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明峰走出服装店的门口,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空中,有阳光的冬日就不太寒冷。明峰手中拎着沉沉的钱袋,心中被塞得满满的。
游戏里的钱可不好挣,像昨天的那种情况也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米罗老板送的衣服也很厚道,一套厚厚的冬衣。可惜防御力也只有1。冬衣比明峰身上的布衣可厚的多,可是防御力怎么跟布衣一样只有1?明峰试着将冬衣套在了布衣外面看看能不能给自己加点防,却发现布衣的防御力消失了只留下了冬衣的1点防御。脱下后自己身上的布衣防御力又回到1。原来不是布衣的防御力有1而是被系统强制提高了,不满1的按1计算。作用应该是让角色都至少穿件衣服。也是大冬天的看着别人穿着个小裤衩乱跑,谁的心情都会很奇怪。
这样一来这件衣服对明峰来说作用就不大了。找到了比尔在干杂货的铁匠铺,把衣服给了他。比尔做的可是体力活,有衣服保暖也会好一点。顺面看了看铁制武器价格,最便宜的也要3个银币。明峰这点钱一点也不够。
在城里又转了转,去治疗所花了20个铜币买了4瓶10点生命值的小红,用10个铜币学了一个技能治愈。治愈,练习级,可以使用绷带包扎伤口,每次回复2%。5个铜币买了一卷绷带,一卷可以用十次。3个铜币去面包店买了3个面包。20个铜币买了把小伐木斧,攻击力3-4虽然是把斧子但最大攻击力比木剑还少一点。有了伐木斧以后就可以砍柴拉回城里卖也能有稳定的经济收入。
在城里稍微转了一下,钱就去了大半。眼看到了下午,去菜馆花了5个铜币烧了2个小菜准备带去给鲍尔。昨天明峰练剑的时候就听见鲍尔的肚子叫了好多声。
鲍尔虽然年纪挺大却远不像他的样子看起来那么老。39岁的年纪在平均寿命有150多的魔族当中也尚属壮年。乱糟糟的头发,糟蹋的衣着和走路时略显佝偻的背都让他看起来更像个老人。
但是明峰知道真正的鲍尔不是这个样子。每当鲍尔拿起剑,他的目光就变的凌厉无比,出剑如风身体挺拔大有高手风范。丝毫没有平常颓废的样子。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有故事就意味着有任务,这是明峰给他的评价。
“来了?”明峰到的时候鲍尔正在整理门前的一个稻草人。“恩,给你带了点菜。”明峰进屋把菜放在了桌上。“哦。”鲍尔继续整理着自己的稻草人,声音里也没有什么感谢的意思。“这几天你先对着稻草人熟悉一下招式,练练我教你的基本功。”说完便进房间睡觉了。留着桌子上的两盘小菜还散发出阵阵热气,任务根本没门,看来好意是被心领了。
蹲下马步,双手握好剑。对准目标,举起,砍下,举起,砍下。没有不断获得多少多少经验的提示,没有掉出来各种金币装备。没有系统告诉你,你的身体又强大到如何如何。整个训练过程枯燥,乏味,单调,还有苦。你感觉的你四肢酸痛,你感觉你的浑身无力,你感觉在下一秒就有可能倒在地上一厥不起。然而在下个下一秒,下下个下一秒你却依旧站立。没有人告诉你这一切痛苦什么时候会结束,没人告诉你成功在哪里。你只知道自己尚未放弃,而放弃的人只能看见你的背影。
当明峰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不知道什么时候鲍尔也离开了那里。回到老窝,比尔和艾德早已睡去,只有篝火上留给他的野菜汤和蒸的面包还呼呼散着热气。很多时候,情感就是这么简单而不需要一句话表明。
匆匆的吃完晚饭,做了个火把。明峰准备去城池周围的小树林里拣点树枝砍些柴拿回来卖。进游戏已经4天了。外面也过了4个小时。自己进游戏的时候时间也不早了,也有点累了。明峰准备最后卖了这些柴火就下线。
背着大大的柴堆,明峰只在小树林外围,并没有什么危险,收获也颇丰。回到城里,因为是深夜大部分商铺都已经关了门。只有少数的主要店面还在营业。明峰就近找了件酒吧前去卖柴火。
小酒吧不大,从头就能看见尾。不知道是因为这冬天的鬼天气,还是深夜的原因。空荡荡的酒吧里只有一个身形有点佝偻的人坐在角落喝着闷酒。明峰感觉那人有点眼熟多看了一眼,也并没有太在意。自己是来卖柴的,一大捆柴2个铜币。明峰刚准备离开,却被那个喝的晃晃悠悠的酒鬼撞倒。明峰坐在地上看见了那酒鬼的脸,这不是鲍尔是谁?
出了小酒吧明峰就一路跟着鲍尔上了钟楼。坐在高高的钟楼护栏上,鲍尔还继续一个劲的往嘴里灌着酒。“来,坐这。”扔掉了手中空空的酒瓶,鲍尔拍了拍身边的护栏似乎早就发现了后面的明峰。“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跟明峰想的不一样,鲍尔的眼中一片清明没有一丝醉意。“你知道玩家吗?”
我记的我从小的时候就跟别人不一样。我会做梦。在梦中我能看见飞机,汽车大厦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我跟父母说,我跟朋友说,跟老师说。没有一个人相信我的话。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做梦。
就这么过了很多年,我每天依旧做着不同梦,宽阔的马路,各种音乐电影游戏。但我不再跟任何人说起。直到5年前我遇见了她。
那时候我是一个当地贵族的骑士团骑士。而她是一个刚进团小兵。我还记的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就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个奇怪的人。后来她还跟我说过好多话,她说我是个BUG,她告诉我我做梦是主脑数据外溢的产物。她说这是个游戏,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我梦里的才是真实的。可是这一切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我想跟她在一起。
她说我是个问题,要跟她走。我同意了,我放弃了晋升骑士团团长的机会,跟着她离开了那儿。5年里,我们踏过了精灵的森林,穿过了矮人的山丘,走遍了人类的王国。那时候是我过的最充实的日子。每天我都拼命的练着自己的盾和剑,我要保护她。她却总是笑我傻。我也不在意,每天只要看着她就很满足。
最后我们回到了卡洛城,她变的很奇怪,经常一睡就睡几月。我的梦也越来越真实,我可以听的到,闻的到甚至感觉的到。我知道她要走了,她要离开这个世界来。从我知道她是玩家的时候我就知道会这样。
她走的时候跟我道了别,她说游戏要开放了她的工作也结束了。她以后再也不能回来了。她说她会过的很好,叫我不要担心。我相信她,我只希望她能幸福。
她消失了,我以为我能回到我从前的生活。可是那天晚上我又做梦了!
我看见她在哭,每天夜里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间!只要我闭上眼睛我都能看的到,听的到,感觉的到在那个世界她在哭!
“我不想这样的!我不要这样的!我要她幸福,我不要她流一滴眼泪!”
“我在路边呼喊着,用力的叫着。抓住每一个行人,问他们谁知道玩家,谁是玩家。谁可以帮帮我”鲍尔的泪水已经湿透了他的脸颊。
“没有人知道”
“没有人理我”
“他们都只当我是个疯子”
滴,滴,滴,卡洛城上一场小雨轻轻的洒了下来。从高高的钟楼上看过去,迷迷蒙蒙的街道却又显得那么的清晰。鲍尔抬起了头,任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脸颊之上,雨水如流的从脸颊上滴了下来。这样却再也没有人能看清他的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