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雨倒是无所畏惧的看了看皇后,脸上散发出淡淡的笑容,似乎是在挑衅。
可是宿冬玲却朝在场的太医无所谓的说了一句话:“敢问林太医,本宫可否问您一件事?”
林太医一直都在伺候左右,看见了皇后问话,内心其实是波澜起伏的,不知道皇后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
“皇后娘娘若是有什么疑惑尽管可以问,微臣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林太医十分恭谨,太医院现在越来越不好当了,虽然是赫连幽的人,可是很多事情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宿冬玲淡然一笑:“皇上,如今连您也信不过臣妾了,臣妾现在还真是需要给自己自证清白,以免让这黄毛丫头诬陷了臣妾,白白担了这些害人的罪名。”
“你想如何便如何,完事讲究依据。”赫连震对于宿冬玲在外面的事情十分介怀,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让皇后与太师有芥蒂的事情,他的内心其实是赞许的。
宿冬玲笑了笑,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为难神色,目光中却出现了一缕哀愁飘过皇上,随后朗声问道:“林太医,敢问鹤顶红的食用之后,多长时间会毒发?”
“这个……若是直接服用过量鹤顶红之后将会在一刻钟之内毒素走遍全身,毒发身亡。”林太医回答,这倒是真的,也没有必要隐瞒。
南初雨的内心有点小涟漪,没有想到连这个破绽皇后都能发现,真是不容小觑,到底是在后宫中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女人,总是不会给对手留下一丝的机会。
但是紧接着,宿冬玲目光冷冽的看着南初雨,又看了看赫连震:“皇上,太医都说了一刻钟之内就会毒发,敢问为何老夫人早上在我的宫中用膳不直接毒发,反而是在下午时分才毒发呢,这似乎是说不过去。”
宿冬玲的眼神坚定,脸色也非常的坚定,似乎是在告诉在场的人,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是不是有人诬陷我,皇上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承受冤枉吗?
林太医却道:“皇后娘娘,刚才微臣说的是过量的鹤顶红,可是如果别有心思的将鹤顶红这类的毒药放在食物中,就该另当别论了。”
“去查,今天南老夫人在皇后宫中吃了什么,说了什么!”赫连震再一次询问,不给皇后任何喘息的机会。皇上平时看着非常仁慈,可是到底是眼中揉不得沙子,何况这个女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的实在猖狂。
南初雨坐下气定神闲的喝茶,南怀玉在一旁不知所措,莫愁母女俩更是心中一百种思绪,今天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就那么难搞呢,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过了一会儿,顺天府尹拿着一个册子进来,脸色十分凝重,欲言而止的看着皇后。
宿冬玲看了看眼前的顺天府尹,今天这一切终究是躲不过去了,于是冷冷的说了一声:“有什么你就尽管说吧,不要在这里矫揉造作的,让人以为本宫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顺天府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这才缓缓的说道:“昨天皇后邀请南太师的母亲进宫,吃的是果糖,这东西最惊奇的地方在于里面可以藏一些东西,并且颗粒小,可以不经意间就能吞下去,直到果糖在肚子里面消化,所以……”
剩下的话,在场人都是那么聪明,都没有必要说清楚都已经明白了,赫连震只是凌厉的看着周围的人:“皇后,你还有何话要说?”
“你们……你们这是污蔑。”宿冬玲看着顺天府尹和在场的人,心中非常不爽,怒火冲冲,可是却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心中的怨恨和愤怒,眼神中包含了一切。
“污蔑什么?皇后既然做出了这等事情出来,还怕别人说出来吗?”赫连震冷冷的喝道,最厌恶的就是这些敢做不敢当的人,皇后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女人了,今天的皇后反而是那么可怕。
南初雨却不失时机的走出来说道:“敢问皇后今天跟祖母说了些什么,你们发生分歧也罢,为何要下毒呢?”现在那些主动权全部都掌握在南初雨的手中了。
“本宫跟南老夫人谈话的内容没有必要跟一个黄毛丫头说吧?”宿冬玲勾起唇角冷笑道。
当然没有必要跟我说了,但是你不说,我怎么能让你今天赔了夫人又折兵,你今天这般算计我,我要是不好好的还回去,怎么对得起你这般看重我。南初雨也勾起唇角,神秘的笑了起来。
赫连震却道:“难道连朕都不能问,你跟南老夫人到底在说了些什么?”
