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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乌镇座落于浙江桐乡的北面,在当地的旅游业还处于萌芽状态之际,这里的人文气息与文化底蕴虽很丰厚,但经济发展却没有相应地并肩而行。在过去漫长的一段岁月里,乌镇人始终过的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小农经济生活。

文心童年记忆中的乌镇,安详、宁静,却不乏贫穷落后。乌镇人打小就懂得“晴耕雨读”,却历经百年都未能辉煌地改变自己的沧桑生活。物有所失,必有所得。或许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乌镇的东栅和西栅才被完整地保留至今,并被世界文化遗产组织誉为中国最后的枕水人家。

莫昶的家既不在乌镇的东栅,也不在乌镇的西栅,而是被安放在靠近乡野田垄的一个僻静之处。实际上,那座三层高的大楼房已经相当于一座非常华丽的乡间别墅了。

整座房子的前面有一条清澈的河流,大概有十米宽,两岸河堤上均长满了已经枯萎的芦苇和半人高的杂草。院落与河流之间是一条五六米宽的石子铺砌的小路,左端通向乌镇的主干道,就是文心他们来时经过的那条公路;右端则延伸到了看不见的远方,依稀可见一些零零落落的房屋。房子的左面、右面和后面则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农田,还有几处人工开辟出来的池塘,可能是鱼塘或者虾塘,每逢冬季,塘里的水就会很少很少,几乎干涸,好像是在耐心地等待着来年春季雨水的滋润呢。

文心一点儿也没看出来,也从来没有想过,莫昶竟会来自于这么一个殷实、富裕的家庭。文龙从没告诉过她,她自己也从没问过。

啊,莫旭?!他是莫昶的哥哥,他也是这座房子的一名主人呢!文心突然想到了莫旭,莫名地一阵紧张。其实,她早就该想到了,可是那么多先入为主的惊奇显然早就占据了她那狭小的心房。

在莫昶的带领下,文心和文龙先后走进了一楼西面的大客厅。

哥,你可以过来一下吗?莫昶朝正在摆放音响的莫旭问道。

哎,就来——莫旭麻利地插好一根根线头,说。

几秒过后,莫旭开始走了过来。

文心朝走过来的莫旭看了一眼,突然低下头,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了,她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了,只是低着头,两眼在地上东张西望着。

哥,这位就是我同班同学,梁文龙!莫昶向莫旭介绍着文龙。

你好!莫旭笑着对文龙说。

你好!你是莫昶的大哥吧?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哦!文龙说完,仔细打量着正站在他们面前的莫昶大哥,莫旭。

是啊,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欢迎你们来这里玩啊!莫旭一边开心地说着,一边望了文龙和文心一眼。

呃,你——是梁文心吧?莫旭看着正低着头的文心,惊喜地问道。

是啊,她是文龙的姐姐,叫梁文心!哥,你认识她啊?莫昶也惊讶了。

当然了,文心也是我最好的好朋友呢!王卉从莫旭的身后走了过来。

呃,大家好!文心觉得自己已经真的走投无路了,只好勉强地抬起了那个沉重的脑袋,含糊着说。

好朋友?王卉姐,你说过你的好朋友去年暑假中考考了全年级第一,就是她吗?莫昶依旧惊讶地问道。

嗯,就是她!怎么样?很厉害吧?王卉看着莫昶惊讶的神情,神秘地说着。

太厉害了!文心姐,你是我的偶像!可是,我以前怎么会没意识到呢?文龙,你可是一点儿消息也没透露给我哦!莫昶说着,握起拳头,轻轻地碰了一下文龙的肩头。

这可不能怪我啊!其实,是我爸、我姐他们不让我跟别人说的呢!文龙表现出委屈的样子。

我可不是别人啊!莫昶立即接过文龙的话说。

你不是别人?王卉睁大眼睛,问着莫昶。

是啊!我是文心姐的学生,文心姐就是我的老师啊!我们可是师生关系呢!莫昶得意地向大家解释着。

莫昶——文心歪过头,盯着莫昶,嗔怪道。

对了,我还一直在想,我是继续叫你文心姐,还是改口叫您梁老师好呢?莫昶似乎没发觉到文心的异样表情,继续快乐地说着。

老师?谁是老师啊?莫晔看到大家都聚在一块儿,也蹦蹦跳跳地过来了。

文心姐姐?!嗯?你是老师吗?文心姐姐?莫晔仰起小脑袋,怀疑似地问着文心。

呃,你看,我像吗?文心突然开心起来,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天使太可爱了。她深深地喜欢上了她。

