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住泪水,陪着白雪进了产房。
血水滴进木盆里的响声,一片接着一片的拼接出一个女孩的雏形,还不来及看我的小侄女的形状就已经被······
这件事恐怕会成为我这几年来最大的梦魇。
医生对我说“好了。”
我侧过头,看着早已昏迷过去的白雪,眼泪还是掉落了下来。
对于普通女孩来说,那个孩子是一个污点。但是对于白雪来说,那是她能在这个世上的唯一证据。
我靠在冰冷的瓷砖上,低下头。
散落下来的头发遮住了我的脸。
可是,对于白雪来说,她的病是个惊天的噩耗。
5岁时我们一起去医院检查时,却检查出了一个惊天噩耗。
“Albinolethaldiseas。本来白化病是不会致命的,可是您孩子的病,是白化病致命性。这是研究发现的,目前全国还没有这样的案例。所以······”
“我不想听这些!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治好我女儿的病。“妈妈紧紧抓住我的手,她在颤动。
“抱歉夫人,恕本院无能为力。“
······
这些年里她去了很多大医院,国内的,国外的。
可都一样。
都说着,很抱歉。
或许这样把孩子流掉才是对她最好的。
我拿出了手机,划过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号码。
这件事我不敢告诉爸妈,但我想,让她爱的人知道吧。
我坐在白雪的身旁,看着她。
本来就很苍白了这张脸,如今变得更加的白的恐怖。
我咬住嘴唇,轻声笑道“白雪,你看你如今都可以拍鬼片呢。妥妥的女一号。”
没人回答我,整个病房里充斥着压抑。
”我们很抱歉,如果你姐姐生下这个孩子,我们无法保证,她能不能活下去。生产本来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更何况·····
还是趁月份小流掉吧。这样我们可以把危险性降到最小,而不是我们无法把握的。”
那是几天前,主治医生告诉我的。
我觉得疼痛,真的。
为什么最不幸的事情都降临在她的头上。
“白雪,我们把孩子流掉好不好?”我抱着她,她的身体常年都是冰凉的,我多想把我身体的温度给她。
“我知道,我是白化病中最不幸的一个。那个时候,我在门外偷听呢。”她反过来摸过我的头,笑嘻嘻地说道。
“咔嚓”的开门声,打断了我的回忆。
回头望着那个不再从容微笑的男人,我擦干了我的眼泪,离开了病房。
站在病房外看着他亲吻白雪的头顶、眼睛、脸颊。
他在进行那个女人不知道的告白。
“我爱你白色的头发。”
“我爱你白色的睫毛。”
“我爱你粉色的眼睛。”
“我爱你,白雪。”
白雪,你何其有幸,遇到许若幸。
明明爱他,却因为自己的病而退缩。
“想给对方最好的,最完美的。而不是随时随地将要死亡的自己。”
白雪的回答还在我的脑中回荡。
我倚在墙壁上,还是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许白雪,一遇见你,我的眼泪就流个不停,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可是,我还要你做我的姐姐。下辈子,换你来保护我,好不好?
世界还是如常,地球还是在转。
可我觉得它已经很悲伤了,像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