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肉的香味刺激着味觉,咽了咽口水,加快了脚步。
病房里很安静,安安还在睡觉。杜齐恩没有在,美女医生也没有在,看来两人去约会去了。
易锦松了口气,倒了一杯温水灌进肚子。然后穿上外套,准备去医院的食堂找点儿吃的。
刚打开门,就遇上手上拧满食盒,正准备进来的杜齐恩。易锦赶紧的接下食盒,用鼻子使劲的嗅:“有红烧肉吗?”
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肚子正饿的时候有人把你喜欢的食物送到面前来。
杜齐恩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是狗鼻子吗?”
听到这话,易锦笑了起来。欢天喜地的打开了食盒的盖子。肚子早等不及在咕咕的叫个不停了。
“这半天你到哪儿去了?不是说去买东西么<span style="background:#ffff66">?</span>”杜齐恩看了看四周,发觉没什么新的东西,疑惑的问道。
易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出去忘记带钱了,后来就在椅子上睡着了。”
杜齐恩无语,像易锦那种木头脑袋,他从不敢指望她能做出什么正常的事情来。
他不知道,在易锦眼中也是同感,只不过是因为他太聪明了。一个人太过聪明,总是会有一点儿不一样的。
下午,安安不流鼻涕了。开始轮到易锦流鼻涕,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打。大概是因为在椅子上睡觉着凉了。
杜齐恩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他本来是要去公司的,魏助理每隔十分钟就打电话催他回公司开会,电话都快给打爆了。
“又干什么了?”美女医生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昨晚半夜三更的被人叫醒,本来早上想睡个懒觉,却又被早早的叫来了医院,这午觉睡得正香呢,又被人给揪了起来。
这次易锦很有自知之明的低头看地板,管他们之间的波涛汹涌,暗潮横流。
杜齐恩边穿西装边指了指易锦:“看一下会不会死?喷嚏一个接着一个的打,我耳朵都发麻了。”
张佳璐疑惑的看了看正用纸巾包着鼻子使劲擦的易锦,她早上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那么几个小时就生病了?难道禽流感的季节来了<span style="background:#ffff66">?</span>
“我现在有事要去公司,你帮忙照顾一下,我一会就回来。”看了一眼桌上正嗡嗡响个不停的手机,杜齐恩拿起车钥匙,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看这样子就知道,他和美女医生之间的关系有多么的不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易锦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闷闷的。
杜齐恩走后,张佳璐给易锦量体温,吩咐护士去取药。看着易锦吃下后,她坐了下来,开始看桌上摆着的财经杂志。
病房里很安静,偶有纸张被翻过清脆的声音。
有一个陌生人在病房里,虽然这人是医生,易锦还是有些不自在,吃了药明明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
最后,她吞吞吐吐的开口:“医生,您去忙吧,我们这儿没什么的。不用您劳心照顾了。”
美女医生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随即又低头开始看杂志。不知怎地,那傲娇的表情居然和杜齐恩有些相似。
易锦聪明的不再说话,开始数绵羊,1,2,3…99,100,也不知道数了几遍,最终敌不过药效,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无心再计较那个和杜齐恩一个层次一个世界的美女医生。
梦中,她回到了少年时光。那时候她和杜齐恩都只是青涩的少年,杜齐恩的脸上挂着她熟悉的傲骄的笑,他洋溢着青春的脸庞在温和的阳光下无比的动人。发丝在微风中轻舞,回过头一笑,万物失色。
慢慢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杜齐恩的身边居然又立了一道身影。居然是美女医生!她怎么会在这里?他们的过去不是应该只有他们俩人吗<span style="background:#ffff66">?</span>
睁眼醒来,发觉不是一个梦,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span style="background:#ffff66">?</span>”一个声音从头顶响起,让易锦吓了一跳。
杜齐恩的手里拿了一张纸巾,手停留在半空中。
易锦慌忙的摇头,“没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一会儿了,吃过药有没有好一些?”因为担心,开完会他就赶紧回来了。
易锦摸了摸仍然有些重的头,点了点头。看了看小床,她疑惑的问道:“安安呢,去哪儿了?”
“张佳璐带他下去玩去了,待会儿会回来。”杜齐恩淡淡的回答,把手中的纸巾揉成一团,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易锦哦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杜齐恩口中的张佳璐就是美女医生。
杜齐恩又开始抱着笔记本处理公事,易锦头重脚轻的倒了一杯水灌进口中,嘴巴总算没那么干了。
不知道是不是药用过量了,她的头非常的重,舌头木木的,总感觉一切都像是梦一样。
眼前这个聚精会神低头沉思的男人也只是一个梦,梦醒了,一切都会消失掉。
安安好得差不多了,易锦的感冒来得快去得也快。好久没有回家了,她打算带着安安回家看看。正巧是周末,杜齐恩开车回去看父母,顺带送他们母子俩回去。
杜家和易锦家虽然同在G市,开车两个小时左右就能到。杜齐恩小时候和易锦在一个院子里长大,高中后搬入了买了新房子,一家人搬走了。而没过多久后,易锦家也因为拆迁搬入了政府分下来的安置房。但两家的距离仍是不远,走路半个小时就能到了。
易锦家住的安置房里大多数都是以前的老邻居,见到易锦和安安从车上下来,看门的刘老头调侃,“易锦,你们家季楠买彩票中大奖了?”
