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妍对自己刚才作为的不满,沈厉不禁暗悔自己刚才太急于表现,现在得罪了赵妍,可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心里羞恼至极。余光瞟到瘫坐于地的李有钱二人,目光骤然狠毒起来。‘就是这两个人害我在赵家小姐面前失据。让我不舒服,那我就让你们去死!’此想法不可理喻,但这就是沈厉。眦睚必报,喜怒无常。
而此时,赵妍已是蹲下身子,向李有钱关心道:“你没事吧?不要怕,我这就叫人去请医师。”说着就要转身吩咐下人,可是李有钱拒绝道:“赵小姐,不必劳烦了,我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自行将养几日,便会痊愈。还要多谢小姐为在下仗义执言,在下不胜感激。现在只求能够放我二人离去,不知可否?”
赵妍听后立刻满口答应:“那是自然。你二人现在就可离去,你可还能走?要不要我叫人扶你回去?”
“慢着!”李有钱刚要道谢,突然被赵古一声怒喝打断:“这奴才还未说清为何带一女子游荡于我赵府后花园,说不清楚谁也别想走。赵妍,我赵家家规森严,可不要坏了规矩!”赵古与赵妍乃是同父异母兄妹。身为赵家嫡系独子的赵古,本应被万人仰望,可是却偏偏有个姿容倾城且修炼天赋奇高的妹妹。他一直认为是她夺走了本属于他的荣耀与目光。且平时赵妍总是对自己的事横加干预,赵古也就更是对她怀恨在心。而如今一个小小家丁想要离开,竟是只向赵妍请示,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要知道自己才是整个赵府的下任家主。这终于让他彻底愤怒起来。赵妍有父亲护着,拿她无法如何。可是这两个家丁,必须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赵府少主。
李有钱看着眼中隐含杀气的赵古,心知不好,暗悔自己刚才想得不够周全。不过也没想到这赵古如此心胸狭隘,竟因如此小事而对自己起了杀心,是要拿自己杀一儆百吗?可自己一介家奴,如何与赵府少爷抗衡,只得将求助的眼光投向赵妍。
赵妍也是感受到了赵古的心理变化,此时再与其针锋相对只会适得其反。思量了片刻,只得站起身对李有钱说道:“你现在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清楚吧。若真是于此偷情,我也帮不了你。”
李有钱咳了两声,清了清嘴中残余的血腥。一五一十的讲述了邢飞飞的凄惨身世直至今日为何带其至此。故事离奇,可李有钱二人手腕上的铁链与邢飞飞脸上的面纱,证明李有钱所说皆是真实的故事。语言朴实,可赵妍还是从中体会到两人生活的艰辛不易,更加坚定要为二人脱身。于是转身对赵古道:“哥哥,如今真相大白。此二人本就有夫妻之名,又何来偷情一说。不如,就此放过他们吧”。
赵古也看得出李有钱所言非虚,可要让他就此作罢,他又如何甘心。于是阴沉道:“不管如何,今日扰了大家的雅兴,便是这二人的不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说到这,终于注意到一直躲在李有钱背后的邢飞飞,立刻向其一指,继续道:“况且此女子见到本公子依然不摘面纱,遮遮掩掩,难不成不屑面见本公子吗?”
李有钱一听,立刻神情一凛。因为他知道,以邢飞飞的天姿绝色若,若让别人见到邢飞飞真容,必然更生事端。可还来不及他做任何反应,眼前便是一道黄光闪过。随后在场所有人仿佛时间静止一般呆立当场。李有钱惊恐回头,发现沈厉正站在一丈外,死死盯着邢飞飞,手上是刚从邢飞飞脸上揭下的白色面纱。刚才听到赵古发话,沈厉便立刻‘体察上意’,飞身而出,夺下面纱。而在其见到邢飞飞真实面容后,沈厉感到体内灵力都为之一滞。这是何等的绝色容颜,落雁沉鱼,闭月羞花已不足以形容其美貌,这是一张不应存在于世间的完美脸庞。与她相较,甚至是公认的开阳第一美人的赵妍都要逊色三分。
沈厉的神情从震惊,再到淫邪,最后豁然惊醒。因为他意识到,这样仙女般的尤物不是他可以染指的,目光一斜,果然赵古眼神迷醉,一脸痴迷表情。
被人抢下面纱的邢飞飞,惊吓之下神情无助,细长双眸泫然欲泣,不知所措。从惊吓中回过神后,惊呼一声,立刻将脸埋入李有钱胸前,才感觉到一丝安全感。