嗯,我看哪,不像!一点儿都不像!小家伙想了想,不假思索地说。

为什么不像呢?莫昶紧接着问道。

因为,因为这个姐姐就是不像老师啊!我们学校的老师,可凶着哩!哪个小朋友不听话了,就一定会挨老师的骂啊!莫晔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鬼脸。

大家都笑了起来。

莫晔同学,那你觉得这个姐姐是不是很好呢?莫昶又问了一句。

是啊,我觉得这个姐姐就像姐姐一样,也像王卉姐姐一样——不凶!莫晔舔了一下手中的棒棒糖,重重地补充了最后两个字。

可是,她真的是我老师哎!莫昶朝莫晔点着头说。

真的吗?莫晔从嘴巴里拿出棒棒糖,半信半疑地问道。

真的!这位姐姐真的是我老师!莫昶肯定地回答着。

可是,可是——莫晔瞪大双眼,仰头盯着正微笑着的文心。

这个姐姐,也就是我的老师,她考试都考第一名呢!莫昶知道,莫晔从来都会对取得第一名的人崇拜不已。

哇,你也是第一名啊!我喜欢你,姐姐——你也当我的老师吧?莫晔突然诚恳地问道。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我不像老师吗?文心故意反问道。

刚才啊,刚才我是瞎猜的啊!你考了第一名,就是我的老师,我喜欢第一名!莫晔异常庄重地说。

可是,我的这位老师是很严格的哦!她喜欢听话、懂事的学生,而且还要勤劳,不准睡懒觉哦!莫昶看着莫晔,说。

不准睡懒觉?莫晔几乎每天早上都赖床呢。

还有,睡觉前不准吃糖!莫昶知道,莫晔喜欢在睡觉前往嘴巴里放一粒糖,谁的话都不听,如今她的牙齿是传说中正宗的狗屎牙。

啊,糖也不准吃啊?莫晔开始苦恼起来,低下头望着手里的那颗还没吃完的棒棒糖。

是睡觉前不准吃糖!现在呢,可以的!文心看着正在为难着的莫晔,补充道。

是吗?那我以后睡觉前就不吃了!莫晔又开心了起来。

莫昶,你来试试音响的效果怎么样吧!不知在什么时候,莫旭已经回到客厅的西北角落里,把音响的全部装备都弄好了。

好咧!文龙、文心姐,你们先随便看看,我过去了!莫昶朝文心和文龙说完,立刻跑了过去。

喂,喂喂——莫昶在试着音响。

姐,你先坐会儿,我去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文龙对文心说。

嗯,好的!你去吧!文心找了个靠墙的小沙发,轻轻地坐了下来。

姐姐,文心姐姐!莫晔从音响那儿跑了回来。

嗯?文心微笑着。

你真的是我爱哥的老师吗?莫晔在文心身旁的沙发边上坐下。

呃,这个啊——文心想着要怎么回答她。

我也要做你的学生!你刚才已经答应了,是吧?莫晔一脸的诚恳。

嗯,好吧!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家今天为什么这么热闹呢?文心不知道莫昶家今天要庆祝什么,于是好奇地问着莫晔。

今天啊,今天是我爱哥的生日,所以他请了很多大哥哥、大姐姐一起来玩啊!莫晔兴奋地说。

今天是莫昶的生日?文心一阵惊讶,文龙可没有告诉她这个消息。所以,她什么也没准备地就来了。

莫昶,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莫昶!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正在文心惊讶的时候,从门外边挤进来一大群叽叽喳喳的男孩子和女孩子。

