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罕见做了个咧咧嘴的表情,指着地上那黑乎乎的一团道:“我想她应该是钻到你的影子里去了,哦,不,应该是已经变成了你的影子才对。”
李成梁没有低头,也根本不敢低头去看那个“美妙”的“画面”,而是反过来盯着徐飞的眼睛,斜咧着嘴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咱能……咱能不闹吗?你说一直跟咱们俩说话的那个穿黑衣服的女的现在已经变成我的影子了?”
徐飞依旧看着李成梁的眼睛,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李成梁只好哭丧了脸低头看了过去,自己的影子还是好端端的“躺”在那里,哪有徐飞说的变化。
李成梁强颜欢笑着抬起头道:“你又跟我扯,我影子里面哪有东西啊?”
徐飞已经经历了最初的惊愕,此刻李成梁再问一遍的时候,徐飞已经变回了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淡淡的答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契约,但是我记忆里的那些跟血腥,诅咒扯上关系的契约的描绘都不该如此简单才是,所以我想这个契约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才对。”
“你们两个帮我把何老抬到血祭阵法去。”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吓得李成梁一个跳脚,这话正是从李成梁自己的影子里面传出来的,听着也正是那黑衣女子的声音,还带着点大舌头,这一点李成梁自信绝对没有听错。
“知道你的胆子小,没想到居然这么小,我都已经说过没有危险了吗,你还在怕些什么?”徐飞见李成梁吓得跳脚,不禁如此说道。
李成梁捏了捏鼻子道:“这不是我胆子小的问题好不,她说话一点征兆都没有,你说这阵法里面天色这么暗,简直就是惊悚悬疑片的最佳发生地啊,这能怪我胆小吗?”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要不要听这个女的的去帮他搬那个老头去那个什么血祭阵法啊?”李成梁算是见识到这个世界的各种奇形怪状的“妖术”了,现在那个黑衣女子离得自己这么近,也不用什么低不低声了,此刻李成梁突然感觉之前做的那些小动作都是无用功,简直就是在浪费感情。
徐飞没有回答,李成梁无奈道:“又不是就我一个人中毒了,你不要一副置身之外的样子好不?得得得,算了算了,问你也是白问,你简直就已经是选择困难癌晚期了,绝症,没救了。”
“喂,那个什么鬼的血祭阵法在哪啊?”经过这一阵折腾,李成梁的痞性又起来了,管他什么契约,血祭,反正命都已经被捏在别人手里了,反正自己现在还有点用处,反正又不会杀了自己,还留的什么嘴德?!
“在后面庭院的花囿里。”说完这句,那个声音就又陷入了沉寂,倒也是高冷的不行,跟她那一身黑衣配的倒是精巧。
“花囿?是……什么花园吗?在哪啊?你倒是说明白啊。”黑衣女子只说了个一个地名就没有再多言,李成梁不禁吐槽道。
徐飞摆了摆手道:“算了,这些大门大户的家里布置都差不多,我知道后花园在哪里,你跟我走吧。”
李成梁一瘪嘴,吐槽道:“这些城里人可真会玩,盖个房子都盖成一个样的,来了贼都轻车熟路的。”
徐飞无奈道:“这可是白木城的城主府,这座城里面哪有贼敢到城主府家里偷东西?不就是造反了?”
李成梁撅撅嘴,道:“那还不如有人造反了呢,不做这个倒霉城主,免得受这两面的闲气,哎,你说外面那些演武场里面的小孩儿们是怎么还能玩得那么欢乐的,长没长心啊,这该死的阵法里面都已经这么黑了,走个路我都觉得瘆的慌。”
徐飞没有接下李成梁的话头,一个人拉起老者的肩膀,李成梁赶忙过去把脚也抬起来,嘟囔道:“你说这老头都已经死翘了,那女的还叫咱俩抬他去那个什么血祭法阵干嘛啊?逗咱俩玩啊?”
徐飞摇了摇头道:“这老者现在还没死,只是昏过去罢了,想来那黑衣女子是想把这老者用什么方法控制住吧,也可能是想把他血祭了。”
两个人抬着老者走过正厅,又走过偏房,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地方,这个耳房,那个厢房,又经过垂花门,从外院到了内院,又到了内院里面的后花园。
一路上还有不少丫鬟,奴仆打扮的人不时的从旮旯角落里钻出来,又快步的跑开,一个个都是急匆匆的样子,一看就不是有正经的事情要做,就是想来查看李成梁二人的。
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命令,不过想来也就是城主府的那几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个白木城城主,还死了儿子的叫马奢的中年人了。
“到了。”走在前面的徐飞声音突然有些颤抖的说道。
李成梁一抬头,就知道自己到了,只要是个有常识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就是所说的那座血祭法阵,因为它太红了,刚才低头的时候还没发觉,现在一抬头,血色的光芒充满了李成梁的整个视野,再也看不到别物。
后花园原有的植物都已经被清理了出去,一座散发着血红光芒的阵法静静的立在那里,石头做成的祭坛样的“装置”,古朴且没有雕琢,不少地方还有刚刚切下来的新鲜痕迹,或鲜红或暗红的血液在上面以或流动或干涸的状态“保存”着。
还有几个面无表情的人在周围晃来晃去,停下的时候都是背着身,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这些人当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是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的脸上只有麻木和淡漠,比外面的那些人面对着鲜血跟死亡一样,不,比他们还要淡漠,更加麻木。
看到这一切的徐飞不自觉的放下了手上的老者,李成梁一个箭步用脚支住了老者的头,面色难看的道:“这就是那个血祭法阵了吗?”
徐飞冷哼一声道:“那你得去问你影子里的那个女的了,需要这么多的人血,到底是个什么法阵?这些人又都是些什么人。”
李成梁没有说话,倒是他的“影子”又发话了:“这些都是我们家的血奴,这法阵是我们逃出去用的。”
徐飞没有再说话,李成梁也只能尴尬的立在那里,看着眼前这座血腥的,残忍的,却只是用来逃命的阵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