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是何地公主是知道的吧?公主不好好呆在安全的地方,跑到此处来干什么?刀剑可不长眼,万一伤到了公主,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季副将并没有好气,小眼睛眯起又睁开。
黎子安努力的忽略过如刺一般生生扎在身上的视线,谨慎的抬起头,没有乱看,但奈何一眼便看到了他圆滚滚的肚子。
“这位想必是父皇手下的季副将吧?”她也问道。
青芜刚才用短短几分钟时间给她说了一些可能用得上的信息,在京城附近驻扎的军营的一部分军队,便由他率领,在那个地方算得上是权力最大的人物之一。
“多谢季副将的提醒了。哪怕再危险,但是有些事情,无论如何,都是必须做的。”
只是季副将却是除了皇帝之外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平时直接接受皇帝的命令,受其管辖,又何需顾他人的眼色?更别提是南浅希这一个不受宠的公主了。各种因素加在一起,他对南浅希这个公主,其实并没有多少的尊敬。
“公主说得这是什么话?季某只知道公主实在不能如此胡闹,小的们,还不上前去请公主过来?”
“踏踏——”马上便有三两个人一步步靠近黎子安。
“呵呵。”似有女子的浅笑声传来,然后在场的众人便看到那个本应该站在那儿的女子不见了踪影,她手中提着的小灯笼也像一下子熄了火,前方变得一片漆黑。
变戏法一样,一个大活人一下子便没了踪影。
眨了眼,没有人,再眨眼,还是没有。
一场场血拼遗留下来的尸体并没有清理,血腥味如影随形,加上回想起方才那位公主裙子上好像有血迹,而且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竟然敢爬过这些尸山骨海走到他们面前,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会做的。
一想到此,在场的哪怕都是一个个汉子,也都忍不住后背发凉,直觉有阵阵阴风吹过。
“装神弄鬼!”季副将就是不信这些邪,吩咐照明的篝火都往前探了探,可照见的只有横七竖八的尸体,依然不见有其他人。
“诸位是在找我吗?”
又远处,那盏小灯笼终于再亮起,才勾勒出完整的身影,正是刚才消失的南浅希。
“你......这是怎么回事?少装模作样了,尔等妖孽还不赶快离去!”
猛的有看到人,一直不信邪的季副将可能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呵呵,季副将多虑了,我自然不是什么妖孽,而是这帝国的长公主——南浅希。”
黎子安浅笑着,一低头一抬头,竟让透出一种妖媚之感。
“诸位也不想想,在这天下气运汇聚的皇宫,又怎么会出现妖孽呢?”
“那你方才是......”
黎子安走上几步,慢慢道:“各位无需担心,方才这些只是浅希的保命手段罢了。毕竟浅希从小是在外祖大将军身边长大,有这样的手段不足为奇吧?只是浅希还想与诸位说说话,不想那么快就过去呢。”
方才出乎意料的一隐一现,此时让黎子安在众人心中多了一份神秘感,看着是有影子的,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加上她此时浑身的装扮是柔弱中带着一分坚韧,就这样手执一盏孤灯孤,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真是一阵风就能吹跑了一样,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害的,便不由让人软了心肠。
“季副将又何必如此着急,这绝不会耽误您太多的时间,何不给浅希这个机会呢?”
季副将紧绷着脸,见到南浅希此刻神神秘秘的,加上她最近也是大出风头,又是大将军的外孙女,他一时之下还真的不敢做些什么。季副将侧头看了一眼幕僚,便迟疑的点了点头。
“公主请讲吧,不过可要快一点,季某这耐心......也是有限的。”
黎子安一笑:“那浅希就不客气了,季副将是其中军营之一的首领,守卫这京城的安全,在在行军用兵上大有才能,敢问季副将,可知我朝与越藩交战一事,其用兵几何,消耗几何,伤亡几何?”
终于听黎子安讲完,季副将却拧着粗眉喷了喷鼻子:“哼,公主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些该是大将军该知道的事情,虽然皆是同行,知道一些大概,但不该我知道的就绝不多打听,季某只要尽到其职责就足够了。”
黎子安笑笑:“话虽然如此,但有些事情瞒着不说,反倒是欺骗了天下人,可笑众人皆以为万事太平,再无忧患,然而更大的灾难还在后头等着呢。”
“你什么意思?”季副将抖了一下手中的鞭绳,紧盯着黎子安,他身后的士兵也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一脸警惕的看着黎子安。
“挑这么个时候,和我说这些话,公主......你不会是要来当说客的吧?”季副将目光不善的盯着黎子安,论起精明,他也是半点都不会吃亏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公主,不管你是如何的金尊玉贵,天家贵胄,都少不了要委屈委屈公主了,毕竟这种原则性的事情......可马虎不得。”
无需开口,又有几个虎视眈眈的士兵默默的移动了身子,紧紧的锁住了黎子安各个方向的位置。
黎子安微握紧了灯笼的手柄,这个副将真不好对付,稍微一言不合就开始威胁,也是一个滚刀肉一般的角色。
不过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哪怕再次被紧紧盯住,黎子安面上也是镇定自若,一笑而过,反而又在众人的注目下往前了两步。
“季副将多虑了,浅希不是要来当说客的,也不是要来劝季将军如何如何的,劳不得季副将如此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