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任飞的神识不断延伸的瞬间,任飞突然感觉到了身体上的盔甲和自己完全溶为了一体。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是说盔甲就像他的手一样,他的劲气在盔甲上流转,同时,他的神识也是盔甲的一部分。
此时,任飞终于突破了神识一体,人器合一的境界!那无数紫色的细丝就是盔甲上劲气随着神识攻向正朝他冲来的烈豹和他身后的骑兵们。
烈豹楞了一下,他手里的巨斧忽然在自己面前虚空处劈了下去。同时他身下的马匹一声长嘶,人立起来。烈豹身前的空间一阵扭曲,他手中的巨斧看似劈到了空处,可是他前进的却极其困难,仿佛有无数道柔丝缠住了他的斧头,让他无法自如灵活挥动斧头。
可是在任飞的神识中,已经感觉到,那无数延伸出去的紫色细丝被烈豹斧头挥出时带起的劲气尽数挡住,无法再前进。
就在这个时候,跟在烈豹后面的一个骑兵没有及时勒住马匹,连人带马冲过了烈豹。只见这个骑兵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在烈豹和任飞之间隔着的一丈多远的空地上,本是空空如也,但是这个骑兵以及他身下的马匹正对着任飞的这个方向,忽然射出了数十股细细的血箭。
那情形,就好像数十根细细的无形铁丝刺穿了他的身体!
任飞一声大喝,手心上已经出现一把紫色劲气凝结的长枪。他连枪带人扑向了烈豹。烈豹又是一声狞笑,他坐在马上,手里的巨斧带着金色的火焰,直接对准任飞的头部居高临下的劈了下来。
任飞举起长枪架住烈豹的斧头,巨大的爆裂声中,金焰和紫光窜起,如闪电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的电弧。而烈豹身后的骑兵也围了过来,手里长枪往任飞身上刺去。
本已经渐渐远去的孙三回头看见任飞被众人包围在中间,他默不作声地调转马头,带着狂沙和手下众骑兵又奔了回来。
板砖呼啸着砸入到烈豹的骑兵当中,两队人马再次混战到一起。血肉在树林中横飞,不时夹杂着惨呼和叫骂声。
任飞此时如同疯了一样,孙三再次带兵返回,让他知道如今只能背水一战了。只是希望他们能够支持得久一些。
任飞凭着自己快捷的速度,尽量不和烈豹缠斗。他一枪挡开烈豹的巨斧后,身形一晃,已经绕到了另外一侧,扑向外围的一个骑兵。他身上的盔甲散发着凌厉的威压,不等他人到跟前,那骑兵的战马已经被这股威压逼迫的人立起来。
一道紫光闪过,任飞手里的长枪直接挑开了马腹,那骑兵直接被甩下马来。随后,还没等骑兵站起来,任飞手中的枪尖已经将他钉在了地上。浑身溅满了鲜血的任飞带着一道紫光,在骑兵队伍里如鬼魅般纵跃,在他身后,是倒了一地的马匹和尸体。
烈豹手中的大斧在头上挥舞,他的速度不如任飞,见到自己手下的伤亡越来越重,他索性也不去追赶任飞,而是对着孙三手下的骑兵开始劈去。
孙三手下的两个佣兵正在夹击一个骑兵,其中一个佣兵忽然瞪大了眼睛,却发不出声音,他看见一把巨大的斧头正向自己的伙伴脑后飞来,却已经来不及提醒。
就在要看着自己的同伴身首分离的瞬间,一块板砖带着黑色的光影从侧面飞了过来,同大斧重重撞在了一起。那撞击时候发出的冲力让本来要被斧头劈开的佣兵一下栽到了马下。不过他好在还机灵,一个翻身,躲过自己的马匹,又顺手一刀,把刚才缠斗的对方骑兵的马腿砍了下来。
那马上的骑兵摔倒以后,另外还在马上的佣兵直接俯身一刀把他砍成了两截。
孙三的板砖被斧头砸飞到一边后,他丝毫没有停留,和狂沙两个人一左一右向烈豹冲了过去。
烈豹的斧头收回到手里,他却不愿意和孙三狂沙缠斗。他手下的骑兵肯定不是任飞的对手,他一定要把任飞剁成几段,才能泄心头之愤。这次出击,他手下风之队损失不轻,如果不能把任飞这些人全部擒住,他实在无法向九原城主仲井真交代。
孙三眉头一皱,手里的板砖直接砸向了烈豹坐骑的后腿。同时,他大叫一声:“先砍马!”烈豹从马上一跃而起,正要扑向任飞,可是一块板砖和一柄短刀如影随形,向他招呼过来。这板砖和短刀都灌注了十成的劲气,以一种拼命的架势缠住烈豹,让烈豹暂时无法脱身。