此时众人也终于清醒过来。赵古看着埋首于李有钱胸口的邢飞飞,心中暗道:‘世上竟有如此绝色美人。今日为我撞见,看来是天意要我将其收入房中啊。童养媳吗?那就让你成为寡妇,到时你一介女流无依无靠,还怕你不乖乖爬上本公子的卧榻?‘想到这,赵古目光更加淫邪,仿佛马上就可把玩这上天恩赐的美人。刚才想要就地废了李有钱的想法也就放下了。毕竟众目睽睽下杀了李有钱再抢了他的媳妇,定会被人说三道四。说起来,这赵古还是比较爱惜羽毛的,比他那个行事张狂的老爹好一些。可说到底不过一个真小人一个伪君子罢了,一丘之貉。
赵古笑了笑,换了副道貌岸然的面孔,抬头看了看天色,缓缓道:“时辰也不早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吧。可别因此二人误了报名,耽搁正事。”
听得此言,众人一片错愕。这赵古怎么转了性了,前后态度差别如此之大。唯有沈历眼中精光一闪,看了看邢飞飞,对赵古的心思已经猜了个大概。却还是立刻上前奉迎到:“赵公子果然气量非凡,待下宽厚。沈某佩服之至。”既然赵古要演戏,那就帮着演全套。
被这沈历抢先献媚,众人立刻暗悔自己慢了一拍,纷纷又是一通马屁。站在李有钱旁边的赵妍看着众人环绕中的赵古,会心一笑。心想看来哥哥还是有些度量,自己这些年的关心督促总算没有白费。要说这赵妍修炼天赋的确惊人,可这看人眼光却是着实不高。
赵妍低头对李有钱道:“我哥哥答应放你二人离去了。快些回去医治伤处吧。下次可莫要再带着你这美娇妻来我后花园了,再被抓,我也救不得你了。”
听得赵妍的打趣,刚刚从惊恐中恢复过来的邢飞飞,又是一头扎进李有钱的怀抱,只露出两只红透了的耳朵。李有钱轻抚了抚邢飞飞的乌黑秀发,示意她扶自己起身。起身后,李有钱对着赵妍道谢道:“谢赵小姐为在下言语,小人感激不尽,无以为报,今后愿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妍微微一笑道:“赴汤蹈火就不必了,以后清理这草坪多用点心就行了。”说着用手在隐蔽角度指了指赵古。
李有钱会意立刻转身对赵古恭敬道:“小人谢公子宽恕之恩。公子宅心仁厚,小人这就速速离去,以免打扰公子游园。”其实就算赵妍不提示,李有钱也不会忘记向赵古请辞,毕竟刚才所发生之事还历历在目。
看到赵古挥手示意后,李有钱捡起被丢在地上的纱巾,再次为邢飞飞遮上,敛住绝代芳华。在邢飞飞搀扶下,缓缓离去。
其实李有钱伤势已经好了七八成,可为了不被人起疑,他还是让邢飞飞扶着她。只要与邢飞飞有身体接触,自己的伤势总是好的特别快,这是邢飞飞的另一个特异之处。邢飞飞看着李有钱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他是因为带自己出来遭此劫难而自责,于是柔声道:“没想到这赵公子心地还算不错,能放过你我二人。这次也算是大难不死呢。”
李有钱依然目视前方,只是淡淡道:“飞飞,记住。看一个人永远不要看他说了什么,也不要看他做了什么,而是要看他一直在做什么。赵古平时所作所为,我也是有所耳闻,不过一个伪君子罢了。今日这赵古放过你我二人,可我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唉!希望只是我杞人忧天吧。”
邢飞飞乖巧哦了一声,微微紧了紧环抱李有钱手臂的双手。李有钱闻声低头,正与邢飞飞四目相对。两人不由都笑了起来。李有钱无奈道:“就知道,你一定又把我的话当了耳旁风。也罢,什么看人之法,什么待人之道。只要有我在,你只需乖乖做个小女人。”
听得此话,邢飞飞好看的眼睛更是弯成了一弯月牙,好似奸计得逞道:“这句话我可是记住了哦!”
李有钱也是被邢飞飞逗乐。一扫刚才的阴霾,道:“很好,若敢忘了,别怪夫君我家法伺候。”
“哼!谁是我夫君啊?人家可还没过门呢。”邢飞飞不甘示弱道。
“哎呦,小娘子,你以为还能逃出我的五指山吗?”李有钱伸出右手五指一握,自信道。
两人暂且忘了刚才的劫难,就这么说说笑笑向着奴院走去。却不知身后的赵古与沈历已经脱离众人,来到一棵桃树下。满树桃花开,赵古伸手摘下一朵放于鼻尖轻轻一嗅,背对着沈历悠闲道:“沈历,我的心思想必你已明白。邢飞飞,我势在必得。而那个瘸子则必须死,而且要死的顺理成章,死的与我赵古毫无瓜葛。你可有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