没有抚摸我的头,只是不停的笑着询问我这些过得可好,直到他催促我去院中,让我别让老爷等久了,我才从重聚的喜悦中跳了出来。
在院中,老爷派人取来剑,缓缓擦拭着手中的剑,片刻之后有一仆人又拿来一柄剑送到我的面前,我看着这柄华丽的剑久久未拿起,它不像剑,更像是一个工艺品,吸引着我的目光。
“此剑名为‘对月’,是我众多藏剑中最得意之作,轻薄锋利,可久战不疲,工艺精良,是多少习武之人梦寐以求之物,它与你师父的凌日剑本是一对,后因各种原因分隔两地,几经波折落入我手,若你今日能使我满意,此剑今后便是你的”
我拿起对月,将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拔出的一瞬间剑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我还没来得及欣赏老爷便挥剑向我冲来,我连忙挥剑阻挡,被来势汹汹的剑招逼的连连后退,毫无反击之力。
“怎么?只守不攻,怕伤了我?”
“我。”“我什么我,看招!”
老爷刚一说便发起了第二轮攻势,老爷的剑法变化多端,毫无迹象可循,除了防守,我无任何攻击的机会,面对如此强劲的攻势,我只得避其锋芒,老爷每次攻来的招式都被我躲避,我既不攻击,亦不接招,来回躲闪着,寻找机会发起攻击。
老爷剑法招招刚劲有力,无法连贯的衔接后招,每次一轮攻击结束总会回剑再发起攻势,我乘老爷回剑之际,立马发起攻势,挥舞着长剑上前与他贴身对起剑招来,果然,老爷被我出其不意的攻势打的连连防守,我乘机一鼓作气没给他任何喘息之机,一招连一招将其逼退着,本占着上风的我被老爷的一招反制,他用剑横在我剑上转着,牵引着我出剑的方向,突然一个转身来到我的身后,与此同时他的剑已架在我的脖子上。
“老爷剑法精湛,怀德心服口服”
“短短四年便能如此,后生可畏啊,这剑是你的了,今后你就留在我身边接任护卫统领之职”
“多谢老爷,怀德今后定当不负重托”
晚膳时,我与老爷、父亲谈论着这几年来在山上的生活,每次提到宁儿,总觉得老爷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是哪不对。
“怀德,来,跟我喝一杯”
“还请老爷谅解,我不会喝酒,师父说过喝酒伤身,所以禁止饮酒”
“既然师命在身,我也不勉强,在家就不要客气,吃饭”
我看着老爷自饮,心中万般感慨,我不知道他心中想着什么事,但从他愁绪的脸色中,我能感觉到这位父亲的心中肯定有万般愁绪,对宁儿的愧疚,对族人的责任。
晚膳后,我与父亲来到房间谈至半夜,四年来的话,仿佛想在一夜说完,直到我们两人疲惫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