可是任飞此时虽然都是一击即杀,可是毕竟他和烈豹的几次交锋,损耗劲气实在太多,此时虽然突破了神识一体的境界,待得杀了十几个骑兵以后,任飞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他速度一慢,就被对方骑兵围在了中间。任飞手里的长枪不时爆起紫色电光,将那刺来的长枪震落,只是他劲气不足,已经无法震伤对手。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林间又有喊杀声响起,林间无数人影闪动,离这里的战场越来越近。原来是西门康和贝凌带着天鹰佣兵大队的其余三百步兵同风之队的一百步兵边打边往这里来。
任飞见手下都已到了,顿时精神一振。西门康和贝凌直接上来架住那些骑兵,任飞脱离包围圈,利用自己的速度优势,继续收割着那些骑兵的性命。步兵三对一,围着风之队的步兵混战起来。那些风之队都是精锐士兵,此时身处绝地,个个都是以命相搏。一时间整个战场鬼哭狼嚎,血肉横飞。
烈豹此时眼睛都红了,他早已经看见任飞一个又一个的屠戮着自己的手下,可是自己却被面前挥舞着板砖和短刀的两个人死死缠住。孙三身上的铠甲早已经被斧头劈出了几个豁口,幸亏他的铠甲被他加持到几乎达到神器级别的程度,烈豹的斧头也无法砍穿。但是那斧头上蕴含的劲气却震得孙三眼前一阵阵发黑。
狂沙身上的伤口早已经崩裂开,鲜血洒得到处都是。短刀每一次和斧头相撞的瞬间,狂沙的嘴角都要被震出一口血来。可是狂沙还是不要命的缠住烈豹,而孙三的板砖每每在烈豹对狂沙使出必杀一击的时候,就会用一种同归于尽的打法逼得烈豹不得不分出劲气自救。
毕竟,烈豹不会拿他的命去换对方的命,从来都是他毫不眨眼地收割别人的性命,但是对他自己的性命,他还是看得无比珍贵的。
血光四溅中,任飞砍掉了一匹马的双腿。就在马上的骑兵摔下来的同时,任飞的长枪已经刺了过去。骑兵的身体还没有落地,直接就被长枪刺穿后挂在了枪杆上。任飞随手一甩,把枪杆上的尸体抛开。此时,他已经完全没有什么章法,就是靠着本能在战斗。
任飞的双眼望过去,只有一片血红,漫天都是飞舞的血肉,还有残缺的肢体。任飞忽然发现,自己身上那紫色半透明的盔甲上,竟然已经凝结了厚厚的一层鲜血。鲜血带着温热,顺着盔甲往下滴落。而有些地方,鲜血已经彻底凝结成冰冷的血块。
一个骑兵年轻苍白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张脸孔带着惊恐和哀求。而此时,任飞手中的长枪正对准他的胸口,枪尖上爆出的紫色锋芒已经刺穿了他的盔甲,任飞甚至能从枪杆上感觉到这个年轻骑兵的心跳。
忽然,一阵无力感从任飞的手臂上传过来,他竟然有些迟疑。此时,他手里的长枪似乎有千钧之重,看着这张年轻的脸,这张和他年龄不相上下的面容,任飞发现他无法刺下去。
任飞叹了一口气,手里的长枪一挑一送,枪尖挂着那骑兵的铠甲将他整个人远远抛出了战圈。
随后,任飞的目光看向烈豹。
这一切,该结束了!
此时,烈豹带来的手下已经被屠戮殆尽,可是烈豹本人还手提大斧,在同孙三和狂沙缠斗。烈豹手里的斧头血迹斑斑,他身上的金色胸甲上面溅满了血肉。有些是他手下的,有些是任飞这面天鹰佣兵的。
贝凌和西门康带着还活着的佣兵们默默站在外围。空地上堆满了人和马匹的尸体,大部分都是残缺的,地上厚厚一层鲜血,脚踩上去粘稠无比。
任飞朝烈豹一步一步走过去。
孙三和狂沙忽然退出了战圈,烈豹并没有追击,他看着任飞,脸上带着一种野兽般的疯狂,双眼已经尽成血色。
烈豹缓缓举起手中的斧头,他身上的锁链胸甲出金色的光泽,而他手里的斧头,则慢慢地由实变虚,似乎只是一片金色的光影凝结而成斧头的形状。
“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只要你……”任飞刚说到这里,烈豹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容,有些狰狞。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不用多说了。”烈豹话音刚落,他手里的斧头已经慢慢向任飞浮去。不错,就是很慢很慢的浮动,只是斧头在前进的时候,以斧头为中心,会荡起一圈又一圈金色的涟漪。
烈豹身上的锁链胸甲似乎也在和那斧头互相呼应,胸甲上面有一道若有若无的波纹同斧头连为一体。
任飞淡淡一笑,他身上的紫色盔甲忽然全部散成云雾状,在他的身体表面一圈一圈疯狂旋转起来,就好像在他的身体上形成一道紫色的龙卷风。
毫无征兆的,紫色的龙卷风突然在原地消失,下一个瞬间,这龙卷风已经出现在斧头和烈豹胸甲相连接的那道波纹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