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本领的确举世无双,可是人心难测,她如此单纯的心思怎么和那些城府极深的狐狸斗!
“可是那些陷害,不都被我轻易的化解开了吗?况且,我有义母给的护身符,即便是皇上,也不能奈我何。”落凡也认真的说道。
既然答应了义父义母要完成他们的遗愿,哪怕路途艰险,她也会走下去,况且,她并不认为这条路有多么艰难,她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帮点小忙,平时,多加注意些便足够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皇甫译仍是有些心忧,“不过,既然你打定了注意,我也阻拦不了你,只是万事小心,我会时刻关注你的消息,你若遇到麻烦,我定然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来。”
“大哥,谢谢你。”落凡真心说道,这些话,似乎她也曾跟龙舒翰说过。
“傻丫头,谢什么,我是你大哥,保护你是应该的,只是你太厉害了,我能帮的忙,很少。”皇甫译轻轻抚着她的发丝,眼里盛满了对妹妹的宠溺,“对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去找你的亲生父母?”
落凡摇摇头,“你也说了,我现在置身于一个阴谋之中,不想再牵连他人。”
皇甫译叹着气,点点头,“你说的也对。”看一眼远处的季安荀,如果,他真的喜欢落凡,应该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如此,他也可以放心。
“现在见你安然无恙,我也放心了,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皇甫译说完话,就走了,只在天空,留下一道蓝色的弧线,风吹过,消散了。
那边,伊娃见皇甫译如一缕青烟般的突然就没了,匆匆的跑了过去,再看了看天,问,“凡儿,他真是你大哥啊?怎么这么厉害?而且,你们长得也不怎么像啊。”
脾性也不像,那个色胚!
落凡看了眼走近的季安荀,对伊娃说,“是我的结拜大哥,不过,你还是离他远些好,他可是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盗呢。”
“啊……?”伊娃瞪大了眼睛,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难怪是个色胚,难怪轻功这么好!敢情是为了采花啊。”
季安荀愣了一下,她竟然知道皇甫译便是梅公子!
夜,清冷寂寞。
月,高挂空中,冰冷而孤寂,皎洁的月光柔柔的洒下,落在这一片盛开的梨花上,如飘渺的仙子一般。
院落里,梨树下,一石桌,几张石凳,两个女子静坐,一白,一红。
悠长而深远的笛音从落凡口中吹出,淡淡的哀伤,浓浓的爱恋,数不尽的肝肠寸断。
在这寂静的夜,笛音更显清冷,哀漠,淡淡的宁静中是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袅袅之音。
一曲《红颜醉梨》,在月下,在梨花下,寂寞中透着遗世的沧桑。
伊娃趴在桌上,静静的听落凡吹着曲子,眼眸渐渐有了湿意,虽然她不是特别的懂这首曲子表达了些什么,但却能听出来,这首曲子的悲哀与忧伤。
尤其是在此刻,由落凡吹出来。
今晚,便是龙泽禹和姚梦洁的大婚之日,却也是水夫人的忌日,水荣去拜祭水夫人了,但是心中又对落凡放心不下。
龙泽禹去姚府迎娶姚梦洁,回逸王府时,必经水府,水荣担心落凡触景生情,特地让伊娃陪着落凡来了灵觉寺,在这儿小住几日。
落凡神情淡淡的,心中却还是温暖,虽然水荣此举有些多余,但那份心意,却让人很是感动。
今日,是她在这个时空的生辰,是她十六岁的生日,但是除了她,再无人知道。
只是心中有些感慨,以往在凡尘岛上,每一次生日之时,义父义母都会精心准备,每一次都会给她很多惊喜,每一次都让她感动的流泪。
而如今,义父义母都不在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思念之情如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她,好想义父义母,也好想现代的母亲,甚至,还想现代的龙泽禹!因为如此的心境,才吹了首如此哀凉的曲子,更增添了几分伤感。
而看在伊娃的眼里,她以为落凡平日里的不在乎都只是强装的,此刻,逸王府正是吹吹打打,热闹非凡,爱人成亲,新娘却不是她,这个时候,她才愿意流露出伤心来!
越是这样想,伊娃对龙泽禹的恼恨之意越来越浓!哼,真是个厚脸皮的臭王爷!她就知道,第一眼看到他时就该知道,他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如今,竟害的凡儿如此神伤!
笛音落,落凡放下手中的笛,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眉宇间,竟是怅然之色;心里,酸涩不已。
仰头看着天上的月,只有通过它,寄托自己的思念——妈妈,义父,义母,凡儿没那么坚强,凡儿好想你们,好想跟你们在一起——春风轻拂,飘起漫天的梨花,白清如雪,温润,晶莹,带着素洁的芳香,和着落凡的泪,一起落下。
“凡儿,你怎么哭了?”伊娃有些慌了,急忙拿出手绢要给落凡擦泪。
落凡接过手绢,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笑了笑,说:“没事,只是有些想家了。”
“凡儿——”伊娃有些难过的看着她,一定是因为那个臭家伙,凡儿才会如此,可她,即便是如此伤心了,也不愿说出半个埋怨的字。
真是越想,越气愤。
恨不得将龙泽禹抽筋剔骨!
“不早了,你先去睡吧。”落凡知晓她的“以为”,但是在这个时候,她越是去解释,只会更让伊娃误会。
“你呢?”
落凡看了看远方,一片漆黑,如稠墨,“我再坐会儿。”
伊娃叹了口气,也对,这个时候,她是需要安静的待会儿,“好吧,你也别待得太久了。”
当她转身,看着前面的两个人,愣了一下,脱口喊了出来,“季石头,你怎么在这儿?”
落凡回头看去,夜色之中,一身黑衣的季安荀几乎被黑夜淹没,而她,顾着思念,也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
听到那首忧伤的曲子,他便来了,看到她如此的伤心,却坚强的掩饰着,让他心疼,心中,却又有些晦涩不明的情绪。
“路过。”季安荀淡淡的吐了两个字。
他身后的风行听了之后,郁闷不已。什么路过啊!明明是他听说落姑娘在这里,特地赶来的。
可是,看到落姑娘为别的男人流泪,公子心里,不好受吧。
伊娃有些不信,不过也没说什么,从他身畔经过时,看到风行手中的披风,摇头叹息。——喜欢别人,又不说,人家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意!真是个笨蛋!
季安荀走了过去,看她风中更显单薄的身躯,几不可察的叹息了一声,从风行手里拿过披风,递给她,“夜里风大,多穿些好。”
落凡愣了一下,这人,有随身带披风的习惯吗?
季安荀看她如此诧异,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唐突,故作镇定的胡乱解释着,“风行惧寒,多带了一件。”
连风行也愣了,他惧寒?他怎么不知道?再说了,他若真的惧寒,就穿在自己身上了,哪里会留给落姑娘啊?
公子,您能不能想个好点的理由啊?别把他给牵扯进去啊!风行在心中哀嚎,公子,您说实话有那么难吗?
哎……他家公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别扭!关心他们的时候,可不见这样啊,那可是直接下命令——你,去多穿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