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起程
我叫余二叁,今年十七岁,是一个高中生,因为一次家庭旅行中的偶遇,我竟然开始做起了奇怪的梦。
这个梦开始之后,我的人生就彻底梦幻了。
且让我慢慢道我是如何走入这段梦幻人生的。
乌鲁木齐我之前幻想的地方。以为这里没有钢筋水泥铁疙瘩,以为这里是古堡混着青草香;以为这里没有喇叭的滴滴声,以为这里是歌舞载着野马奔;以为这里没有人如潮涌,向“前”匆匆,以为这里是牧民们分享羊腿,共享阳光;以为这里没有黑车票贩子,但刚下火车,我便意外了。
“小三!整什么呢!?快过来!!”
一熟悉尖锐的喊声,冲走了我的呆滞,是我的妈妈,柳杜鹃,典型的小镇居民,她用的是我们本地的方言,声音很大,且穿透力极强,原本喧闹的火车站被这一声呐喊突然顿了一下,我虽然听惯了这样的声音,但陌生人偷笑着看我的眼神,令我不觉的加快了脚步。
“妈,大城市,小点声嘛。”
我有些抱怨的对妈妈说道。
妈妈看着我无奈的样子愣了愣,忽然笑了起来。
“哟,还会脸红了?真是个傻小子,在这,谁知道你谁啊?”
说罢便揽着我的肩,大步朝已经走上前的父亲撵去。
哎~我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了老爹跟我说过的故事,是老妈对他钟情的故事。
父亲与我说,那天是他将要去当兵的前一天,他走在老家的一条小路上,突然觉得肚子痛了起来,便找了一个最近茅坑准备入厕,可他才刚走近,便看见遮挡茅坑的草帘子掉落在不远处的地方,往茅坑内看去,里面竟然还蹲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只见这个女人拿衣服遮着自己的脸若无其事的继续发泄。
见这一情景,父亲倒是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就要转头离开的时候,忽然心生一计,想要捉弄一下这个这么大胆的女子,他便捡起了被风吹落的草帘子,悄悄的将它挂在门上,又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没错,那时蹲在茅坑里的便是我的妈妈。。
后来我问妈妈当时是怎么情况,妈妈对我说,那时她肚子很痛,但不巧,遮门的草帘子又被风吹掉了,所以她才拿衣服遮着自己的脸继续行事。。
我问妈妈为什么不先起来将草帘子挂好再拉啊?可妈妈的原话是这样对我说的:
“脸都遮住了,谁知道老娘是谁啊?”
我当时听完时,脑海中只有一个词汇,彪悍。
不过父亲的这一举动确实是让彪悍的老妈受了一惊。。
老妈说当时她听见了门外的一点脚步声,就露出一点视野朝门外看去,只见草帘子已经被挂好,但清晰可见的是草帘子下的那双崭新的解放鞋。
她说那是她第一次脸红,我想,如果她当时看见的是一个人正在偷看她,她可能就要直接发飙了,可遇见的竟是一位“好人”,所以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揪出这位“胆大的好人”!
当时在农村能穿上解放鞋的不多,而崭新的解放鞋更加稀有之物了,所以想找出并不难。
妈妈才回家后,就听外婆对舅舅说:老余家三小子当上兵了,解放军发了新鞋,我们家怎么就没出个这样的儿子呢…这句话是对我舅舅说的,但被妈妈听见了,当晚她就去找了余家的三儿子,余大炮。
对,他就是我的父亲,而这件事就成为了他们俩初次敞开心扉的桥梁。
而就因为这次敞开心扉,妈妈足足等待了八年。
1988年,当了八年兵的余大炮终于回到故乡,那一年对于老柳家来说最大的喜事应该就是: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大姨妈——大龄村花——柳杜鹃终于结婚了。
杨过小龙女十六年才得重聚称为神雕侠侣,我的父母,算是“凡雕侠侣”了吧,或者——神雀侠侣。作为“神雀侠侣”的儿子,我有时很无语。
“小三,身份证拿给我,今晚自己开一个单人房睡吧。”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听一尖锐的声音。
“老憨兵啊?单间一百二,两间两百四!三人间才两百嘞!”
