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我心里一热,眼泪顿时便要涌出,可是这样的情景我怎么能哭?
父亲一听,更是生气,口中大骂着逆子就要抬手打向七哥。
“七哥,莫要再气父亲了。”我忙喊了一声,然后快步走到七哥身边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七哥的性格一项都是如此,他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我很幸运,姐妹兄弟之间他最为疼我。眼前父亲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我不能让他挨这个耳光。
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目光随之汇聚到了我的身上。于是,我笑了笑,“爹爹,七哥的执拗脾气您也知道,怎么还能动那么多气呢!再说,今天客人还在,这样岂不是让客人看了笑话?”
父亲冷哼一声,收回了手,“絮儿,你怎么这时候跑来了?”
我望向向着那个送来聘礼的公公,然后走到他身前屈身行了一礼,“听说席公公来,所以絮儿我来向公公行礼!”
席公公数日之前下旨招我入宫,如今却又见面了。见来人是我,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奴才不敢当,过些日子慕容小姐便是皇上的妃子,那定然是奴才的主子,奴才怎么敢让小姐给奴才行礼呢!”说着他便要下跪叩首,我一把拉住他,顺势他便起了身。
“公公这样说便不对了,絮儿如今正待闺中,看待公公如同长辈,晚辈给长辈行礼天经地义。若是公公不肯接受那絮儿当真是无颜见慕容家的列祖列宗了,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的子孙慕容家定然会逐出家门的。”我语气温和,半似开玩笑的说道。
席公公是宫中老人,当然清楚我入宫后并不一定会得宠,单单是我姓氏慕容这一条便是证明了我是人质而非后妃。虽然清楚,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显然刚刚我的一番话中他已经明白了慕容家的意思。于是笑着说道:“小姐客气了,奴才会尽心尽力的帮助小姐。这点,小姐不用多虑。”他望了一眼父亲说道:“大人不必担心,奴才心里明白。”席公公年龄的确有些大了,花白的头发被太监的拢冠束着,脸色满是深深的皱纹。
七哥看到我来,原本想要说的话似乎被卡在了喉咙一般一句也说不出。冷哼一声,未告知便离去了。父亲见了,口中一边大骂七哥不懂规矩,一边又向席公公说:“让公公笑话了。”
席公公的脸上有些尴尬,但是却不能说什么,于是只是笑了笑道:“少年轻狂,我们这些老骨头羡慕呢!”
父亲望了望我,然后道:“絮儿,去寻你母亲,爹有话同公公讲。”
我自然知道他们之间的谈话我不能听,即使是有关于我,我毅然不能听。于是,我欠了欠身子,缓缓的退出了大厅。
门口的瑟兮见我出来深深的松了口气,“小姐,可吓死奴婢了,以为七少爷就要遭殃了呢!”
我扫视了一眼大厅周围偷偷摸摸的下人,然后冷冷的道:“都散了吧!别在这里杵着,若是爹爹看见小心家法处置。”
下人们最怕的便是家法,听我这样一说便鸟兽而散。
瑟兮愣愣的望着,良久才道:“小姐,咱们要不要去听香水榭?”
我很满意,如今的瑟兮真的是越来越了解我了。于是我点了点头便同瑟兮朝着听香水榭走去,只是心里却异常不是滋味。刚刚,我并没有同七哥站在一条船上,不知他是否会生我的气。
听香水榭是七哥单独居住的地方,离我的琴音小筑不远,慕容家的后院直接连着镜湖,而我们两个居住的地方正是后院离镜湖最近的地方。腊月的天很是冷,虽然穿着狐裘但是却挡不住冷风不停的往衣领里钻。瑟兮见我有些抖,从怀中拿出一个铜丝缠绕的暖手炉。可见,她一直被着,随时准备拿出来给我取暖。我感激望了她一眼,她笑了笑说道:“小姐,奴婢发现你当真是越来越温柔了。”
“难道我以前就不温柔么?”我问。
“哪里,只是更温柔了而已。”瑟兮笑着说,然后跟着我继续往前走。
手炉上传来融化手脚的温度,我细细打量着。它由一根根的铜丝打磨光滑后编制而成,其中穿插着缕缕精美的花纹,取暖的同时还散发出丝丝的香味,很是特别。“这看起来不像似离国的物件,你在哪里寻来的?”
瑟兮没想到我会问起手炉,于是想了一会儿说道:“前些日子小姐第一次服用春光四沐的时候,七少爷冒着大雪送来的。”
七哥送来的?那便不是很奇怪了,这手炉如此精美定然是七哥的收藏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