他们应该是莫昶的同学和朋友们吧!文心想道。

谢谢!谢谢!莫昶一边接着同学和朋友们递过来的礼物,一边高兴地说着。

哎呀,真糗大了!我可什么礼物都没准备啊!文心坐在一旁,发起愁来。

文心姐——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莫昶突然朝文心招了招手,说。

各位同学,这位就是咱们班的情歌王子——梁文龙同学的姐姐,梁文心!莫昶异常庄重地说。

情歌王子?文龙?文心抬头望了一眼远处的文龙,扑噗一声笑了出来。

文心姐好!文心姐好!文心姐好!大家都异口同声地叫着。

你们好!文心一边回应着大家,一边疑惑地看着身边的莫昶。

是这样的,文心姐!文龙唱的情歌呢,在我们班里算是最好的,所以大家就封他为“情歌王子”了!莫昶看出了文心的疑问,于是解释着。

哦,原来是这样啊!文心从来都不知道,文龙竟然是他们班的明星人物呢,确实有些惊讶。

我们还知道,文心姐是我们学校去年中考的第一名呢!莫昶继续补充着。

爱哥,爸爸妈妈来了!莫晔拉着莫昶的一个衣角,欢喜鹊跃地叫道。

爸,妈!莫昶朝大门口望去,叫了起来。

叔叔好!阿姨好!同学们也跟着叫了起来。

孩子们,你们好!文心踮起脚尖,望见从门口走进来了一对中年男女。

谢谢你们来参加莫昶的生日会!我给大家送蛋糕来了!那个中年男人快乐地说。

他应该是莫旭的爸爸吧。文心想。莫旭长得很像他。

师傅,请把它们放在这儿吧!那个中年女人对门外边的两个男子温柔地说。

她,应该是莫昶的妈妈!文心想,莫昶长得可真像她啊,尤其是那两个漂亮的酒窝儿。

他们应该就是莫旭、莫昶和莫晔的双亲了。文心肯定地想着。

孩子们,祝你们玩得愉快!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啊!两位双亲放好送来的蛋糕和食物,向孩子们打着招呼,一前一后地出去了。

同学们,同学们!我们的生日宴会就要开始了啊!首先请我们的生日明星莫昶同学粉墨登场!大家掌声有请!文龙拿起一只话筒,大声说着。

啪啪啪——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

谢谢!谢谢!莫昶快步走到文龙的身边,不停地说着“谢谢”。

我们的第一个节目呢,就是请生日明星先许愿,然后给大家切蛋糕,大家说好不好?文龙招呼着问。

好——同学们围着文龙和莫昶,都表示同意。

莫昶微笑着,和文龙来到那座大蛋糕前,莫旭已经插好生日蜡烛了,正在点燃它们。

大家都帮忙起来。

蜡烛全部都点燃了,莫昶合手闭眼,开始许着愿望。

不一会儿,他低头吹起了蜡烛。

蜡烛太多了,莫昶一口气没吹完,莫旭、文龙,还有王卉,都帮忙吹了起来。莫晔踮起脚尖做出吹的动作,还是没能够得着,那滑稽的动作把大家都逗乐了。

站在王卉身边的文心也想帮忙一起吹的,可她一想到自己什么礼物都没准备,就觉得自己没资格。

她木讷着。

切蛋糕了!切蛋糕了!莫晔高兴地叫了起来。

莫昶拿着莫旭递过来的塑料长刀,切起蛋糕来了。

大家都端着一小块美味的生日蛋糕,找了个座位,坐了下去。

OK!我们的第二个节目,由吉他王子和情歌王子合作——《同桌的你》!

吉他王子?!文心又惊奇了起来。

只见莫昶从音响旁边拿来了一把吉他,在文龙身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下,拨了拨琴弦,弹奏了起来。

他是吉他王子?好像听文龙说过,莫昶最近学了吉他,弹得还很不错哩!文心依旧坐在原来的那个小沙发上,神情专注地欣赏起来。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

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

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

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

才想起同桌的你

。。。

文心真的太惊讶了!她只知道文龙的声音比较好听罢了,却没料到他竟然,竟然把这首很多人都喜欢的校园民谣演唱得那么地专业。

对,专业!就是专业!很专业!文心不怎么懂得音乐,但此时此刻,她只想到了专业这个词。

文龙唱得很专注。

坐在一旁伴奏的莫昶,也弹得很忘情。

情歌王子!吉他王子!有点儿意思呵!文心无声地微笑起来。

。。。

谁遇到多愁善感的你

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看了我给你写的信

谁把它丢在风里

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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