爸爸低声对老妈说了句:“憨婆娘诶…”边说边使劲挤弄自己的眼睛,像是传达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哎,这么明显的暗示,看得收银员都偷笑了起来,可慢半拍的妈妈才有所感悟的点了点头。
我无奈的对收银员说:“开两个单间吧。”
拿着房卡回到房间,心情大好,立马拿出背包,在夹层里抽出一根烟,躲进洗手间,打开换气开关。
烟还没抽完,就听见门外老妈的喊声。
“小三!!吃饭去了!”
“噢!!”
九点半,中国最西边的城市乌鲁木齐才迎来日落,吃完晚饭,回来的路上,妈妈走在我和爸爸的中间挽着我们的手,哼着我不知道名字的曲调。
我看了看她,只见夕阳映入这位稍显富态但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的眼眸中,透溢出幸福的柔光,此刻的她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后天便是余大炮与柳杜鹃的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小弟我有幸成为这唯一一位特邀嘉宾,却不幸的踏上了一场奇妙“旅程”。
第二天,被敲门声吵醒。
“小三!快起床了!今天早班车,你李叔中午等着咱吃饭呢!”
“好!等我十五分钟。”我迷糊的揉了揉双眼。
是老妈的声音,她口中的李叔,名叫李坦克,是爸爸的老战友,光听名字,就知道他和我父亲关系绝对不一般了。
而他的经历竟然也和父亲十分相似,转业回家也和老爸一样当了十几年的货车司机,千禧年以后货车司机就吃不香了,但他的家乡挖石油又挖出温泉,所以就坐收地利在本地开了一家度假山庄。
我们两家虽然二十年来未曾见面,但是书信与电话却从来没有断过,我虽然不清楚老爹与李叔有着怎样的曾经,但是这样的友谊绝对不一般。
这次来这么远的地方旅游,也全因为三年前他寄给父亲的一张开业请柬,当时父母腾不出时间,就搁置到了今天。
十五分钟的时间,我拉屎漱口抽烟,冲澡洗脸洗头,穿衣背包出门,赶上了最早的一班车,看着窗外的美景,我自以为文艺的“揉捏”着自己的世界观。
美景为什么被我们所奢望?
可能是因为天空的关系吧,这里的天空,没有雾霾,只有青天与红日,阳光自由的挥洒在车窗外的山野上,所以才会让普通寻常的景色显得美如画轴吧。
天空蓝,那么几千年前的天空要比这还蓝吗?
不久,红色的土丘打消了我对蓝色的畅想,嗯,确实刚来时所听说的一样,这里山丘,像极了落日点燃的一堆堆“篝火”。
近十一点,一家三口刚出车站就见父亲放下手中正拨着号码的电话,一位年纪与他相当的男子迎了上来,两人相拥了许久,热泪滚珠。
我正要上前打断,却被老妈一把拦住。
“他们战友之间的感情我们不懂。。”
我草,彪悍的妈妈竟然也跟着流泪了!
而我却迷惘了,心里只想着一句流行的话语:一起扛过枪,一起票过昌。。
还是李叔先打破了这“难堪”的画面,傻笑着看我和老妈。
“这是嫂子和侄子吧?”
“小三!快叫李叔!”
“李叔好!”
“都这么大了,你爸寄给我相片,还只有这高呢!”说着比了比老爸的手臂。
这个话让我这么接呢?顺着接,显得我智商也很着急,直接说:那是七年前的相片了。让对方有些难堪。索性,我也跟着他傻笑起来。
“笑起来很帅气的嘛!哈哈,我家香月肯定会喜欢你的!”
“哈哈哈哈”除我之外的三人一起欢笑,老妈却是最笑的开心的一个。
我此时真是内心惭愧啊,看来与人为善,就是予己之运啊!
这十七年的处男心房:虽年年有春天的野马飞驰,却从未出现过一瓣桃花。
李香月我见过,当然,是相片,也是七年前的,九岁的她看起来有点胖胖的,但是很可爱,我之前也微胖过,所以很相信别人说的“女大十八变”,不知现在?
