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到达浙洲,一切如同做梦一般。两国现属于交好时期,贸易来往平凡,浙洲便是通货的城市。在这里可以看到离国的刺绣和曲国的工艺,随处可见打扮怪异的曲国人。此地民风淳厚却有些迂腐不堪,若不是临近边境自然形成贸易交换的地点也不会如此繁荣。
说其迂腐不堪,只因为我们到达的第一天便听说有河祭。所谓河祭便是寻得未出嫁女子十人沉入河中,以祭祀河神,博取其一乐,求得来年风调雨顺。
与璟少听那店小二说过之后一直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于是今日便来这祭奠河神的地方看了看。望着眼前木制的高台,上面正站着一个身穿灰色祭祀袍子的女人,同为女人何必如此忍心杀害同类?
我气不过,直接登上了那高台,见那女子长的很是漂亮,可是心地却是如此不堪,我甚为鄙夷。“你就是这里的祭祀?”
璟少随我而上,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衣角,提醒我注意身份。我自然知道他的好意,但却不能放任不管。
她有一头黑亮的长发,被灰色的布条束在脑后,头上戴着羽毛装饰,一双眼睛极为犀利,见我如此质问反而一笑,“这位姑娘,不必如此吧!”
我当真被吓了一跳,只是初见她便看出我是女儿身,于是我躲到璟少身后,手心处不由得生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笑了笑,轻笑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顿时让我安心不少,的确,被识破又怎样难不成还吃了我么?
那巫女斜了一眼身后跟随的瑟兮与僩兮,嘴角挂上了一抹不解的笑容,一闪而过却让我感觉她似乎有些深不可测。璟少上前一步,细细端详着眼前的祭祀,眉头微微皱起,“我们似乎在哪里见过。”
见过?他们竟然见过?
正在我揣摩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时那位祭祀却说:“这位姑娘不必如此惊讶,我虽是祭祀却不曾肆意杀生。河祭只是当地的一种风俗,如今我早已想到了对策,还需像姑娘这样有胆有识的人帮忙,不知你可愿意?”
僩兮向我靠近了一步,时时提防着那个女人,虽然她表面并没有敌意,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祭祀含笑道:“这一计谋定然是要有人配合的,不巧我那朋友刚巧得了痢疾,实在不能出台。这位小姐,既然你有济世之心何必不帮帮我呢!”
我正想答话却被璟少一把拉开,他脸上戴着一份不耐烦道:“你何必找她,既然我在,那便由我来帮你如何?”
她打量了璟少一番,仿佛在审视猎物一般,“你也不是不行,既然你想要帮忙,那便要听我的安排,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这个祭祀看起来并非普通人,莫非她早已盯上了我们?我的担忧被璟少一眼识穿,他松开我的手,轻拍了下我的肩膀,“等我,没事的。”
瑟兮僩兮立刻上前来扶着我,顺着那木制的楼梯走了下去。高台之上,剩下的便只有他们两个人。我望着,不由得感觉到一种无助,原来我自以为是的清高救人,人未救成反将璟少拖下了水。
转眼已到了祭祀河神的吉时,木台之下渐渐汇聚起形色各异的人们。我被瑟兮僩兮紧紧护住,站在靠近祭坛的最前面。身后议论纷纷,都是在说今次祭祀与往年大不相同。不同之处莫过于台上的祭祀,与那奇怪的祭祀方法。
我一把抓住身边的一位妇人问道:“这位大娘,我想问一下台上的祭祀时谁?听你们谈论她似乎很有名气呢!”
那大娘打量了我一眼,然而脸上却是很和善的笑,“这位公子哥外地的吧!看你打扮是离国的人!现在祭台上的可是我们曲国的大祭司墨香,她是神的使者,能与神沟通呢!”
神的使者?墨香大祭司?若是如此,璟少为何会认识她?我不由得奇怪起来,然而想想似乎又没什么不妥,璟少经常外出游玩,在曲国遇见过也无不可,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
墨香站在高台之上,璟少则是席地而坐。此情此景,墨香竟然在上了三炷香之后翩然起舞,虽然祭台不是很高,但是在那种木架上起舞也定然应有些武功底子。长袖飘然,秀发飞舞,羽毛随着舞动的婀娜身姿而轻盈而动,她轻点脚尖,顿时拔地而起,犹如神女飞升一般。双袖一抖,鲜红花瓣幽幽而散落,当真是仙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