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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化工厂(五)

晓途见博佳化工厂及鑫海商贸公司的生产、经营都非常顺利,自己的闲暇时间也多了起来,家中也有了一点余钱,女儿小叶也渐能记事,便萌发了带全家外出旅游的想法。他先跟颜会商量,妻子自是赞成的。夫妻俩跟谢总和朱总提前请了假,两人也都同意了。这年八月学生暑假期间,晓途一家准备出去旅游,地点选在西安,那可是有二千年历史的名城古都,名胜古迹多,文化悠久。只是老奶奶怎么也不愿意去,说是走不动了,不去遭那罪。她一个人在家,大家又不放心,恰好二姑来接老奶奶去耍几天,才让他们一家人放心去玩。这天一家五口在一起商量着旅游的行程,母亲说:“你小霞姐说,他们家也正准备去旅游,刚好大家就一起。”

“你怎么又给小霞姐说了。”晓途责怪母亲。

“人多点才热闹嘛。”颜会插嘴道。

“你们晓得啥,她一来又要多出钱,我们结婚时她送家具的情还没还上,现在又要欠她的情,怎么好呢。”晓途白了妻子一眼。

母亲接口说:“是啊,小霞说请我们一家旅游,她要参加,我怎么好拒绝。”

颜会问:“小霞姐是全家都去吗?几个人?实在不行,我们请她家不就可以嘛。”

母亲回答:“小霞说只她母子三人,王强近几年买了五个大货车,请了几个司机,实在忙不过来,又常年在外跑,什么地方没有去过,就不想再去旅游了。”

后来,一家人又跟小霞商量,刚开始两边都要请对方,对峙之下双方都不肯相让。最后,只得取一个折中办法,小霞买往返机票,在西安旅游的一切费用由晓途家出,行程是一周。但在旅游期间,大多数时候小霞还是抢着把钱付了,搞得一家人一直埋怨她,她就跟晓途的母亲撒娇,大家也只好无奈地一笑置之。

临上飞机前,两家人在机场大厅聚合。小霞带着两个儿子,老大已十三岁,清瘦文静,叫王进文;小的也已八岁,敦实而蛮横,叫王进武。小霞还是那么美丽,天生丽质,让一般女人都嫉妒不已,身材和皮肤保养的非常好,哪象两个孩子的母亲,倒象是他们的姐姐。穿着打扮又华贵、时髦、得体,时间不但没有带走她的青春容颜,反给她美丽的身躯增添了一份成熟女人的韵味。晓途看得有些呆了,她走到他的面前,用手轻轻戳了他的胸口一下,娇嗔地说:“怎么,不认识姐啦。”他才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忙向她母子三人打招呼,还好,家人没有察觉到他的窘态。

一行八人拿着各自的机票登机,空中只飞行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西安机场,他们打的到了XA市内,找了一家宾馆住下。开了两个双人间,一个三人间,晓途两口子一间,母亲和小霞一间,父亲和两个小男子汉一间。小叶说她一晚挨妈妈,一晚挨奶奶,不能冷落了母亲,更不能丟下奶奶,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第一天,他们去参观兵马俑,那壮观雄伟自不必说,刚开始三个小家伙只是看热闹,渐渐地就看不懂,都有些困倦了,无精打采的样子。花了几十元请了一个导游,三人跟在导游周围听讲解,还时不时提点问题,才饶有兴致地游览完兵马俑景区。其间一行人照了很多合影,用的是自带的傻瓜相机,晚上回到宾馆都累了,各自休息,一宿无话。

第二天,他们参加了一个二日游的旅游团,头天上午游览了秦始皇地下缩略宫,有三层,大小只有真实的十分之一,真的地下宫还未对游客开放,但那开放的宫殿已然气势宏大,无与伦比,叹为观止。中午,导游带游客到了一家玉石加工厂,自称蓝田玉。导游说这是公司的规定,买不买自己做主,绝不勉强。无奈之下他们也只好随便走走,到处参观一下,各种玉石琳琅满目,晶莹剔透,异常美观、名贵。晓途一家什么也不愿买,可小霞说什么也要给母亲和颜会各买一对玉手镯,两人实在拗不过她的盛情,就选了一对最便宜的,只是两百多,但小霞嫌寒碜,自己给她俩各挑选了一对两千多的。顺便又给三个小家伙各买了一个小挂件,还要给晓途和他父亲买样礼物,两人坚决不要,也才作罢。下午游玩了骊山及华清池,骊山倒是非常秀丽,华清池那杨贵妃沐浴的池子却是干涸的,让人很难想象它曾经的辉煌。

