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苏寇翰寻了个缘由出了帐篷去找艾玛。
他要虎符。
这个虎符必须要在他的手里。
艾杰会把虎符送给艾玛显然是早有打算,当初艾杰曾在他面前多次提过艾玛的婚事,如今看来他早就有了想法。
艾玛并不难对付,她完全是小女人的心态。可是如今他却不愿意当着凤七夜的面去与别的女人在一起。
他对食心蛊的药性心存疑惑,这世间真有能让女人甘心情愿的爱男人一辈子的毒?
可这几日,凤七夜对他的态度的确是和以前大不相同。
之后的数日,苏寇翰便没怎么踏进凤七夜的帐篷,显然,为了那虎符,他在艾玛身上下足了功夫。
凤七夜素来是安静的,始终静静的躺在床上。
前些日子的折腾,她的身子并没有缓过来。
她心底是明白的,刚小产,又被如此折腾,怕是早就有了病根,只是这些对她来说早已无所谓了。她从来不在意这些。但是她现在还不能死,她必须活着,哪怕生不如死。
“嫂子......”正当她恍惚愣神之际,安钧如从天而降。
他的轻功能在烨军中神出鬼没并不奇怪,只是凤七夜没料到他居然还没回封地。皇城离临国有十几日的行程,他们也分开不过一个来月,就算安钧如脚程再快也无法从边城回到临国,再跑到皇城来的。
看到安钧如,凤七夜淡淡的笑了笑,唇角难得有了暖意。
在所有人中,除了那个已经死在苏寇翰手上的红珠,洛晟,怕是只有安钧如对自己最真心,最真诚,最毫无目的了。这会子,她的心冷了,而这个永远单纯、善良的大男孩却从天而降,给了她温暖。
她是感谢他的。
这么一路走过来,他似乎总是那个愿意守护她的大男孩,单纯如斯。
“嫂子,是皇兄让我来带你走的,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回宫吧,你留在这里太被动了!”安钧如急切的开口,只是话一出口便露出了破绽。
她留在烨军这么多天,苍穆辰每次都选择了弃她而去,又怎么会找安钧如来冒险。况且即便要救她,按着苍慕辰缜密的心思,他也不会让安钧如过来。
凤七夜低低的笑了起来:“你皇兄?他身边美女如云难得他还记得有凤七夜这么一个人。我父亲通敌叛国,他杀我都来不及,还会让你来救我,我倒是从来不知道皇上的心胸如此开阔。凤七夜哪里还敢求皇上记得,只求他这辈子都不要记得有这么一个人。老七,你今日来实在是太冒险了,如今秦国和烨国正处于紧张时期,你若被抓,怕是会出不少事端!”
她自然是知道不可能是苍穆辰让他来的。
安钧如一愣,脸色有些难看。
的确不是皇兄让她来的,皇兄知道她被吊在城墙,被羞辱鞭打,一句话都没说。
是他不顾皇兄的辞言令色执意要犯险的。也是是他自己看不下去,偷偷进来救人。
这么多年来,除了母妃,这是唯一一个让他感到温暖的人,唯一一个想要用命来守护的女人。有的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的命运,无从选择。
所以他从来不争不求,凤七夜是皇兄的妃子,他也从来没有奢望过,他只是仅凭着自己微薄之力来护她安好就够了,仅此而已。他知道皇兄还是会进攻,也知道皇兄的雄才大略,更清楚光光一个凤七夜根本威胁不了皇兄,所以他只要救出她就好了。他没有皇兄的胸怀,没有皇兄的野心,他只求能护好自己在意的人,仅此而已。
“嫂子,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如果你不想回宫那就到我封地,临国虽然不如皇城好,但是民风却比皇城朴实的多。临国的子民会很热情的欢迎你的。”安钧如说的愈加的急切了,时间紧迫,他怕拖不了多久。
凤七夜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我很喜欢这里,苏寇翰对我很好,我为什么要离开呢!你先走吧,我现在的身子要是真跟你走了,才是拖累你。”
安钧如因她这句话,目光一冷,梗着嗓子说道:“对你很好?如果真的对你好他怎么会利用你,怎么会那样羞辱你,若真的对你好该好好的护着你。”
“他当时并不知道这些。”凤七夜说的平静,恍若经历那些苦痛的人并不是他。
“不知道,若他下令阻止,谁敢动手。”
凤七夜的笑容更灿烂了,抿着唇许久才继续说道:“谁不是谁的棋子呢?你与苍穆辰情同手足,怕是知道他的一些想法的,他就不是在利用我,左右都是被利用,我呆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倒不如呆在我喜欢的地方。皇宫太冷了,我不喜欢那么冷的冰窖。”
安钧如被她的话哽的说不出话来。
“嫂子,如果你不喜欢宫里,你可以跟我回封地的,呆在那里比这里安全。我们一起作伴不好吗?”
