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用神识逼退了狂沙杀气的任飞一边观察狂沙的反应,一边想着是趁自己这方占优势的地位把狂沙等人斩尽杀绝呢,还是吓退他们就算了。正在脑中思量,任飞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那个被西门康用灵力控制的汉子。只见这汉子的双眼的黄色忽明忽暗起来。
这种控制别人心神的灵术很是耗费灵力,以西门康的修为,也支持不了多久了。任飞心念一转,嘿嘿一笑:“狂沙老大,你是想等他摆脱灵力控制吗?难道在现在的情势下,狂沙老大还有翻盘的能力不成?”
狂沙不置可否:“我看你也不是个普通人物,真要打起来,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这些卫士又能奈我何?”
“他们当然不能把狂沙老大怎样,但是你手下的这些兄弟呢?他们为你卖命,你却不把他们的性命放在心上。只怕以后会寒了做小弟的心啊。我知道狂沙老大你实力高强,绝招也还没出。您杀人无数,这些人的死活也不放在你眼里,嘿嘿,那我就要看看你做老大的风范了。”
说完,任飞低低喊了一声:“西门康。”
喊声落处,那被西门康灵力控制的汉子忽然倒转长剑,直接往自己的心窝里插下去!
狂沙刚被任飞的一番夹枪带棍的话说得有些心神不宁,此时见那汉子竟然要自尽,一时来不及夺下他手中的长剑,只能一脚踢出去,正踢在他肩膀上。那个汉子人被他踢翻在地,手中的长剑也歪到了一边。
这汉子正落在那群卫兵中间,他翻身站起,一言不发,又是一剑刺向自己的心窝。狂沙脸色发青,大吼一声,想要上前去救人,却已经来不及。
一把长刀架住了那汉子的长剑。任飞的笑脸从这人的身后露出来。他笑嘻嘻地说:“狂沙老大,难道你一定要今天见血不成?”
狂沙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咬牙说:“好,我今天就放过你们,你放人,我们走!”他话音落下,却看见任飞的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围住他们的卫士们没有一个动弹。
狂沙犹豫了一下,喝道:“今天,我狂沙认栽。你们放了我的兄弟,我狂沙在此保证,从此以后,我狂沙手下的人,再也不会找四海客栈的麻烦!”任飞笑容愈发的灿烂,他知道像狂沙这种人,既然当众话已经出口,那自己这方也就不能逼得太紧,他朝西门康点点头。西门康双眼的亮光慢慢淡下去,那个汉子此时眼眸从黄色转黑,意识渐渐清明,握着手里的剑,如大梦初醒。
狂沙领着闹事的手下往大门门口走去,他经过任飞身边的时候,忽然冷冷地说:“今天诸位少年英雄的行事,我狂沙都记下了。以后你们在朔州城里走夜路的时候,要小心些,朔州城的地不是看上去那么平坦,诸位别摔到哪个阴沟里,摔断了手脚可就不大好看了。”
任飞面上笑容一敛,眼神转冷:“狂沙老大,我们兄弟几个虽然年龄不大,但是生死之间到也没少走过,万一哪个兄弟真在朔州城里磕碰了腿脚,那我们也不介意多宰几个小混混去填平朔州里的阴沟。”他说完,眼中紫丝一闪,一道无形无质的神识直奔狂沙身后的一个大汉而去。
狂沙等人只觉得如一块寒冰当水砸下,奇寒入骨,禁不住打了个寒战。那个被神识直接击中的汉子,淬不及防下,两道鼻血流出,转眼就结成了红色的冰柱,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狂沙等人大吃一惊,架起此人,匆匆离去。
四海客栈开业第一天,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但是对于任飞等人来说,这件事情给他们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们直觉和朔州城各种地下势力之间的事情,不会像今天这么简单。以后的路,还很艰难。为了以防万一,众人商议,孙三就待在小院那面,打造炼制物品。贝凌此时已经在朔州城外南面的山谷里找到了一处灵气聚集之地。他在那里搭起木屋,准备隐居在那里,专心研究医药,生产适宜客栈出售的妙药神丹。大黑小黑也就随着贝凌待在那里,随时可以用大黑来传递消息。
