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女人无奈的呐喊,我才知道我不是最糟糕的。
李师傅看到我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坐下。
“李师傅,我……”
“你也看到了吧!你们的事我帮不了。谁来了也不行,刘彻,你作为一名民警就该知道,有些事情我也很无奈。去找一家机构看看吧。”说着提起茶杯向屋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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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找到了可以证明的机构,但是人家的话语却给了我们一个晴天霹雳。
“先生,对不起,我们可以证明你爸是你爸,你妹是你妹,以及你妹是你你爸妈的女儿,但是却证明不了你是你爸妈的儿子。”
萧雪的表哥抓起那人的衣服嚷道:我咋就不是我爸妈的儿子,我爸妈养育我二十多年,难道就因为你的一句话,我们的血缘关系就没了?”男子蹲下大哭起来。
“我可以证明我表哥是我爸妈亲生儿子。”萧雪说道。
“姑娘,你多大?”
“我22。”
“你表哥呢?”
“28.”
“那你证明不了。”
“为什么?因为你表哥出生时,你不在。”
男子说,“你看你表哥的户口是浙江的,而你户口是湖北的,要想证明你哥是你家的。必须找到手写的原户籍或者出生证明。”
“那还能找到麽?表哥?”
“我的户口早回收了,难道现在让我回浙江找?早知道就不上学时迁出户口了?那时不就没这回事了麽?”男子说完再一次砸着自己脑袋。
冬天的户外,粘满霜雪的柳树上尽是树挂,像是一根根银条悬挂在树上,格外壮观。望着窗外我不由得感慨:社会就是社会,在家里看到的永远是家,走出去看到的才是世界。就像把钱放在眼前,看到的永远是钱,把钱放在有用的地方,看到的是金钱的世界。没想到活了二十年都不能代替一张纸证明我妈是我妈。在这大千世界中我竟然有些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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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一名憔悴的女子再照顾脸色发白的孩子。脸上尽是爱怜和绝望。
我和萧雪组织的捐款也只是手术费中的冰山一角。医院也比想象的现实,钱不到位,手术不开始。
萧雪转身面对我说:“刘彻,抱抱我。我好难过,做警察这么多年,竟然连自己的亲人都救不了。我们做警察这么多年,救过无数的人,如今却救不了自己的亲人.甚至连自己的是谁都不知道。”
我轻轻地抱住萧雪,不敢用力,因为我把她的心会随着我的用力一起碎点。但是即使这样,她的身体还是僵硬起来。我感觉她的心也在逐渐僵硬起来。绝望得像掉进了没底儿的深潭一样万念俱灰。
天气逐渐阴沉起来,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东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地奔跑,它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能刺穿严严实实的皮袄,更别说那暴露在外面的脸皮,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窗外一脑子眼神空洞的抱着骨灰盒向银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