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凡有些心虚地看着他,“真的?我,得罪什么人了?要这样劳师动众地把我引出来?”
皇甫译摇头,“最可怕的就是这个,我们根本不知道敌人是谁,不知道敌人要干什么?这在心理上,就已经先打击了我们了。”
落凡犹豫道,“那,我要不要先离开这里?”
“人家摆明了就是要引你出来,你离开,有用吗?”
落凡叹着气,摇着头,“我实在想不出来,我跟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过节。”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皇甫译突然道,“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
“二师叔。”皇甫译定声道,“四年前,百里尘逼宫时,她不是突然失踪了吗?这么多年,也没有她一点消息,所以我想,即便不是她,也必定跟她有莫大的关系。”
“可我跟她,也算不得有什么冤仇啊……”落凡委屈道。
皇甫译也叹着气……这件事是有些棘手……会不会,也有可能,是他想多了?也许所有的事,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呢?
用过晚饭,皇甫译陪着落凡一起回侯府,自然,云叶草,是抱在皇甫译手中,而落凡的手里,拎着一包药。
进了院子,发现大家还在用晚膳,两人便一起过去打声招呼。
看到皇甫译,上官威微微一愣,立刻笑着站起来,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皇甫庄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侯爷客气了,在下不请自来,还望侯爷莫怪,莫怪。”皇甫译朗朗笑道,十足的庄主派头。
“哎,老弟这么说,未免太客气,分明是当老夫是外人嘛。”上官威笑道。
“在下的不是,在下的不是。”皇甫译连连说道。
上官威看着落凡,笑斥道,“凡丫头,你明知皇甫老弟来了,也不告诉老夫一声,也好让老夫尽尽地主之谊嘛。”
落凡轻轻一笑,“老爷子,大哥又不是明儿就走,您要招待他呀,机会多着呢。”
一旁,缇诺轻轻拽了拽正看着皇甫译的子卿,小声说,“二哥,我怎么觉得这个皇甫庄主,看起来有些眼熟啊?”
子卿淡淡一笑,“世界之大,有一两个面熟之人,也不为怪。”虽然这样说着,却还是有些疑惑地看着皇甫译,皇甫译自是也听到他们的对话,客气地冲两人微笑点头。
皇甫译和上官威寒暄一阵后,风舟正想问一下公子的消息,子卿却在他前头走到落凡身边,如玉般的声音温润了每个人的心,“凡儿,你想要的东西,我朋友下午已经送来,呆会儿,我陪你去看看,如何?”
落凡惊喜道,“真的?这么快啊?你朋友好厉害……不如……”她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讪讪道,“你还没吃完吧?等你吃完了,我们再去看吧。”
“无妨,我已经吃饱了。”子卿温和道。
“好啊……”落凡激动地就要走,越早能换了伊娃的枕头,自然越好!
“呃,落姑娘……”风舟突然出声,叫住了落凡。
“有事吗?”
“怎么就你跟皇甫庄主回来了?我家公子呢,没有跟你们一起吗?”风舟笑着问道。
落凡微愣,下意识地看了眼饭桌边的人,确实没有百里尘。“他上午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风舟微微睁大眼睛,连珠炮似的问道,“公子没跟你们一起?那他怎么出去这么久?天都黑了,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
落凡有些无语地看着他,顺口说道,“他那么大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风舟一愣,一滞,盯着落凡,那种眼神,看得落凡心中发毛,“落姑娘,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怎么可以一点也不担心公子?”
“他这么大人了,的确不需要担心啊……”落凡小声辩驳道。
风舟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僵硬,愤愤道,“落姑娘!我家公子为你做了那么多事,四年前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你却如此的不屑一顾!你到底有没有心啊?那个什么什么子卿,为你做了一点点事,好像多了不得一样,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我家公子呢?全都是默默地为你做,这份心意,难道还比不过子卿吗?”
落凡面色讪讪,“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风舟气愤的跳着眉梢,“四年前,因为你,公子让我暗中保护伊娃,四年后,因为你一句想要云叶草,公子不惜孤身犯险,去那燕岭山那么危险的地方替你取回了云叶草,悄悄放到你房中,他为你做这些,你可有一丝感动,可有一丝关心过他?你可知公子受了多重的伤?不仅仅是身体的伤,”他拍着自己的胸口,“还有心啊,心受伤了!”
落凡沉默着,一言不发,脸色不大好。
“还不明白?”风舟冷笑着看着她,“那好,我现在就让你看个明白。”说着,就愤怒地拽着落凡的手腕强硬地拉着她走。
“你带我去哪儿!”落凡皱着脸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风舟黑着脸,冷冷道。
前厅里,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都把目光投向了还坐着的风行。
风行看了看大家,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然后做了个告辞的动作。
见风行也走了,众人又不好去现场观摩,只能各自散去。
子卿却叫住了皇甫译,“皇甫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皇甫译漠看他一眼,没什么情绪道,“没这个必要。”
风舟拽着落凡到了百里尘的房间。
其实,以落凡的武艺,完全可以摆脱风舟的钳制,却不知为何,她没有这么做,而是由着风舟带她到了百里尘的房间,看他从百里尘的枕头下拿出什么东西,放在自己眼前,“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落凡讶异地看着风舟手心躺着的断成两半的白玉簪,花式,正是简单的梨花,和义父送给自己的,几乎一模一样……他怎么会有?不过看起来,好像是新的。
“这个,你该认识吧?”风舟冷冷地看着她,“你昨天去燕岭山,定是不小心遗落了发簪,被公子知道,连夜为你做了这只发簪,本想今早送给你,可是,他晚了一步,他去的时候,子卿的发簪已经戴在你头上了,公子那么高傲的人,自然不会再愿意拿出来,只有,毁了它。哼,你屡次三番的用言语伤着公子的心,公子可曾埋怨过半句,哪次不是尽心的帮着你?说不定这会儿,又在为你做什么你不知道的事呢!”
落凡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断了的发簪,眸子里一片沉静无波,看不出心中情绪。
“落姑娘,也许四年前,公子的确让你伤心了,可是,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风舟缓和了下情绪,平静地说道,“公子对你的情意,绝对不是那个子卿可以相比的!”
“情意?”落凡自嘲一笑,“若真是有情,又何须你来告诉我?”
“落姑娘!”风舟有些气结,“你和公子相识这么久,还不知道公子是什么人吗?他若是对一个人用了心,岂是会用言语来表达的!”
落凡平静地看着他,“风舟,不管四年前,他是真情,亦或是假意,都已经过去了……我知道,你有心撮合我们,但是,真的不必。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再不可以挽回;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就再不可以回头。我可以这样对待龙泽禹,亦可以这样对待季安荀。以后,莫再做这些无谓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