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冬天悄悄的来了,冷空气一波接一波,卫兵不断呼出白色的水汽,然后又飞快的消失。管家适宜的给队伍送来了棉袄,顺便还给霍尔带了口信,调侃的对霍尔说:“霍副大队长,韦尔斯来消息啦!”
霍尔也调侃着说:“什么消息啊大管家!”
“我们这可能是要打仗了,东都王一面派大将军吴颇向北追击十四王,一面向西陈兵十万,由吴颇的儿子吴括率领。吴括的军队,已经到了马其关了。”
“这么快?”霍尔惊讶的说,然后又想想,有玛伦这个加速剂,也不算快了。
“你说什么快?怎么了?”管家问
“没事,没事,我之前听说东都王闹的特别厉害,所以吓了一跳。”
“可不是吗,现在西都王也在秣马厉兵的。为了稳固后方,他派遣了许多诏安使,对各个山头的土匪进行诏安。”
“诏安?那土匪们能愿意么?”霍尔在想玛伦他们十有八九会同意,这样他就有机会复仇了。
“这次诏安必须成功,西都王不仅开出了很诱人的条件,而且还调集重兵,不被诏安,即被剿灭。”管家信心十足的说,就好像是他负责诏安一样。
“明白了瓦叔,还有什么其他消息么?”霍尔问
“没了,暂时就这些。庄主还让我告诉你,抓紧训练,以防万一。”
听管家说完,霍尔点点头,把管家送走了。这时候的霍尔虽然不知道局势会怎么发展,但是知道怎么做,每天除了训练之外,就是等着玛伦的命令。他知道,玛伦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自己过好日子的。
护卫队排成一长列,在庄园外的山路中,随着地势的起伏,若隐若现。从远处看,很有气势。
“快点,后面的跟上。”在小山与庄园之间的路上,一匹马驮着洒脱的百泉冲队伍喊着。
“百泉!”霍尔看见百泉了,然后让哈德带着队伍继续前进,自己停下来了。霍尔伸出手掌,掌心对着百泉一指说:“别说话,让我猜猜。你们被诏安了,然后你又没去处了,对吧?不对,你是不想干了,对吧?”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弄这些人跑什么?”
霍尔不知道百泉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用一副好奇的表情问:“怎么啦?”
“刚才哪些人跑什么?”百泉收回笑容,严肃的问。
“哦,我训练他们跑步呢。”霍尔顺口说
“哦,训练他们逃跑呢。”百泉用一种明白了,调侃的语气说
霍尔撇撇嘴:“怎么啦,有话直说。”
“部队是需要有灵魂的,他们都是难民出身,现在跟着你只是为了糊口。至于什么保卫庄园之类的口号,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说不定哪天大难来临,这些人就会一哄而散。到时候你就成光杆司令了。上了战场就逃跑,这样不行。”
“那怎么办?”霍尔拉着百泉的马,准备回庄园。
“要想让狗咬人,就得让狗吃不饱。”百泉骑在马上,跟着霍尔朝庄园走。
两人到了庄园之后,看见演武场上的哈德正教着技战术,百泉指着哈德,问霍尔:“那个少爷是从哪弄来的?”
“哈德啊,他是你师弟,也是玄微道人的徒弟。”
“我师傅的徒弟?那他一定是在我离开之后,跟随师傅的学艺的。”百泉肯定的说
“你说雾灵山被诏安了,玛伦接下来会怎么做?”霍尔十分关心这件事,所以急切的问
“玛伦的第一步计划虽然成功了,但是他复仇的条件还不充分,还需要一些其他的。东都城自古以来就是富甲天下的地方,几十年的积蓄,再加上用兵如神的吴颇父子。这么说吧,东都王一点儿都不好惹。”百泉好像有些担心玛伦
霍尔接着问:“玛伦肯定也能想到这点,明知东都王不好惹,但还是这样做,他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百泉神秘的笑笑:“你就等着看戏吧,玛伦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你怎么打算的,还跟着玛伦么?”霍尔关心的问
百泉平静的说:“不了,玛伦那边用不上我,我对他也没兴趣。”
霍尔暗暗开心的说:“那倒是,玛伦有勇有谋的。要不你留在庄园帮我练兵吧。这个卫队其中有八个中队长不是我的人,你帮我想办法把他们拉拢过来最好。再教教他们行军打仗什么的。”
“恩,咱俩想到一块去了。”
霍尔把哈德那首诗给百泉背了一遍,还把哈德的理解都给百泉说了,然后问:“这是什么意思?”
百泉也很疑惑,说道:“这也算是诗啊,充其量是个打油诗。不过内容我也不太理解,师傅他老人家高深莫测,我是揣摩不来的。”
接着对百泉说:“那算了吧,还有个事。上次我去西南,路上又遇见了怪事。一个老人自称是玄微道人……”
“什么?”百泉打断了他的话,急切的说:“赶紧说,怎么回事。”
霍尔将事情的经过一字不落的讲给了百泉。百泉有些痛苦的听着,像是很思念自己的师傅。过了一会儿,百泉从深思中醒来,对霍尔说:“这个没什么,可能是师傅和你有缘,所以给你送药吧。”
“霍尔,你娘找你。”小茹在远处喊霍尔
“知道啦!”回应了小茹之后,又对百泉说:“你先去我家吧,等会儿我去找你。”说着就转身和小茹走了。到了庄主家,穿过一条长廊,走进了长廊尽头的一个屋子,看见母亲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霍尔说:“怎么了娘,找我什么事啊?”
