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话说得不假,只不过,他的手可是比他的话来的更快。”
落凡说的很是隐晦,只不过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又怎会不明她的言外之意。
“三皇子,可有此事?”龙泽禹沉着脸,冷声问道,敢对凡儿动手,当他这个王爷是透明的吗?
“逸王爷,您何必动怒?三皇子若真是看上了落姑娘,倒也是她的福气,不如——”和妃不明情况,自作主张地想要说出自己的想法,却被落凡冷冷的打断。
“民女自认福薄,消受不起。”
“你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若是被三皇子收为妾室是你祖上积德——”
“和妃娘娘,”落凡再次冷冷的打断她,“民女是否来历不明,天知地知,民女心知,用不着您出言提醒;再者,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三皇子意欲对民女无礼,该是有处罚的吧?皇上,三皇子是您的儿子,可皇上也是爱民如子的圣君,民女是皇上的子民,皇上,您该不会厚此子而薄彼民吧?”
这些人,真是势力!
她虽不知自己亲生父母是谁,却知他们并非普通人;况且,她的义父义母,更非凡人!
她本也不想揪着此事不放,但细细想来,却有诸多不对劲的地方——皇上来东宫看刚刚醒过来的太子,何须太子劳烦龙泽禹亲去迎接?龙泽禹刚走,龙舒珉就来,自己打他那一巴掌时,不早不晚的刚好被皇上看到。
莫不是有人故意针对她?只是她想不出来,这样做,于她们有何好处。
和妃一滞,说不出半个反对的字来!这丫头,倒真是牙尖嘴利!胆子也够大,敢威胁皇上!
“你胡说八道,胡搅蛮缠!”龙舒珉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掐断她的脖子,可是皇上和龙泽禹都冷如冰窖的眼神吓得他根本就不敢有任何动作,“父皇,您可千万别听这个丫头胡说,儿臣并没有对她无礼,儿臣只是……”
看着皇上毫无表情的面容,一双鹰眸般犀利的眼迸射着寒光,龙舒珉到最后话也没说完,识时务的低下了头。
“你还嫌不够丢人?滚回自己宫里呆着去,面壁思过三个月。”皇上带着怒意,同样是他的儿子,这个还是嫡子,怎的这般没出息,真是丢人现眼。
“儿臣,儿臣遵旨。”龙舒珉有些不服气,却又不得不认罪。
心里早就把落凡剁成肉沫星子了,去招惹这个丫头,真是费力不讨好的事,不但没有如愿将她纳为己有,还反被打了一巴掌,甚至被禁足。
他长这么大以来,何时受过这样的气?真不该听和妃的教唆!悔死了!
皇后虽有些心疼自己的儿子,不过也没有办法,谁让他确实欺负了落凡,何况,落凡可是皇上看上的人,能让别人染指吗?
只罚他禁闭,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待皇上领着皇后,德贵妃和和妃去看龙舒翰时,龙泽禹留下,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的看着落凡。
轻叹一声,“凡儿,你不是说过会有分寸的吗,怎么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怎么又说这样的话挑战皇兄的权威呢?”
她胆子真是够大的,逼着皇兄处罚三皇子,若是皇兄不罚,还得落下一个昏君的骂名。
真是得时时刻刻把她绑在身边,免得又惹出什么事端。
落凡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不带情绪的说道,“逸王爷,你不觉得事有蹊跷,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
说完,转身就回自己住的偏殿了。有些生气!
龙泽禹怔了半晌,听她的称呼,便知她生气了,听她的话,将事情前前后后都联系起来,恍然大悟!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都是针对落凡的。
只是,这是为何?
又过了三日之后,龙舒翰虽还未痊愈,却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天,天气比较好,龙舒翰突然雅兴大发,拉着落凡和她下棋。这几天的接触,对落凡多少有些了解,真是个才女。
东宫前院,一片碧水粼粼的湖泊,微风拂过,泛起一圈又一圈的绿色波纹;湖面上,铺着莲叶形状的石板,直到湖面中心处。
石板的尽头,是一座凉亭,上面题着潇洒大气的字,兮然亭。
兮然亭傍着湖面上堆砌的假山而建,假山之上,潺潺流水如瀑布倾泻而下,其声清脆悦耳。
亭子里,一白衣女子,一紫袍男子相对而坐。
但见白衣女子容色清淡,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浅笑,而紫衣男子一手执棋,一手抚着下巴,剑眉紧蹙,似在沉思。
半晌,龙舒翰将手中的棋子放回盒子,摇摇头,爽朗笑道,“我又输了。凡儿姑娘的棋艺只怕当世都鲜有对手了。”
“太子殿下过奖了,我可是愧不敢当。只不过是太子殿下有诸多课业,不能得闲仔细研究棋艺,否则我哪是您的对手。”落凡淡淡道。
龙舒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凡儿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恩同再造,再这样叫我太子殿下,可是会折我的寿,到时若是阎王要收我,凡儿姑娘就算有妙手回春之术也救不活我了。”
落凡微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这个太子,说话还真是有趣。
灵眸微转,落凡调侃道,“既是太子之命,民女哪敢不从。不过,你呀,以后也别姑娘长姑娘短的叫我了,你不嫌这四个字念起来麻烦,我这耳朵也听腻了。”
龙舒翰挑挑眉,笑的有些意味深长,“皇叔跟我说凡儿你冰雪聪明,心思细密,在我看来,你不仅才情过人,而且,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
落凡微怔,真不愧是太子。既能将锋芒内敛,又能在谈笑风生间套你的话。
不过,她也并未觉得不妥,从他深深鞠躬那刻起,她便对他有着很不错的印象,“我明白,在皇宫大内最要不得的便是招摇,更或者是挑战什么,只不过,我也是有恃才会无恐。至于这心思细密嘛,你觉得我的猜测对不对呢?”
若有若无的解释了一番,落凡又将问题抛给了龙舒翰。
龙舒翰吸了口气,目光变得有些深不可测,看着落凡,如同刚睁眼看到她时一般,面容平静如水,澄澈明净的双眸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透着亲和,却也带着一层不染尘世,不容侵犯的圣洁。
终是叹了口气,悠悠道,“你猜的不错,只不过现在,苦无证据,所以我也莫可奈何。不过,他们这么心急的动手,只会让我更加肯定而已。”
落凡明白他刚才的疑虑,明白他对自己审判的打量,不过,他既肯诚心对她说如此这番话,既是意外,也是震撼。
他会这么说,便是一片坦诚待己了!
“龙舒翰,我只说一句,万事小心。此次你中毒,他们是不希望将事情闹开,才选择这种毒药,我才有时间赶来救你;若是下次,他们用了即刻毙命之药,即便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未必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