任飞和西门康则待在客栈里,处理日常事务。至于狐姬和紫珂,这两个女人虽然身为客栈股东,却毫无股东的自觉,对客栈经营丝毫不理会。她俩一个修为高强,神出鬼没,喜怒无常。另外一个身为王府亲卫,身份特殊。任飞等人是既命令她二人不动,也得罪不起,只好随她们任意来去。
任飞自从到了朔州后,一直等古青衫的消息,但是却始终杳无音讯。他暗中寻找打探,也没有什么结果,看来,古青衫是不想和他联系,任飞也只能作罢,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客栈上面。
一番安排下来,四人分工合作,这样三个月过去后,四海客栈的经营慢慢走上了正轨。特别是当贝凌研制出来的“润泽丹”被朔州的大富豪方安雄重金买去,并且在他服用后,困扰他多年的头痛症不再发作这件事情传出去以后,四海客栈顿时名声大作。
入夜时分,长青大道上灯火通明,天上夜幕高举,人间繁华刚刚开始。酒楼商铺的灯光在晶石法阵的支持下和群星争辉。
两辆马车在四海客栈门口停下。这两辆马车式样普通,没有任何装饰,上面还溅满了泥点。在长青大道上来往的各种式样豪华的马车中,这两辆马车显得毫不起眼。马车尚未停稳,车夫就跳下车,动作洒脱利落,没花一分多余力气。
第一辆马车的车门被车夫恭敬地打开了,一只手掀开帘子,拇指上带着的碧绿玉扳指深邃无比,一看就非凡品。车内的人望着四海客栈的富丽景象,满意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就是四海客栈?看来到是可以住上一住。”
这时后面那辆马车上下来四个大汉,都是身披黑色斗篷,个个神情彪悍。这两辆马车毫不客气地停在了四海客栈的门口,顿时堵住了后面一辆马车的路。这辆马车宽大,深黑色的车厢上装饰着金色花纹,拉车的两匹马也非凡品。马车夫见前面两辆马车挡住了自家马车的路,顿时从车上跳下来,他的衣着颇有质地,看来是大户人家的家仆。他跳下来后,大声骂道:“哪个混蛋的车停在路上,竟敢挡住我家老爷的路,要是耽误了我家老爷的大事,你们的屁股上挨上几板子算是轻的,到时让你们掉脑袋也就是我家老爷的一句话!”
那些披着黑色斗篷的大汉都没有理会这车夫,只有第二辆马车上的车夫走过来,一言不发,一只手伸出去,掐住那叫骂的马车夫的脖子,他手臂伸得很直,就这样把手臂慢慢往上抬起,顿时那马车夫双脚离了地,双腿乱踢,喉咙被掐得赫赫做响,双眼翻白,剩下的叫骂都被掐回了肚子里。
这个时候,车内的那老爷大概是等得不耐烦了,打开车窗,探出一个花白肥胖的脑袋来,喝道:“怎么停了这么久还不走,挡路的赶走就是。”他猛地愣住了,只看到自己的车夫被另一个车夫打扮的人用右手掐着脖子抬离了地面。这个车夫冷冷地看了一眼他,左手抓住马车边挂着的一盏铜灯,慢慢地将这盏铜灯捏成了一团,就好像他捏着的是一块面团一样。
那车夫放下手里的人,这个时候才开口说话,声音冷得让人禁不住打起寒战:“多等一会,就能多活一会。”那花白肥胖脑袋吓得缩进了窗户,再也不敢做声。被掐得半晕的车夫则软瘫在地上,裤裆里面早就湿了一片。
第一辆马车的车夫当先走进四海客栈的大门,早有女孩儿迎了上来,带着甜美的笑容:“请进,客人可是要住店?”
马车夫不理会女孩儿,只是退到一边,躬身迎接正走进大厅里的众人。四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大汉簇拥着中间一个披着黑色披风,头脸都被披风帽子罩住。这些人一进来,大厅中观看陈列台上的物品和询问住店事宜的客人都把目光齐齐投过去。
任飞西门康两人神情郑重,交换了下目光,迎了上去。
被黑斗篷们簇拥在中间的那人用极其优雅的动作把披风解下,那当先进来的车夫立刻上前,接过披风。只见此人身材高大,面容英俊,三十岁左右,被精心打理过头发,披散在脑后,鼻梁比平常人都要高一些,双眼深邃,衬托得脸上的线条更是刚毅。皮肤在黑色衣服的衬托下,愈加显得苍白。黑衣长衫剪裁合身,除了腰间挂着一枚深碧色的玉牌外,全身再无其他装饰。
这人的目光扫过厅中众人,最后停在任飞的身上。注视了片刻。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觉得身周的空气突然变得厚重起来,像是陷身在沼泽泥淖中,挣扎动弹不得,竟似要窒息而死。众人面色难看,拼命抗拒着这种感觉。只有西门康和任飞,一运灵力,一运真气,才勉强抗拒住这无形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