他还想要说什么,却被突然进来的苏寇翰打断了。
看到苏寇翰,凤七夜的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
“我这烨军大营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既然临王今日来了,就别想离开了。”
安钧如冷冷的看着他,神色淡漠,正眼都不愿多瞧他一眼。
“苏寇翰,放他走可以吗!”凤七夜突然开口,语气毫无起伏。
若安钧如要强行离开也不是走不了,但是若闯出去以安钧如的功夫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苏寇翰神色一沉:“放了他可以,但是我需要夜儿用一样东西来交换。”
“好!”
安钧如面色发白,目光紧迫的盯着凤七夜,刚想开口说话,却又被凤七夜截住了:“老六,若你真对我好就赶快离开。我不想你受伤,更不想你因为我有任何的闪失,我担当不起。这世间已经没有几个人值得我珍惜的了,我不愿我珍惜的人再受到伤害。”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凤七夜,然而他急切、灼烈的目光对上她的平静、淡漠。
原来,我是你珍惜的人吗?
你说要我好好的,没有你,我要怎么还能好好的呢!
凤七夜,你到底想要什么,到底在想什么。
看着她如同死寂般毫无情绪的眸光,安钧如的心头一痛。
以前即便她再清冷,也不曾有过这样的绝望。她的眼望进去独剩下一片死寂,毫无希翼人死灰。
凤七夜,我拼了命的想要护你安好,可是却什么都做不了。
苏寇翰冷笑道:“我数三下,若你不走,本王便不客气了。”这几日烨军连续有人闯入,守卫却浑然不知,可想而知他们的防守有多薄弱。
安钧如犹豫的看着凤七夜。
他并不怕苏寇翰,他手里有苏寇翰致命的弱点,但是他知道不到关键时刻,抓准时机,那机会就白白浪费了。
凤七夜不再看他,面色又恢复了淡漠。
安钧如看着她,终究是选择了离开。
他不知道她留在这里到底有何目的,也不知道她为何执意要在这里受辱,但是她那般的坚定,或许另有目的。
等安钧如一走,凤七夜便开口了:“想要我什么来交换,身体?”她的语气平静而凉薄。
到这一刻,苏寇翰看透了,那食心蛊怕是白用了,她睁眼看到的并不是他,他爱的人也不是他。
若她的心底爱他,就不会如此,不会那么淡漠的看着他与别的女人缠绵,不会那么凉薄的说出那样的话。
心底染起一股恼意。
他费了那么多工夫,花了那么多精力,居然都白费了。
“对,我要你的身体,我们烨国从来没有所谓的心甘情愿,本王也不愿意等了。”这几日,他一直在艾玛那里,几日的缠绵,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
艾玛的无理取闹,她的一再威胁,偏偏让他无计可施。而他希望凤七夜有丝的动容,但是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变化。
就在刚刚,艾玛对他说:“少主,这虎符原本是属于您的,艾玛把虎符交到您手上是理所当然,但是艾玛想要凤七夜的人头来祭奠我爹爹,否则我爹爹死不瞑目,艾玛也死不足惜。只要少主把人头送到艾玛面前,艾玛双手把虎符奉上。”
她素来被宠惯了,说话并没有改掉往日的咄咄逼人。
她的那些话,分明是在逼迫苏寇翰,可是她早已被嫉妒冲昏了头,忘了这一点,任何人都不愿意被逼迫,更何况是身在高位之人。
凤七夜咯咯的笑着,一件件脱去身上的衣服,直至身上只剩下一条里衣。
“你想要的只是这些!”
