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简锡墨低沉的声音清幽幽地再次响起,语气里竟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意味。
沈安若的紧张开始升级,却还是坚持着咬了咬唇,在他温和的目光下点了点头,我可以!
沈安若似乎发现简锡墨好看的唇角勾了一下,笑纹加深了一些,在沈安若以为他要松开手的时候,他的笑纹又深了一些,手指将她的下颚当成了把玩的玩具,“昨晚上那么深刻,那么深入地了解,你也能忘记?”
他刻意把‘深入’两个字加重了语音,并在两个字之间拉长了音调,听起来倒像是销魂的尾音被拖长了,手指更是不规矩地滑动了一下,指腹在她唇边一勾,早有预料般地感觉到她唇角的战栗感以及她那突然唰的一下通红的脸颊。
她的脸颊红似要滴血,在充满水蒸气的洗手间里更显得娇艳欲滴。
沈安若再也站不住了,从洗手槽里扬起来的手一抬起来,水花四溅,一手拨开他的手指,也不管那些水渍溅在他的衣服上了,对付这样的男人,沈安若只知道以实际行动来避免他再口出狂言,就好比那天晚上她直接抬脚踹他的车一样!
水洒出来,溅了简锡墨一脸,他也没有退开,只是收回了手,一手插在裤袋里饶有深意地看着她,那表情好像是在细细欣赏她撒泼的状态,沈安若越发气闷了,恨不得拿起旁边挂着的湿毛巾直接拍他脸上。
“简先生,请你自重!”沈安若心里闷着一口气不畅快,越是看到他那带笑的眼睛,越是觉得浑身汗毛直立,在狠狠擦了一下自己下颚的同时瞪他一眼,“别动手动脚的!”
简锡墨巍峨不动地立在门口,眼神颇深,沉思了会儿,含笑的眼睛投向了她,“哦,不动手,不动脚,好在男人总该还有其他地方是能动的,动嘴,还有,动 ”
“简锡墨!”沈安若的脸已经红成了猪肝色,脚一跺,又不敢太大声,却又觉得不得不说出来,“你耍流氓!”
沈安若直接将手里的毛巾扔了过去,砸死你个满脑子精虫YY的男人
被毛巾砸了脸的男人伸手接了过去,一只手臂便伸过来,将沈安若往怀里一拽,避开了旁边水槽溢出来的水,拉着她走出洗手间,用手里的毛巾给她擦手的时候忍不住地笑了笑,“真会闹!”
闹?沈安若已经被他的举动给怔得发呆,他的动作很熟练,并且丝毫不生疏,低头给她擦手的时候鼻息涌出,相比于刚才他那沉郁的脸色,此时他的脸色越发柔和,擦拭她手指的力道也很轻柔,她怔得呆愣,也忽视掉了楼梯间响起的声音,以及一声诧异的低喝
“你们两个 ”
沈安若这回是真傻眼了,她来不及收回手,而那边给她擦拭手指的简锡墨则牢牢握住她的手,这样手牵手的举动把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震得是目瞪口呆。
沈安若喉咙里都像卡了火炭,好半天才艰难地挤出了两个字来。
“爸爸 ”
A市,病房里的气温适中,坐在病床上的宋皖离听着来人的低声汇报,竖起了手指,对方见状便停了下来,“宋少可有什么疑问?”
“我让你查一个月之前在那家酒店里发生的事情,你跟我说这些?”宋皖离脸上的伤势经过一天一晚的治疗消肿了些。
“宋少!”来人迟疑了一会儿,面色有些为难,“那天的那段时间里,那一层楼所有的监控录像都被人毁掉了,我们无处查起!”
宋皖离没有出声,其实想想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既然敢说出来也就是有万全的准备。
“顾大少就在门口 ”
宋皖离一听到顾凌的名字就皱了一下眉头,心里的阴霾更甚,在顾凌进来之后,他的脸色变得极为不好看,原本就青肿的脸更加显得狰狞了起来。
顾凌一进门便将门关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皖离抬脸看着他,“我还没有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凌面色一怔,宋皖离眼睛便眯了眯,“我是说过要帮你,但我可没有说过要把自己的未婚妻给赌进去!”
“沈叔叔!”
相对于沈安若的失常,简锡墨却镇定如常!
