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飞一把抓住贝凌的手臂:“你,你怎么知道?我,我难道不是在做梦吗?冰魂,傻妞,不是梦?不是梦!?”
“傻妞?”贝凌眼中带着疑问。
“我告诉你啊,我的梦里面有一把影子做成的刀……”任飞向贝凌讲述了他昏迷后在那个意识的世界中发生的所有事情。
说完后,任飞双眼盯着贝凌:“你,你都知道些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贝凌正要说话,忽听得门口脚步声响,孙三当先推门进来,后面跟着西门康、紫珂和灵凤,一个僮儿端着饭菜跟在最后。
“你总算醒了,当时你中了血蜘蛛以后,贝凌他不用出手医治,你也会没事的。当时紫珂还不相信,眼睛都哭红了,只差没跪下来求贝凌。贝凌只管自己睡觉,他和孙三到是睡得着,我和灵凤陪着紫珂,可是没怎么能睡。”西门康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哈欠。
“我这个人命大,放心,紫珂,我肯定把你送到朔州去。”任飞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含含糊糊的说。
紫珂脸上一红,不说话。
“对了,西门康,灵凤姐姐可能也要去朔州,到时我也会顺带着帮你保护灵凤姐姐。这下子你就可以放心了。”任飞心念一动,继续说着。
“灵凤要去朔州?我怎么不知道?”西门康拉着灵凤的手,惊奇的问。
虽然任飞是在骗西门康,可是灵凤却沉默不语,没有否认。
“放心好了,有我在,保证灵凤姐姐一路平安。”
“我,我也去朔州。”西门康想到没想,立刻说。
任飞心里暗笑,他是摸准了以灵凤的性格,肯定不会当场反驳自己的谎言,而且任飞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他们和灵凤的相遇,绝对不是巧合。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灵凤的身上隐藏着太多的谜团,不过他没兴趣解开这些谜团。总之,灵凤也欠他的钱,足额收回保护费,他就心满意足了。
“好,现在兄弟们既然都在这里,那我就给你们说说我的打算吧。风城这地方太小,咱们兄弟就算在这里折腾出点名堂来,也不过是有点小钱小名气。可是到了朔州就不一样了。那里是青炎西北第一大城,听说繁华不亚于炎都。我和孙三都打算去那里闯上一番,贝凌也同意跟我们一起去。西门康,我知道你对什么金钱富贵都没什么兴趣。不过你想想看,你对艺术的追求精神固然可嘉,但是也要在一个合适的环境里面,你的品味,你的琴棋书画之类的造诣也才能提高,对不对?你看,你跟灵凤姐姐这样的音律高手待了几日后,我就觉得你这笛子的吹出来的感觉就大不同了。”
西门康点点头:“你说的很对,这几日,我也觉得自己对音律的理解又有所突破。古人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相当有道理。我修习灵术,本来就是想感悟天地万物的奥秘。艺之一道,求的就是自然,讲的就是个神韵,一草一木,一画一曲,莫不要顺乎自然,切合天道,不多一分,不少一毫,恰到好处,其神自现。所谓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堂……”
眼看西门康就要滔滔不绝,任飞赶紧打断西门康的话:“你对艺术的追求我们都理解。我不懂艺术,但是我知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观世间事才能提升人的境界。”
“不错不错,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就和你们一起去朔州吧。”
“好,那你就回家跟家里人商议好,我预计三日后,我们差不多就可以出发了。”没费多少力气就说服了西门康,任飞有些眉飞色舞。
“我,我,我就不用回家商议了。”西门康神色有些忸怩。
任飞楞了一下:“为什么?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是怎么那么轻易就跑到小镇子去找灵凤的?我记得西门伯父可不大放你出远门的。”
“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在孙三那里待着吹笛子,孙三又说我的笛子吹的不好,说我连灵凤都没见过,不算懂音律的人。我就去那镇里找灵凤了。他说的很有道理啊,你看,现在我找到灵凤了,而且在她面前,我的笛子又算的上什么呢?”西门康说道。
“你为什么从家里逃出来?”任飞好奇问道。
“我爹爹让我去学什么统御下属,治理城池的本事,我不愿意学,他逼我逼得紧了,我就只能逃走。”
“哈哈哈,西门康,想不到你也有不愿意学的事情啊。”任飞哈哈大笑,“你身为西门家的世子,又是独子,以后你就是未来的风城城主,去学如何当城主,也是应该的啊。虽然风城是小一点,不过你们西门世家毕竟也算是青炎的一个封城诸侯啊。你学学统御之术,也没什么不好。”
此时,紫珂才明白,原来西门康竟然是现任风城城主的儿子。只是看他行事作风,哪里像未来的城主,到更像是一个痴气十足的书生。
紫珂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不肯去学这些呢?难道是怕辛苦?”
西门康摇摇头:“辛苦我才不怕呢,我只是想来想去想不通,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浪费时间?你觉得做那些事情是浪费时间?”紫珂好奇,她自幼在朔州藩主翼峰府中长大,见惯了世家子弟权势纷争之事,此时见到西门康这种想法,顿时觉得有些诧异。
“我五岁的时候,青炎最著名的艺术大师‘墨白’来我家做客。他在我家待了半年,我拜他为师,学习艺术之道。十多年来,我看到的是天上云卷云舒,庭中花开花谢,听到的是妙曲清音、天籁和鸣,悟到的是天人之境、道法自然。如今却突然让我去学什么权势之道,我又为什么要去和别人勾心斗角?那岂不是破坏了我这些年熏染出来的心境?我学灵术也不是为了和别人较量,更不是为了威慑别人。大伙儿自由自在的活着不好吗?有什么好争的,春花秋月、清风碧草岂非远胜酒肉欢场?”
“好吧好吧,既然你逃了出来,那就刚好和我们出去四处走走。你追求你的艺术,我追求我的金币,大家互不干涉。嘿嘿,反正我也不要你杀人放火,只是帮我们画画灵符,别人欺负我们的时候,你的灵力借我用用就行了。”任飞赶紧又打断了西门康的长篇大论。
灵凤听到西门康的家世后,却没有什么异样的神情,就好像在听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一样。
众人商议了下去朔州前要办的事情,决定三天后出发。任飞忽然叹了口气:“我们这一走,风城肯定会变得冷清许多。”
众人相视一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以前任飞在风城调皮捣蛋,闹得鸡犬不宁的事情。这些事情,多少他们也都有些份。虽然贝凌很少参与他们的那些捉弄人的行动,但是每次需要人收拾残局、清理现场、毁踪灭迹的时候,贝凌都会理所当然的出现。
夜色渐深,任飞以自己要让贝凌再诊断一下身体为名,打发众人各自去休息,他心里面的疑问还需要贝凌给他答案,不然,他今晚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的了。
房间里只剩下任飞和贝凌两个人的时候,任飞看着贝凌:“告诉我,你早就知道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了,对吗?”
贝凌点点头,面色沉静如水。房间里面很静,无声无息,任飞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贝凌。贝凌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还记得我师父吗?”
“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师父就坐在一棵树下,穿着一身黑衣服,看着我们想办法救孙三的那个死鬼师父。他不说话也不动,不过他当时的样子,真的很像是一个神仙啊。”
“自从我懂事的时候,我就和师父生活在一个山谷里,从来没有见过外人。我七岁的时候,师父收到一封信,随后,他就带我出门四处游历,遇到有疑难怪症的时候,师父就会停留在这里,让我出手,直到我能想办法治好病者,才会再继续游历。直到来到风城后,我们就停在了这里。师父说,因为他找到了你,就不用继续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