第三天是参加旅游团的第二日,目的地是华山。天未亮,四十多位游客坐上旅游大巴赶往华山脚下,到了停车场,导游让游客买上雨衣或雨伞。说是华山上天气变化快,阴晴不定,随时都有可能下雨。虽然山下风和日丽,他们还是听了导游的忠告,每人买了一件一次性的塑料雨衣。坐了十多分钟的旅游观光车,到了索道站,坐上索道直达北峰。在山下时,导游买了门票,就让游客自由活动,约定下午五点到停车场聚合。

上了北峰,他们一行八人在“华山论剑”的石碑前合影,因为人群太过拥挤,还排了好一会儿队才照成像。合了影后他们继续向山上走去,晓途惊异于华山绝险的美景,如斧劈的崖壁,陡峭笔直,深不见底。灰白色的峭壁,黛绿色的树丛,每一座险峰都在云雾缭绕间,每一处都是绝佳的水墨山水画。“天河挂绿水,秀出九芙蓉。”这只是诗人天马行空的一种臆想而已,虽是如此,这绝美的景色也使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晓途贪图于华山的美景,不断地用相机照着各个角度的景点,不知不觉掉队在后面。三个小家伙一开始兴致很高,不断地向上攀爬,颜会担心三人,就紧跟其后。小霞刚开始和两老走在一起,后来也渐渐落在后面,最后,她坐在一块石头上等着晓途,前面一行人拐过一个山弯已看不见。他走到小霞面前说:“怎么了,小霞姐,爬不动了。”

“哎,好久没有锻炼,是有点不行了。来,晓途,拉姐一把。”说着向他伸出雪白的玉手。

晓途伸手握住那温柔的小手,突然有一种触电的感觉,那是久违的激情。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她故意,小霞一下扑到他怀里,娇美的面庞就在他眼前,他清楚地闻到她清新香甜的呼吸,感到她急速的心跳。小霞在他唇上飞快地亲了一口,在他耳边轻柔地问:“想姐不?”他一阵晕眩,木讷地点点头说:“想。”他又尝到那久违的甜美,情不自禁将她纤细的腰肢紧紧地搂住。小霞轻轻地将他推开,娇羞地说:“有人,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不老实,以后要好好待颜会,要是在外面有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姐可饶不了你。”晓途尴尬地点头说:“哪敢。”但两人的手还是舍不得分开,一直牵着走过拐弯处,瞧见前面的家人,才不舍得分开。

对于小霞来说,这个弟弟她一直深爱着,一生一世都至死不渝,她对他的爱是真挚而复杂的,可她自来又是一个单纯而善良的女人。现在她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两个聪明健康的儿子,一个敦厚爱她的老公,还有如此殷实的家境,对这一切她已心满意足。又见晓途两夫妻如此恩爱般配,小家庭也非常美满,她在心中默默地祝福这个弟弟。在晓途的心中,他对这个姐姐没有男女的爱恋,他心中的梦中情人是壬颖,最爱的女人是颜会,小霞姐是他心中最完美的女人,是心中的女神,他对她缺乏一种男女情愫,最多只是一种性的依恋。或许这样对小霞有些不公平,但不论他们心中是怎么想的,两人的情感不可能再往深一步发展,那样将会伤害到身边最亲的人,他们不敢也不愿走到那一步,两人只能在心中相互默默地、偷偷地爱恋着,祝福着。这时他听到小霞姐在问他,才从遐想中回过神来。

“晓途,听姨说你和颜会都在给一个亲戚打工,收入怎么样?还过得去吧,有什么难处可要跟姐说,姐虽算不上富裕,比你们还是要好过点。”小霞不无关心地问道。

“谢谢小霞姐,现在还算过得去,除了工资,年终还发了奖金,比在其它地方打工强多了。”晓途本想把为幺叔打工的事说给她听,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说的好,不是怕小霞姐会说出去。一是谨守对幺叔的诺言,二是小霞姐也不会关心这事,她只是关心他的生活而已。

“小叶象你小时候,皮肤又好,样子又乖,那眉眼酷似她母亲,长得真好看,长大了一定很漂亮。她上幼儿园乖不?身体好吗?谁接送?”她又关切地问。

“孩子平时都挺乖,也有淘气的时候,只要大人一喊,她也就不闹了。长这么大就住过一次医院,平时小感冒,吃两道药就好了。吃饭可厉害了,也不用人喂,也不操心她,一小碗饭,自己很快就吃完了。平时都是她奶奶接送,她妈偶尔接送一下。”

“孩子胃口好,身体就健康,小孩子能吃就让她多吃点,只是让她少吃零食,现在很多塑料袋装的零食都是些垃圾食品,最好不要让她吃。”稍停她又问道:“你们买了车,多少钱?欠的有账吗?”