易锦和季楠就连婚房的首付都是两家老人给的,哪有钱去买车?并且这车的前头还有人人都认识的标识——奥迪。
这小区里本来就没什么秘密,谁家的女儿傍了大款,谁家的女儿嫁了一个穷小子,这些虽然退休了但眼神依旧毒辣的老人们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
听到季楠的名字,易锦愣了愣,随即笑着说道:“刘大爷,你看谁来了?”
杜齐恩从车上走下来,带着彬彬有礼,谦逊温和的笑意,一排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像钻石般的闪亮。
“我是杜齐恩,当年还曾往您的酒瓶子里掺过水呢。”说起当年的事情,这厮一点儿也不害羞,大大咧咧。
易锦暗暗的腹诽,大概就是这副‘诚实’的模样招大人们喜欢吧。她其实非常的佩服杜齐恩,无论是什么场面,他总能三下五除二的把所有人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让人没办法不喜欢他。
“啊,是小杜啊。那么多年没见,我都快不认识你了。”刘大爷丝毫不计较当年的事情,亲热的要拉着杜齐恩去喝两杯。
杜齐恩变戏法般的掏出一瓶茅台递给老头子,老头子笑得嘴也合不拢,非要同杜齐恩喝上几杯。
杜齐恩推说还没回家,改天再上门才摆脱了老头子的热情。
当杜齐恩和易锦一起出现在她家门口按响门铃,易锦妈妈开门出来,揉了好几次眼睛,愣了好久才把杜齐恩给认出来。
她本以为是他们一家三口上门,谁知看了半天也觉得这眼前的男人和季楠不像。在她的眼中,杜齐恩一向都是个毛头小子,而眼前的这男人西装皮革,从头到脚没一点儿像当年那个目中无人,傲骄得扬着眼睛走路的毛头小子。只有脸的轮廓没变,但谦逊温和的笑容同样让她陌生。所有她才看了半天才认出来。
实在是杜齐恩的变化实在太大,并非是她老眼昏花。
“老易头,老易头,快点出来,快点出来。”她长大嘴巴,单手扶在门框上,眼睛瞪得大大。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易锦的老爸在老伴催促声中慢吞吞的走了出来,他的反应没有老伴那么激烈,上下打量了杜齐恩几眼后疑惑的问道:“季楠你什么时候去整容了?”
易锦捂住嘴笑了起来,她的老妈陈怡女士拍了老伴的后背一巴掌嗔道:“你老眼昏花了,这不是季楠,是齐恩。”
老头子再次从头到脚将杜齐恩打量了个遍,又从荷包里掏出了老花镜戴上,仔细的研究那张脸半天后终于道:“天啊,真的是齐恩,才几年不见,就变成这样子了。老太婆,赶紧去弄菜,今天我们爷儿俩要好好的喝上几杯。对了,还有我的外孙小安安,你看,外公居然把那么重要的小孙子给忽略了,真是该打。”他笑着轻拍了自己的脸两巴掌,然后蹲下身把安安抱到怀里,招呼着杜齐恩进屋去了。
易锦郁闷站在门口,怎么看怎么感觉自己是多余的。
好在她老妈没忘记她,站在厨房门口吆喝:“快来帮我弄这条鱼,你爸爸在阳台上养了两只鸡,脏的要死,今天我就把它给宰了。”
易锦不敢怠慢,放下包进厨房帮忙。
她老爸在客厅笑呵呵的说道:“宰吧宰吧,小杜吃了它,那是它的福分。”
说罢,大家都笑了起来。
易锦老爸拿出了象棋,开始和杜齐恩拼杀。而安安则坐在外公的膝头,吃着外婆准备的零食,似懂非懂的看着。
好在没人问起季楠,易锦松了口气。季楠很少陪她回家,老人几乎都习惯了。大概以为他在忙吧。
午饭非常的丰盛,清蒸黄鱼,辣子鸡,红烧五花肉,玉米肉丁,折耳根腊肉片,酸汤排骨啊,葱花卤牛肉,西红柿豆腐汤。
老人非要和杜齐恩喝上几杯,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老酒,将杜齐恩买来的茅台放进了柜子里。
因为没有儿子,只有易锦那么一个女儿,老人家一直把杜齐恩当成半个儿子。也曾想过要他做自己的女婿,但孩子们的事他终究是不便插手,当初易锦说要和季楠结婚他也什么也没说。只是有些惋惜,像杜齐恩这样的好女婿不知道要落到谁家了。
有了女婿后和没女婿差不多,季楠很少过来。即便是来了,话也非常的少,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少言寡语,就只知道抱着电脑玩游戏,或者是抱着手机弄个不停。
老人喝得很开心,闹着还要同杜齐恩猜拳。因为有高血压,易锦怕他喝多了会犯病,又想让老人家尽兴,就把酒换成了葡萄酒,没什么度数,就当时喝果汁了。
老人嘟嚷几句,但还是很顺从的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