“你马上就快二十岁了,家里的事情你必须知道,不然你会有危险。”
霍尔奇怪的问:“什么事情?”
“你坐好!”指着面前的一把椅子说,霍尔一屁股坐了进去,看着母亲。
“你的祖先是前朝的王爷,叫霍天。”霍尔听了立即有些激动,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瞬间又被现实的窘迫摧毁了,然后接着听。
“伊氏篡夺皇位之后,霍天就躲进了手下大将韦阳的庄园里,也就是摩斯庄园。我们家族能够保存,全靠了韦氏家族的庇佑。霍天留下祖训,霍氏后代永远不做伊氏皇朝的官。”
霍尔听着母亲的话,想了想说:“放心吧娘,我只是想改善一下生活而已。”
“我只是提醒你,千万要小心。尤其是你的姓氏,很容易被人怀疑,要尽量少的抛头露面。”
霍尔用力的点点头,保证自己会保护好自己之后,就回到家里找百泉去了。刚一出门口,就看见庄园的大门外围着一群人,霍尔好奇的挤进去想看看究竟。
人群中躺着一个人,穿着破烂的军装,十分凌乱,头发脏的已经打了卷,浑身散发着酸酸的汗味和血腥味,显然已经昏迷了。旁边还有一匹累的倒在地上的马,正从鼻子里往外喷气。霍尔二话不说,背起他就往家里走。到了家里,和百泉忙活了好一阵儿,才把他弄醒。这个人刚一醒过来,就用尽全力的说:“不好了,吴括率领十万大军已经攻破了马其防线。西都王兵败如山倒,文将军率领残部在乌兰江筑起第二道防线,现在正与吴括隔江对峙,乌兰江防线朝不保夕。”
“怎么回事?”百泉急切的问
这个士兵看到百泉,激动的说:“百大哥?”
百泉被这一叫,立即认出来了,说:“你是兜子?汉特呢?”
兜子虚弱的说:“汉特大哥没事。我们被诏安以后,就被带到了马其关和吴括对峙。到达马其关第三天夜,李迪大哥叫醒了我们全营的五百名骑兵。然后一路向北,翻过乌兰山,绕到了吴括大军的身后。这时候碰巧见到了吴括的粮队,我们先是袭击了粮队,又放火烧了吴括的粮草。这时天还没亮,李迪也不让我们修整,带着我们冲进了吴括的大营。开始吴括一点防备都没有,被我们打的措手不及。一直杀到吴颇的主营,才遇到有效的抵抗。吴括太厉害了,拿着一把大刀,盔甲都没穿,就冲进我们的队伍里,无人能挡。这时候他的卫队也都疯了似的,嗷嗷的向我们冲来,几十个人就把我们打的七零八落。附近几个大营发现了我们,就集合起来将我们团团围住。然后我们开始突围,可气的是,这时候李迪不见了。五百骑兵,只有我在弟兄们的拼死掩护下逃了出来。吴括一生气,突袭了马其关。”
百泉兴奋的说:“我就知道玛伦会把天捅破。”想了想,接着说:“我估计东都王会先灭了十四王,再来打西都王的主意,结果被这玛伦这么一闹,东都王就得两路作战了。”
霍尔无奈的说:“你说的对,玛伦这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他对信息的利用率极高,而且他之前建立的情报网络,现在肯定还听的他的指挥。他肯定还得找我。”
百泉又问兜子:“那你怎么跑这来了?”
兜子虚弱的回答:“我要去西都城报信,跑晕了头。玛伦是谁啊?”
百泉拍拍他的肩膀说:“先休息吧!”
百泉转过头对霍尔说:“由不得你了,前线吃紧,西都王定会召集各个庄园出兵对抗东都王的。当初他默许各个庄园扩充护卫队,就是这个目的。咱们做好准备吧,最迟明天就会被整编成军队。”
霍尔问:“西都王有多少胜算。”
百泉回答说:“最多打个平手。”
“那我该怎么做?”
“现在就准备吧,省得到时候来不及。”
两人准备到深夜,霍尔正准备休息。不速之客玛伦打开了霍尔的房门,走进屋子,一头倒在了霍尔的床上。闭着眼睛嘟囔了一句,“我今晚睡你这里,跟着我干,我能给你你做梦都梦不到的。”
霍尔每次看到玛伦,背后都是冷飕飕的,也不敢问,也不敢说,歪在椅子上也睡去了。第二天天还没亮,正在熟睡的霍尔被吵闹声惊醒了,赶忙跑到演武场,演武场上人头攒动,通明的火把和黎明相映成辉。
庄主韦丽雅正在高台上讲话:“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军人了。但你们不能忘记,是谁在你们最危难的时刻,给了你们吃的;你们也不能忘记,是谁把你们编组成军,让你们训练有素……”
看到这个场景,霍尔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地位又没了。狠狠的瞪着正在讲话的庄主,垂头丧气的小声嘀咕:“完了,白忙活了。”
“慌什么!”玛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了。
“大人,我什么都没有了。”霍尔很失望,他确实什么都没有了,雾灵山的土匪没有了,商队自然也就不需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