沈安若心神不宁达到了今天之最,锅里的水已经沸了几滚了,但她从柜子里面取出来的面条却迟迟没有扔进去。
父亲刚才说有些饿,让她下楼煮碗面,她下了楼,但简锡墨却被父亲叫去了书房。
她不知道父亲会跟简锡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父亲听了他们多少的谈话,在觉察到父亲之前,她跟简锡墨在洗手间里说的那些话太
沈安若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无奈地将手里的面条丢进了沸水里,用筷子搅了搅,心里也乱成了一团,她之前想好的解释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真是越来越糟糕了。
沈安若在楼下厨房跟锅里的面条过不去的同时,二楼的书房里,两个对面静坐的男人也在一声轻轻的叹息声中打破了宁静。
沈昌平并没有了刚才那般的震惊,恢复过来的他此时脸上只有淡淡的忧虑,他抬眼,看着对面端坐着的简锡墨,微叹一声,“你确定,你想要的人就是她?”
“你确定,你想要的人就是她?”
寂静的书房里,沈昌平脸上的忧虑越来越凝重,语气里有着忐忑不安,看向对面坐着的男人,眼神里有着一丝不确定。
摆放在面前的茶水轻烟寥寥,简锡墨敛眉,手指划动着杯沿的边缘,杯子底部发出了迟钝而冗长的磨蹭声音,如同拉锯战的延伸,让人在等待中又多了煎熬的情绪。
“是 ”
他答!
沈昌平却凝了凝神,双眼直直地看着他,半响,他伸手拿起了精致的玻璃小茶壶,水声汩汩,为自己盛了小半杯的茶水,玻璃小茶壶重新放上小电炉时,他从座椅旁边取出了那份一直捏在手心里的报纸,慢慢地展开放在了书桌上面。
这是他今天晚上在上晚自习的时候无意中从一个学生那里得到的报纸,当时一节课刚结束,一个学生看他走下讲台忙着把手里的报纸折叠起来往桌子柜子里塞,他注意这个学生很久了,上课没有认真听,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东西。
最后那份报纸还是落在了他手里,报纸上的照片顿时让他惊得面色苍白,而那个学生则赶紧站起来不停地道歉。
最后一节课,生平第一次,他走了神。
报纸被展开时,沈昌平的手指按在了报纸上面,抬脸看了一眼简锡墨。
“锡墨,你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有迟疑,我可不可以就你回答这个问题时的时间延迟来推断,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想好!”
“沈叔叔 ”
沈昌平抬起了手制止了他的话,目光里掺杂着太多复杂的表情,有沉痛,有忧虑,还有无奈。
“请原谅我作为一个父亲的自私心态,因为我确实不想她再 ”
‘砰 ’一声清脆的的声音从底楼响了起来,伴随着女子失声尖叫的声音,书房的门被拉开,简锡墨第一时间大步冲出了书房,沈昌平也紧跟其后,刚出门就冲着楼梯间那边喊了一声,“安若,你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简锡墨大步朝楼下走,几步便越下了楼梯间,高大的身影在楼梯间一晃,人已经掠到了底楼,冲进厨房时气息里都多了一分急促,“安若!”
沈安若正蹲在地上,围着围裙的她听见脚步声抬起脸来,一脸的郁卒,在她的脚边是打碎了的汤碗,面条撒了一地,还有几根翠绿的青菜叶子黏在了面条上,和碎掉的陶瓷碎片胡乱地搀杂在了一起,面汤把她的棉质拖鞋都给弄脏了。
不过好在,她没有受伤!
简锡墨目光迅速地在沈安若的身上扫了一圈,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见蹲在地上的她一脸无措又郁闷的表情,两只手缠在一起紧了紧,最初的恐慌失措之后便是一阵叹息,嘟起的唇瓣憋了憋,“可惜了一碗面!”
循声赶来的沈昌平看着沈安若安然无恙,顿时也松了一口气,忙去找扫帚,不过难免因为担心而脸色微变,“安若,你小心一些!”
沈昌平说着朝灶台那边看了一眼,看见灶台那边用用过的痕迹,凝眉,“安若,不是叫你别用燃气灶吗?用电磁炉就好!”
沈安若垂头丧气地哀叹一声,抬头不免流露出愤懑又委屈的表情,“那个电插座坏了!”说完眉头皱了皱,低头看着地上的一滩面条跟面汤均摊成面饼的形状,伸手扶额。
自己忙活了大半天煮出来的面条‘砰’的一声报销了,是既无可奈何又心有不甘。
“先起来!”
沈安若还想着应对父亲的唠叨,却被简锡墨伸手拉了她一把,把沈安若直接从地上拉了起来,未免她的脚一不小心踩上了地上的面条,简锡墨将站起来的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沈安若站起来的速度太快,脑子一晕,眼睛一黑,短暂几秒钟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等意识恢复清明时,发现自己正半依半靠着挨在他怀里,立马瞪大了眼睛,但旁边的男人已经低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