李叔家不远,坐上李叔的面包车十多分钟便到了。
下车,真是一个大大的“喜惊”。
一个满脸不快圆溜溜的小胖子赫然立在了我的眼前,看来女大可以十八变,也可以女大一点不变的。
虽然内心不快,但是作为一个文明时代新青年,基本的绅士精神我还是有的!
用微笑掩饰着自己的诧异,用微笑提高自己的涵养,用微笑面对……惨淡的人生.哎~
老妈是人来熟,与陈姨打完招呼,赶忙上前拥住了那个小丫头,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道:“这就是香月吗?!都长成大姑娘了啊!”
“来来,这个是我儿子余二叁,叫他一二三,或者就直接叫他小三也行!他呀,就是我家的小三,讨嫌得很啊!”
噗嗤一声,这个刚才还满脸不爽的小胖妞突然笑了起来。。
而我虽然早就习惯老妈这样叫我,但是这还是第一次她在别人这样介绍我。
这个小胖妞,呆呆的看了我两眼,而我也微笑着自恋对视着她,心里想:哈哈,被小爷的帅气给迷住了吧?
不过总觉得,她那双眼睛有些不对劲,也说不上来是什么,虽然不熟悉,但也找不出任何陌生的感觉,可能是怪见过小时候相片吧。
“你好。”
我先伸手予她,她才回过神来。
她皱了皱眉,但还是友谊的握了一下。。
“我叫李香月。”
我点头回应了一下,可又见她捂嘴笑了起来,喃喃的念着:“一二三,小三,真逗。。”
哎~无奈的我,也只有什么不说了。
但这样称呼我的都还好啦,记得小时候的一节音乐课,老师指着黑板上的“1234567”说:跟着我唱:哆来咪……。
从此以后,我的同学们就因此亲切的称呼我为——小咪咪。
李叔带着我们去山庄中的房间安顿行李。
我们被安顿在半山腰上最高档的套房里。山路婉转而上,越往上爬越将脚下的山庄看了个清楚,五彩的山庄,依山而建,绿色的林木在沙漠中半遮着这座红色小山,红色山下一池蓝色,“烹饪”着茫茫“人肉”,山上共有三座土黄色古堡别墅,每间各有温馨小汤池,而今晚,我有幸沾老爸的光得以入住这高档的古堡别墅。
李叔将我们一家三口安顿了下来,就带着我们去他们的住所去吃饭了。
午饭上,李叔和老爸轮番说着在西藏当兵艰苦的日子,可不多久,两家人集体推翻了这个话题,想必都是听多了吧,换成李叔成功当上“庄主”的故事,好吧,我也不愿意听,不过最开心的莫过是趁着大人聊得火热就可以随便喝酒了。
嘿嘿,陈姨酿的葡萄酒还真是不错,甜而不腻,纯而不浓,绵香滑润,温和中却暗藏劲道,三杯下来,就感觉头晕了起来。
不过这感觉还挺舒服,又将空酒杯递给看起来傻乎乎的李香月。
“三哥酒量真好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小酒官”李香香开口了,这句看似称赞的话语引来桌上各位都朝我看了过来。
我尴尬的微笑着瞪着她,这是我进门以来她第一次叫我“哥”,总感觉怪怪的。
“我平时喝两杯就不行了,三哥喝了五杯了都没事呢!”
接着李叔夫妇笑着说。
“小侄子不错啊!有你爹的风范嘛!”
“小三,少喝点,这酒虽好喝,但是后劲大着呢!”
我心中暗骂,“死胖子!老子明明只喝了三杯!!”
可老妈毒狠的目光瞪得我只敢低下头。
“余二叁!你给老娘悠着点。啊!!”
好吧,我妥协,我知道这里要是在家的话,想必我的耳朵万万听不到这样“温柔”的警告,只能感受到疼痛的教训吧!
看着李香月在一旁抿嘴无辜的样子,我竟想不起我这气该从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