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疲力竭的回到家,帮着妈妈照料完爸爸,才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我自己的房间。对于昨晚我一夜未归的事,妈妈没有提,对于我,她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应该有的距离。
我瘫倒在床上,两个人的面孔来回在我的眼前交替出现,无论是谁,都让我不好过,我气恼的翻过身,把头埋在被子里,控制着自己纷飞的思绪。
连以前习惯保持的浅睡习惯都被激得溃不成军,眼皮是沉得,脑子是沉得,一颗心却跳动的极其活泛,于是,我数着自己的心跳,熬到了翌日清晨。
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像是梦魇一样的,我无奈的抓起手机,接听,然后习惯性的沉默,静悄悄的等着那一头的人先开口。
“小绿?”
我一下就听出是莫折枝的声音,我慌乱的坐起来,胡乱的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却又
意识到他根本看不见我,暗自嘲笑了一番,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的狐疑。
“嗯。”我回答。
“今天,我不能去你家楼下了。”他突然这么说。
这让我觉的尴尬,他来不来,并不用跟我报备,我只是默默地听着,不做下文。
“我生病了,需要休息。”莫折枝继续说,我这才注意到他的鼻音很重。
我更尴尬了,他主动跟我说他生病,我应该怎么说,需要我客套的寒暄一番吗。
暗忖,我无奈的回应:“让你们家管家给你吃点药,实在不行就让护士给打挂点水。”
我觉得我的回应堪称完美,并不像那些多喝点热水之类的回答那么黏黏糊糊。
莫折枝在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稍许,他浓重的鼻音又响起:“我早就从家里脱离出来了,现在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身边没有什么人,照顾。”他可怜兮兮的说。
对,我这才想起来,他和莫折康闹翻了,但是我却没有想到他会从家里搬出去。
“哦,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我觉得他这个时候需要别人来关心一下,以前在青州的时候,我和恩美就是这样相互关心的。
那头的莫折枝又不说话了,我好像能感觉他那头冷的连电话线上都挂着冰碴子,一直长到我这头。
“可以来照顾一下我吗?”他说的直接,“我觉得我病的很严重,手脚冰凉,没一点力气了。”
“那你现在应该立刻回家,莫折康巴不得你快点回去。”我避开他的请求,答非所问。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昨天等你的时候,冻着了。”
“……”感情都是我的错。
“好,我去看看你。”我回答他,他生病了,又没人照顾,我的确放不下心,便要了他的住址。
要了他的住址我才发现,他就住在附近,落果桥的另一边,怪不得他每天来的那么准时……
我央求妈妈给我煲了汤,拎着保温桶去看他。
等上了楼,按了门铃,莫折枝来开门,穿的极其体面,相较以前的阳光俊郎,现在却更显得气质不凡,风度偏偏,隐隐透出莫折企耀身上的高贵冷艳的风范。
“生病在家,手脚冰凉没有力气的人,要穿成这个样子吗?”我斜睨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汤递给他,走进屋子。
我第一次深切感受到寒碜是什么感觉,自诩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也没见过这样的家徒四壁。
放眼望去,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客厅,一张床就占了四分之一,连个厕所都没有……
我的心不是滋味,回过头看他,他正抱着桶对着嘴干。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也不觉得好笑,心有点凉,便不自觉的放缓语气跟他说话:“什么时候回去。”
“不回去。”他又喝了一口,把桶放在一边。
“为什么不回去。”
“你。”他回答的干脆。
我立刻感觉到浑身的不自在,想起那个激烈的吻,我尴尬的抿了抿嘴唇。
“四年前你跟我说,你有一个商业帝国的梦想,现在还做数吗?”
他垂下眼眸,挺拔的身子懒懒的靠在墙上,“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他不经意的看了我一眼。
“是啊,”我回答他,“相比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一座城的男人,我更喜欢为了一个女人建起一座城的男人。”我有意拿这激励他,话里也有所指。
却不想朽木不可雕也,他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嘴里缓缓吐出四个字:趣味低俗。
我正欲发作,他却猛然弯下腰,捂着胸口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了,我可怜的看着他,一团火也生生被他这病势给熄灭了。
半天,他缓缓直起身子,眼角湿润,病弱西子,我见犹怜。
“陪我逛逛。”他央求道。
“哪?”
“望江。”他说。
于是,在他的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的病势下,我无奈的应允了。
他亲昵自然的拉着我的手往外走,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怪不得穿成这个样子,原来是早有预谋!我幡然醒悟,却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