妙曼的身子,若隐若现的曲线,傲然挺立的****被半透的里衣遮着让人血喷张。她的确有让男人疯狂的本事,但凡男人看到那样的场景都会发狂。
苏寇翰迷恋的看着她的身子,身子毫无质疑的已经有了反应。。
凤七夜唇角挂着冰冷的笑,一步步的朝着苏寇翰走近。
苏寇翰猛的把人揽腰抱起扔在床上,身子已经急迫的压向她。
此时他早已被****支配,全身的血液都在身下那一处。
凤七夜的目光更冷了,随着他的动作,眼底的寒意更深。
她的孩子,给与了她希望的孩子。
就在苏寇翰急迫的拉扯着她身上的衣服时,早已藏于凤七夜腰间的匕首毫不迟疑的朝着苏寇翰胸口刺去。
这一次,苏寇翰似有了防备,身上急速的一挡便跃开了。
他微红的双眸紧紧的看着凤七夜,眸光遽沉,冷冽如冰:“凤七夜,你到底有没有心,本王为了你弄到如今的地步,你还是想要杀我。哪怕是你对本王没有心,也不该在一而再的想要杀我。”
原来这几日的平静,这几日的顺从都不过是她在寻一个最好的机会,让他一招毙命的机会。
若不是他早已有了防备怕是这次已经死在她的刀下了。
凤七夜冰冷的笑着:“为了我?我不过是你一个除掉他的借口吧,或许我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若你没用杀他之意,他怎么会死。为了我?苏公子这话说出来也不怕太假。”
她身上的衣衫已被撕裂了一半,苏寇翰在她的身畔处,她伸手撩起衣服穿上,冷然的看着他。
既然没有一击即中,后果她早知道。
帐篷外,艾玛掐准了时机冲了进来,她手持虎符,冷声的命令着,脸上的疤痕在微薄的光下越显得狰狞了。
“把人压下去!”
“少主,这女人一再杀你,您还要护她到何时。程将军的建议艾玛觉得可行,若少主按程将军的意见办,艾玛手中的虎符立刻双手奉上,否则......少主的所作所为无法让人信服。艾玛不敢把虎符交予少主手上。”她说的句句在理,头头是道,手里高举着虎符。
她话里的意思是赤裸裸的威胁。
此时,苏寇翰连说不的权力都没有。
堂堂少主不过空有名头,没有虎符,烨军根本不听他指令。若不尽快收回虎符,他烨军军心涣散,士气不足,加上近日连连败退,这仗不用打便已经输了。
“把人关押起来,明日苍穆辰御驾亲征,把人悬于大军前。”闭了闭眼,苏寇翰一咬牙说道。
他无路可走。
不能仅为了一个凤七夜,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葬送秦国的江山。
即便如此,他也不会伤她的。
听到他的话,艾玛得意的笑着,手捧着虎符送到苏寇翰的面前。
“少主,艾玛现在当着几位大将军的面把爹爹的虎符送回给少主,烨军上下齐心以后只听主子一人的命令!”她朝着苏寇翰率先盈盈一拜,朗声的说道,携着苏寇翰的手走出帐篷。
帐篷外,秦国大军聚守在外面,齐齐的朝着苏寇翰朝拜。
苏寇翰朝着艾玛看了眼。
这女人若他不答应把凤七夜关押起来,她是要逼宫?
艾玛浑然不知男人的想法,只是得意的笑着。她并未料到自己的天真之举已经让她身心俱付的男人起了杀意。
她要这个女人碎尸万段,千刀万剐。她要用凤七夜的人头来祭奠父亲的亡灵。
她已经被嫉妒和仇恨冲昏了头,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为何而死,也不明白即便她现在是苏寇翰的女人,可也没有男人允许自己一再被威胁,一再被置于无路可走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