“买车加上上户、买保险一共花了十七万多,厂里出了十万,说是上班用的,但主要还是我自己用,就自己出了几万,没有借钱。”

“没有欠账就好,小家子过日子就是要精打细算。以后还是要节约点,要存点钱,孩子慢慢长大了,将来读书很花钱的。”

“噢,知道了,我们会节约的。进文和进武读几年级了?成绩怎么样?”晓途看了小霞姐一眼,问道。

她也瞟了他一眼,笑了笑说:“进文读初一了,进武上小学二年级,进文自小读书还不错,倒是不用操心。进武可就不行,不但成绩差,好总是惹是生非,老师和同学家长经常告状,也真拿他没办法,要打要骂,又被他奶奶护着,我也头疼呀。”

“当爷爷奶奶的总是这样,但你们还是应该管紧点,稍大点更不好管了。小霞姐,你的两个店子生意怎么样?一年能挣多少?还有王强哥的运输车呢?”

“他现在有五个运输大卡车,请了几个师傅,生意倒还不错,几乎天天都有货源,只是人太老实,还有好多运费没有收回来,但一年也能挣个二三十万。我的两个店子也不错,一年也能挣个十来万,加上房租,家里一年可能有六七十万的收入。”

“哇,一年有六七十万啊,挣那么多,还说只比我好过点,我看不应该再叫你小霞姐了,应该叫你小霞富婆。”晓途嬉皮笑脸地打趣她。

“你该死,姐信任你,给你说点实话,你还笑话我,看你还贫嘴,该打。”说着用拳头在他的背上狠狠地捶了一下,晓途顺势抓起她柔软的小手轻轻捏了一下,她也心有灵犀地捏了他一下,立即两只手又不舍得分开了,两双眼睛很快地、深情地对视了一眼。

他俩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赶上前面的家人。小叶站在一个壁陡孤立的大石头下面,双脚急的一蹦一跳地喊:“爸爸,快来,这块大石头好漂亮,快给我们照相。”两个小哥哥也走过去站在她的身边,摆了一个很酷的POSE,三兄妹笑得很甜美、很开心。小霞和晓途两口子立刻用相机拍摄下这美好的时刻。

他们一行人走过擦耳崖,爬过接踵岩,到了苍龙岭。苍龙岭异常的陡、奇、险,爬了一小截,见三个小家伙都有些累了,路又太过危险,也就不再往上了。他们买了两把幸运锁,刻上家人的名字,将锁挂在苍龙岭的铁索上,钥匙则丢进了万丈悬崖。据说这是一种祈福,让亲人永远都是亲人,永远都锁在一起,永世不得分离。一路返回停车场才下午四点过,到聚合的时间还早,他们就在附近的馆子用了餐。等其他游客全部到齐已经六点过,回到宾馆,天已黑尽。

第四天,他们游览了动物园;第五天,游览了古城墙、回民街、钟鼓楼等,还吃了羊肉膜;第六天,游览了历史博物馆、大唐芙蓉园、大雁塔等,顺便又逛了几个大商场,买了一些土特产。第七天,一行人就坐飞机回家了,虽然大家都觉得很累,但都玩的非常尽兴,相约下次再一起出来旅游。这次旅游,小霞花了三万多,晓途家只花了一万多,他家人还要多些,又是小霞吃亏了。但小霞是由衷的高兴、乐意,只是晓途一家又觉得过意不去,老是欠她的情。

看着家人一路嬉笑的身影,欢快、激动的情绪,晓途心中充满甜蜜的幸福。他暗暗发誓,每年至少要带家人出来旅游一次。其实,他一生的要求不高,不求出名,也不需要大富大贵,钱稍有点结余就可以了。最关键的是全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也就心满意足,夫复何求。

让晓途意想不到的是,从他们旅游回来,颜会和小霞姐就经常在一起,好的就象亲姐妹一般。后来,他才知道,早在旅游期间,小霞就一直在请教颜会怎么做账。因为她家的化妆品店、服装门市及车队的账太过混乱,只用一个小本子东拉西扯,乱七八糟的记着,常搞得丢三落四,往来账目很不清楚。颜会就帮小霞把账本建好,并教她怎么记账、结账。但小霞嫌麻烦,事情确实也太多,太忙,干脆让颜会帮做账,说给她开份工资。颜会怎肯要这份工资,只说小霞姐帮她家那么多还没要回报呢,现在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小霞也不再坚持,只是她店里新进的化妆品及时装就成了颜会的试用品,免费宣传品,自然又是颜会赚了。后来,随着互联网的不断发展,网店悄然兴起,实体店的生意渐渐清淡,两人商量着开起了网店,专卖化妆品及服装,这都是后话。

晓途见此情形自是欢喜,一个是最爱他的女人,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两个女人竟成了亲姐妹一般。渐渐地晓途和小霞也过了心中的那道坎,两人相处的自然、和谐,就真的好似亲姐弟,也不再相互躲避,两家人还时常在一起玩耍。他觉得上天待他太优厚了,在心中默默地祝福,感谢上天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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