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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逃跑

出了内院,来到前面二进院的厢房。

厢房正中是堂屋,方才便是通过此屋进入内院的。堂屋两旁更有一间房屋,一间是老驼居住的,剩下的一间空屋便属于新主人梅林了。

除此之外便是厨房,两侧则是茅房和杂物间。

梅林一个人在屋里呆坐了一会,萌生逃走的想法,修行重要,赚钱养活自己也很重要,可都没自己的一条小命重要。

尤其是今天他知道自己的修行资质几近于无。

梅林佯装看书,等到正午时分,梅林去厨房找东西吃,老驼正坐在厨房正中央的饭桌上大快朵颐,且是有酒有肉。

梅林努力克服恐惧,坐在老驼的对面,正要伸手去拿馒头,突然吃痛惨叫了一声,那老驼手中的筷子准确地击中了他的手背。

老驼一句话也没说,用筷子指了指墙角的大水缸,意思显而易见,不干活没饭吃。

又来这一套。

水缸里没水,梅林无奈,只好捡起旁边的水桶和扁担去挑水。从小到大,梅林什么活计没干过,不就是挑水吗?

走出屋子,沿着今日来时的路,往那溪涧处行去,梅林注意观察着四周的景物,寻思着如何逃出生天。

沉重的担子,没有压垮梅林还稚嫩的肩,他是天性乐观的人,多跑了几趟,很快便将厨房的水缸添满,然后大剌剌地坐在饭桌前,拿起一个馒头便啃,挑衅般地看着对面的老驼。

这一次,老驼没有任何反应。等他吃饱了,老驼沉默地收拾碗筷,梅林也没闲着,主动帮忙。

他觉得这老驼一定是位高人,走路都不带声响的,梅林不止一次突然转身发现身后那张令人恐惧的歪瓜脸正盯着自己后背看,让他忆起幼时林伯说过的鬼故事。

既来之,则安之。

梅林心中一万个想逃跑的念头,表面上仍装出一副恭顺的模样。

午饭后,梅林跟着老驼来到药田。

百药谷的药田并不太大,被打理的整整齐齐,梅林后来才知道这些药草无一不是那些珍贵的品种,那些寻常的药草,不必劳心劳力地种植,完全可以买得到,徐长老每隔一段时间会出门采买一些需要的,至于那些最珍稀的,则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至于那些入药的矿物和妖丹,就不是靠种植能够得到的。

锄草、松土、施肥、浇水和修剪甚至嫁接,梅林有样学样,也干的有模有样。

当夕阳落到了西岭的莽莽森林之上,这一个白天就在梅林忐忑不安与忙碌中慢慢过去。

等到了子夜时分,躺在陌生的床上,梅林忽然睁开了双眼。悄悄地溜进了厨房,偷了十来个馒头出来。

夜色深沉,梅林紧贴着一排房舍的墙角走,然后躲在梅树的阴影下回头观察了一下,确定无人发现后悄悄地打开栅栏,他人小,如猫一般将自己躲在黑暗中。

他不敢走山门,白天时他回百药谷时,记住靠近山崖边有一条小道,通往另一个山谷,他曾远眺过,知道山谷里并无人迹,他自信通过这个山谷,多爬些山,多走些路,最终可以绕过山门,然后远走高飞,唯一担心的是怕夜里在深山中迷路。

夜间起了雾,离开百药谷,梅林机警地侧耳倾听了一会,终于踏上了那条小道。

然而,毫无来由地心中一紧,他连忙回头望去,身后并没有任何警讯,除了风吹叶动的摩挲之声。

待他重拾道路时,蓦然发现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黑影,与自己几乎面对面。

“你是谁?”梅林吓了一跳,急速后退。

黑影没有说话,却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去路,借着夜色,梅林分明看到那张丑陋的脸和明显的驼背,在这暗夜里,如同遇到鬼一般。

啊!

原来是驼背老者。

“难道是人家早就知道自己要逃跑?”梅林不敢相信。

他装作若无其事,讪讪说道:

“老驼好巧啊,长夜漫漫,小子无心睡眠,出来散步,没想到遇到了老驼。”

不待那驼背老者有所反应,梅林乖乖地原路返回,待回到自己的屋舍,紧闭屋门,方才发现自己已经一身冷汗。

第二天清晨,梅林正在院中劈柴,见老毒物出来,连忙恭敬地行礼,似乎昨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听说你昨晚无心睡眠,半夜出来闲逛?”老毒物轻轻一笑,看上去并无昨日初见时那样的冷漠。

“是啊,徐长老,小子初来乍到,住的不太习惯,所以晚上失眠。”梅林说道。

老毒物伸出手来,一枚丹药出现在眼前。

“这是养神丹,服了它,可保你夜夜好睡眠。”老毒物道。

这不会是毒药吧,现在就想对我下手了?梅林不敢去接。

“吃了它!”老毒物仍然坚持。梅林无奈,只好接过去,将那丹药含在嘴里,寻思着悄悄吐掉,只是那老毒物盯着,只好咬牙吞了下去,死就死吧。

“哈哈,你真吃了啊。忘了说,人老了这记性就不好,这其实是尸虫丹,人要是吃了,就从此离不开它了,如果一个月内得不到另一枚服下,就会全身骚痒难耐,最终全身溃烂而死。此种毒药,林某独家秘制,别无分号!”老毒物突然大笑。

“啊!”梅林脸色惨白。

“梅小子,你放心,我老人家一向心善,只要乖乖地做事,别想着逃跑,我自然会给你好处。”老毒物道。

“冤枉啊,徐长老,我从没想过要逃走,这是误会啊。”梅林哭丧着脸道。

“好好熟记《搜物志》,跟着老夫学练丹,总有一天,你自己会找到解药!”

老毒物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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