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凡一滞,撇嘴道,“我不过客气地随口问问,真当我关心你为什么在啊。”说完,不理会百里尘,看着皇甫译,“大哥,你说有要事相告,什么事啊?可别告诉我,你最近又看上某某漂亮姑娘了。”
皇甫译瞪了她一眼,“死丫头,就知道揭我的短!——看这个,我专为你找来的。”
落凡惊诧地看着皇甫译拿出来的一个花盆,惊奇道,“云叶草?”
“是啊,知道你需要,我特地找来的。”皇甫译得意地看着落凡。
“可是,我已经有了……”
“什么?你有了?”皇甫译惊奇地大声喊了出来,立刻吸引了酒楼里其他食客的注意力。
落凡面上一红,拽了拽皇甫译的衣袖,嗔道,“我是说我已经有一株云叶草了,你瞎想什么呢?”
皇甫译无辜的看着她,“我没别的意思啊……哦……”他忽而恍然大悟地朝落凡的肚子瞟了几眼,挤眉弄眼道,“看你这苗条的身段,也不像有了的人。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有的啊?”
落凡看了眼百里尘,“他给的。”
“哦……”皇甫译一脸我明白我明白的表情瞅着他二人,想当然,又被落凡狠狠瞪了一眼,“大哥,我说正经的。”
“我只是说了一个‘哦’字,哪里不正经了?”皇甫译很委屈地看着落凡。
落凡气得面红,气得气息一滞,除了瞪着他,竟不知还能如何,而一旁坐着的百里尘,面上却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皇甫译看了眼百里尘,却认真地对落凡说道,“小妹,虽然,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做大哥的,都该支持你,但是,作为旁观者,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百里尘,绝非你的良人。”
百里尘笑容一僵,目光一沉,冷冰冰的眼神似利剑一般射向皇甫译。
落凡淡淡一笑,“大哥,你误会了,我和百里公子之间,不过一份相识的客气而已。”
百里尘气息微滞,眼中的那份冰冷好似瞬间坍塌崩溃,取而代之的,是汹涌的潮水好似要将他淹没,一份隐隐的痛,啃噬着他的心,啃噬掉他心中隐隐的一丝期盼。
“是吗?”皇甫译看了眼,眼中隐有一丝绝望的百里尘,淡淡道,“这样便好。”
“大哥,这云叶草,你从哪里来的?”落凡岔开了这个话题。
“这个嘛……”
“皇甫译,你给我出来!”一声带着怒气的娇斥突然传来,惊了落凡,更惊了皇甫译,落凡转眸间,只听到皇甫译一句“我走了”,然后,他的身影便彻底的消失于落凡的视野中。
正在惊叹什么女子可以吓到一向风流的大哥时,落凡就见一个身着浅绿色衣裙的美丽女子出现在眼前,她容颜虽然清丽,却又有惊艳的美丽,顾盼之间,自有一股豪爽豁达之气。
女子也盯着落凡,仔细看了一晌,“是你?”
落凡忽而想起昨日跟他们抢云叶草的女子,一样是一袭浅绿的衣衫,虽然遮了面容,却有一双美的让人难以忘记的眼睛。“是你?昨日燕岭山见到的姑娘?”
女子冷冷一嗤,“还真是巧啊。”她的视线,穿过落凡的肩,落在桌上的云叶草上,冷冷质问道,“你和皇甫译什么关系?”
落凡忽然响起昨日,女子说的话,好像是只要她采到云叶草,就有一个男子会考虑娶她……“你昨日口中的那个他,该不会是皇甫译吧?”
“是又如何?”女子昂着脸说道,她目光微动,看到一旁坐着的百里尘,冷冷道,“你男人缘不错嘛,昨天是跟着个像死人一样的男人,今天又跟着个像石头一样的男人,你的眼光还真不咋地!……看样子,皇甫译还是你的旧情人了?”
落凡先是一愣,不过听到他评论百里尘这句“像石头一样的男人”时,还是忍不住笑了笑,记得以前,伊娃一直都叫他季石头的,就是说他那张脸的表情万年不变,像块大石板。
百里尘早已练就神情万年不变的功力,任是这个女子如此无礼,也未激起他的怒气,倒是落凡的笑,让他有些奇怪。
“你笑什么?”女子奇怪地看着她,“若是换做旁人被我这么一说,早就羞得找地缝钻进去了。”
“你都未觉得羞愧,我为什么要害羞呢?”落凡笑看着她,“我不过是觉得,你的形容很贴切。”
听落凡这么一说,女子又重新审视了她一番,那种眼神,好似是研判中带着一丝欣赏。
“皇甫译呢,不是我的旧情人,而是我大哥。”落凡温和地解释道。
女子眼睛一亮,熠熠生辉,让人看着,甚至觉得有些耀眼刺目,“你是他妹妹?你叫什么?我叫竹子。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要去哪儿找他?”
“他么,刚刚离开,但是,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竹子目光顿时一黯,又听落凡说道,“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只要去燕云山庄住着,不怕他不主动找你。”
“真的?那燕云山庄,是什么地方?在哪里?我要怎么去?”竹子的眼睛亮晶晶的。
落凡微微一愣,“你,不知道燕云山庄?”
“我为什么要知道啊?”
看落凡依旧气呼呼地离开,百里尘冷澈的目光里浮现一丝笑意。
翌日早起,落凡正愁着自己没了发簪,该怎么梳头发时,子卿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凡儿,起了么?”
落凡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青丝未束,直直地铺洒在背上,淡淡一笑,起身开门,“这么早,有事吗?”
子卿摊开手掌,掌心中躺着一只白玉梨花簪,“临时刻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
落凡惊喜地看着那只玉簪,指着自己,问道,“给我的?”
“自然是。”
“那,我就不客气啦。”
“要不要我帮你梳头?”子卿望着落凡的眼眸,淡笑问道。
“嗯……”落凡作势思考,不知为何,脑中突然蹦出百里尘那句话,‘你的闲话还少吗?你在乎自己的名声,你有吗?’,而后笑道,“为女子梳头,你不怕别人笑话你吗?所以,我还是辛苦自己好了,你等我会儿,便好。”
子卿淡笑不语……总之,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想什么,他都用一种温和的包容态度对待她,绝不勉强。
落凡再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梳好了往日常梳的发髻,斜插着那只白玉梨花簪。
“如何?”落凡笑问道。
子卿唇角弯出月牙般的弧度,“我见你,似乎总是梳这一个发式?”
落凡干咳一声,“我只会梳这个,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选择披头散发。”
“我帮你重新戴一下簪子。”子卿轻道。
“戴的不好?”
“可以更好。……去照照镜子,看看如何?”
落凡一听,当真回屋里照了照镜子,然后跑出来,笑道,“果然是你做的发簪,还是你最了解它……咦?百里公子,你怎么也在?”
百里尘表情冷漠,目光清寒地看着他二人,“无事,随处走走。”然后,转身就走了。手中,是同样昨夜才雕好的白玉梨花簪,却在听到落凡那句‘果然是你做的发簪’后,手上一用力,断成了两半,眼中,是自嘲的冷笑。
他在想什么?以为她送给他些伤药,就是跟他示好了吗?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