“不过是一些女人的私房话,难道皇上也要打听清楚吗,皇上,您未免也太偏袒南初雨了,难不成你要将她也纳入你的后宫,成为臣妾的姐妹吗?”宿冬玲这下是真的被逼急了,说话都没有经过脑子,径直就将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可是,南初雨却微微一笑不说话,赫连震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这个就是自己的皇后吗,只怪自己当初瞎了眼,还真以为这个就是自己的良人,说话竟然一点分寸都不顾。
顿时,赫连震目光凌冽,胸口一起一伏的,拳头紧紧的握着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放肆!”
这句话一吼出来,宿冬玲大惊失色,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不应该说的话,立马跪下:“臣妾失言,请皇上恕罪,但是臣妾也实在是太着急了,臣妾也是被逼的,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臣妾……”
“你今天跟南老夫人说了什么,你们意见不合,所以要杀了老夫人灭口?”赫连震已然是先入为主,将皇后当成是杀人凶手了。
南初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反正今天肯定是要有一个人受损失的,不是她就是皇后,现在就是比一比看谁比较厉害了。
宿冬玲的眼珠子差点就要瞪了出来,今天她跟老夫人可是谈的非常好的,哪里出现了什么争执,根本就没有争执,可是如今却已经百口莫辩。
南初雨淡淡的说道:“想要问皇后昨天跟我祖母说了些什么想来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我知道,定然是因为越王殿下的婚事所以才会如此,皇上,请你替小女做主,微臣决不与妹妹一同嫁入越王府。”
赫连震一听说婚事的事情,还是姐妹俩一起嫁给赫连楚,愈发的不明白了:“究竟怎么回事?”语气相当严肃,也非常不耐烦,他的皇后可真是贤惠啊,竟然背着他给孩子们说亲,还想要娶南初雨和府中另外一个丫头。
宿冬玲恨恨的瞪了一眼南初雨,这死丫头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她不想让皇上知道婚事的事情还提出来。
“这个,皇上,臣妾正要跟您说呢,咱们的楚儿毕竟是年纪大了,所以臣妾最近就是在给那孩子物色一个媳妇儿,那个孩子偏偏就喜欢上了南初雨这丫头,你说是不是,可是……”宿冬玲正打算解释圆谎,可是终究是圆不了,越说皇上越来气。
“朕以前就跟你说过,雨儿跟幽儿已经有了婚约,还有,你这姐妹俩同时嫁给楚儿,这算怎么回事?”赫连震再一次严厉的问道,随后,用十分凌厉的目光看向南怀玉:“南太师,攀龙附凤能够鸡犬升天,可是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他是最痛恨内外勾结,结党营私的,如今看来,皇后还当真一点都不辜负他的期望,果然跟太师结盟了,今天必须要好好的打压一下这股风气。
南怀玉蓦然听说点了自己的名字,差点都要晕了过去,如今皇上本来就看他不顺眼,现在又出现了这茬子事,恐怕以后就要真的告老还乡了。
“皇上……这……其实事我那侄女……唉……她有了越王殿下的骨肉,所以……”南怀玉叹息说道,这真的是难以启齿啊。
“赫连楚竟然敢如此,还不尽快将南府的小姐娶回去,难不成让我皇室的骨肉沦落在外,你们母子俩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赫连震站起来狠狠的说道,看来今天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宿冬玲浑身都在哆嗦:“皇上,那件事情跟楚儿根本就没有关系,是南初晴那死丫头勾引我们……”
“够了,事到如今还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给我好好的准备婚礼,不得辜负了南府的丫头,也难怪人家老夫人要跟你急,那从江南来的丫头是老夫人一手带大的,你竟然纵容你的儿子做出了这等好事。”皇上炮语连珠,神色越来越阴沉,最后竟然变得冷漠。
宿冬玲见状,原本想要说什么也说不成了,只好讪讪的道:“臣妾一定照办,训斥楚儿,可是……”
赫连震面无表情:“既然中宫失德,就将中宫的权柄交给德妃吧,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